“隨便打,隨意打,你別拉扯我!”
“請王大人多多指點!”
“我能做什么指點,以往該說的我與端美三菩提都說過,我也再三表示過并非我在背后給吐渾國撐腰。”
將個人放到與大唐王朝同等位置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這不是什么榮耀,而是麻煩。
簡簡單單的交談,不乏祿東贊言語的試探。
不僅僅是慕容忠烈擔憂,李鴻儒不乏猜測,祿東贊也確確實實想這么干。
只是相較于其他激進的吐蕃人,祿東贊謹慎了一些。
這是吐蕃穩鎮王庭重豎權威的重事,但能不能做到師出有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想從大唐王朝中啃下這塊肉無疑困難。
祿東贊需要剪除一個又一個的隱患,才能做到心有成竹。
他目光微微注目向大殿一側。
這不僅僅是他解決問題的方式,在那處大殿中,松贊王死前亦不乏叮囑,這屬于遺訓,是他必須完成的任務。
眼前的李鴻儒臉色平淡,說話顯得極為隨意。
但越是這樣,祿東贊的心中越沒底氣,也難于拿捏大唐對吐渾國的支持程度。
“王大人沒有聽過苯教?”
半響,祿東贊才選擇了另外一個話題。
“就你們本土的那個巫法教派?”李鴻儒奇道。
“對”祿東贊點頭道:“這是我們本土的教派,王庭中有一半的人都屬于苯教徒!”
“哦?”
“如今王庭中有很多人提及大唐王朝什么水都往吐蕃潑,前面潑了婆羅門這盆水也就罷了,為何佛教也遷到我們這邊,吐蕃是不是成了垃圾處理地!”
“祿大人此言謹慎,佛教之人擅長變化,說不定就藏在你身邊偷聽!”
“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重點不是佛教,而是你們大唐,如今很多人對大唐有意見。”
“然后呢?”
李鴻儒注目過祿東贊,祿東贊亦是對視。
在這一次,祿東贊的眼中難有了讓步。
教派侵襲大唐失敗就退縮到吐蕃國境內,這種丟垃圾的行為讓吐蕃國痛苦不堪。
甚至于這一次牽涉到了松贊王和毗俱砥王妃的隕落,幾乎讓吐蕃王室斷根。
這也給予了吐蕃國侵襲吐渾國的把柄。
至少祿東贊覺得吐蕃國打擊大唐操控的吐渾國在道理上站得穩。
“你莫要以為我們本土教派背后沒有人,我們也是有信仰的強大存在”祿東贊咬牙道:“我們也曾有過強大。”
“既是如此,為何不請你們信仰的那些強大存在出山趕跑佛教?”
李鴻儒掃過祿東贊,他甚至回想到了松贊王提及的回報。
在松贊王的回報中提及去挖掘某某大人物的遺澤,這或許就是吐蕃國某位強大存在的隕落之處。
他與祿東贊低聲交談,言語漸漸從爭鋒走向分裂。
“遲早有那么一天……”
祿東贊低聲嘟噥。
他聲音有一些不甘,也有著被放棄后的失落。
吐蕃國缺乏文字的傳承,只能從一些壁畫中探尋歷史。
透過一些古墓的圖畫,祿東贊知曉曾經的吐蕃疆域有過極為強大的過往,曾經有著與東土正統區域別無多少區別的部落文明。
但隨著強大存在者的遷移和退出,吐蕃國也維持了部落模式,一直淪落到了現在。
一些教徒不乏堅信,曾經遷走的強大存在并沒有放棄他們,依舊在看著他們。
那些宛如夢幻難于進入的地仙界就是證明。
他們傳承而來的黑巫術和武技也是證明。
甚至往昔存在于吐蕃國的婆羅門神佛還存在敬畏,似乎也清楚這些存在的所在。
祿東贊回想時,猛然發覺吐蕃國尋求祖宗難處重重,但又不乏李鴻儒這類與婆羅門神佛有關聯的存在。
對方甚至于可能與婆羅門存在某種勾結。
“沒可能你正好打下摩揭陀國,那些婆羅門神佛也消失得干干凈凈!”
他嘴中嘟囔,腦海中又有思緒盤旋。
“若王大人能提點提點,我們就去求這些存在來趕跑...
在來趕跑佛教!”
