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區域以前叫寶象國,如今屬于吐蕃國的編外疆域,咱們可以在這邊的城市做一些生意,交換一些食材方面的物資!”
“我的天,我們怎么會繞到這種地方,這兒離開吐渾國有數百里路,若是到伏俟城豈不是至少有兩千里之遙!”
“王大人至今……大人尋過來了!”
龐大的使團車隊和商團車隊混合,又組成了更龐大的團體,從西涼國附近擦邊而過,眾人也進入了另外一處草木茂盛的地區。
這讓李鴻儒悠哉了兩天后,也終于跟上了車隊。
“寶琳兄,公輸大人,你們怎么跑到這兒來了,害我一頓好找!”
還不待尉遲寶琳和公輸少卿發聲詢問,李鴻儒就有著隨口的吐槽。
這讓尉遲寶琳一腔見識沙塵暴的話咽了回去。
又有公輸少卿低聲的介紹。
“你們這是丟了輜重,又沒法尋到我,這才與商團合攏行進?”李鴻儒問道。
“是,大人,我們如今要怎么辦?”
公輸少卿應下,又免不了惆悵。
在長途跋涉的旅行中,困擾團隊的最大要素永遠是食物和飲水。
相較于坐騎的耐久與奔行,又或是面臨寒冷或者傷病,食物和飲水才是最大的麻煩。
在遭遇沙塵暴中,諸多輜重被丟下,使團車隊殘存的食物只是少量,飲水更是短缺。
若非遇到了公孫舉的商團,公輸少卿覺得一場沙塵暴足以將他們這幫人團滅。
畢竟李鴻儒選人時的要求只是注重容貌,少有注重才能,隊伍中的搭配極為糟糕。
鴻臚寺的人員不是野外生存的斥候,也難于應對近六百人群體的需求。
他甚至還頭疼地看了看尉遲寶琳。
就衛尉寺這幫人,除了吹嗩吶與吃喝,他就沒看