他一臉怒意,與李鴻儒的話題走向破裂,但待得再次談起話題時,祿東贊又有了一副嘴臉。
“我哪認識你們本土教派信奉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存在!”
李鴻儒連連擺手吐槽。
吐蕃國的文明傳承比較抽象,一代傳一代也愈加有著藝術性的加工,若是去看這些本土教派信奉的圖騰,李鴻儒只覺看到的都是一堆妖魔鬼怪,難有什么識別可言。
“寺廟擺放的那些是有些奇特,你看看我們這些!”
祿東贊低聲交流時,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副拓印的長卷。
只是攤開畫卷,一個個妖身人首的圖案映入了李鴻儒眼中。
“這些也很古怪!”
一卷卷圖案,也對應了一個個時代的變遷。
長卷上最初的圖案仿若化形不曾完整的大妖,擁有人面虎身豹尾諸多半人半獸特征,待得后來則是出現了完整的人形。
不乏多臂多手的存在,又不乏雍容華貴者。
容納近百人物的長卷展開,一幅幅圖案也映入李鴻儒眼中。
“你們信仰的似乎都是女性圖騰?”李鴻儒疑道。
“我聽聞以往的部落族群都是女子主導,屬于母系部落,但也有男性的圖騰,你看看這兒就是,這位是我們信奉的東王。”
“這著實有點難找,您應該知道,東土的大妖都被真武宮趕的趕跑,殺的殺死,如何能在我們這種區域找到這類大妖。”
“但我感覺婆羅門那些神佛似乎知曉我們信仰圖騰的存在。”
“那你去問問婆羅門!”
“還望王大人助力!”
祿東贊咬牙,又不乏低聲。
“若是您能找出我們本土的頂級存在,這對我們固然是好,但對大唐也有裨益,或許我們能借仙神信仰穩住王庭,也免了對外動干戈!”
“哦!”
“我們向西要渡過大雪山,向南是穿越茂密叢林去大唐,向西是片片荒漠,只有向北這個最簡單的突破口能發動戰爭解決危機。”
“嗯!”
“不是我不給您面子,也不是我們不尊敬大唐朝廷,而是想讓自己活,我們只能選擇穿越赤嶺向北打擊!”
“或許你們向西突破突破也不錯!”
李鴻儒尋思回來。
吐蕃國最西端是原寶象國區域,踏過寶象國則能到烏雞國,再過去則是車遲國和西梁女國。
相較于打擊吐渾國誘發五莊觀脫離大唐朝廷,李鴻儒覺得吐蕃國可以西征。
“那邊地薄利微,片片都是窮山惡水,打下來也沒什么用處”祿東贊疑道。
“你與我們經過了西梁女國,難道就沒發現一點點特殊?”
“特殊?”
祿東贊疑惑時,只見李鴻儒的手不斷在長卷上移動。
李鴻儒的手指一一指過吐蕃國這些女性為主體的圖騰。
“那兒可是女國”李鴻儒提醒道。
“你懷疑?”
“若能將西梁納入吐蕃,又選擇平等對待,或許你會有一些意外收獲!”
李鴻儒也不清楚祿東贊提及的這些大妖圖騰所在,但納入西梁國,又能處理好其中的關系,這或許能得到西王母一系的庇護。
只是吐蕃國打下西梁不成問題,祿東贊能不能處理好這種關系反而才是難題。
“你是說我們信奉的存在西遷了?”祿東贊疑道。
“我沒說,但你可以去試試,畢竟這個事情不麻煩!”
李鴻儒連連搖頭。
相較于吐蕃國選擇吐渾國作為出氣筒,李鴻儒覺得吐蕃國可以向西發展發展。
雖然對西梁女國不友好,但吐渾國至少能暫時躲災,這也能免掉西涼國與東土斷聯的麻煩。
西王母宮勢力往昔就在吐蕃國區域的地仙界,相較于大唐,或許這些人對吐蕃更為容易接受。
“戰爭才是最大的變量!”
倘若要熄滅西梁女王不切實際的西域強國夢,除了破壞經濟,利用美男拉扯走各部門的關鍵女將女官,戰爭才是最直接的針對方式。
這也必然會讓楊素找出機會逃脫女王掌控。
李鴻儒禍水西引,一時只覺更有可能完成楊素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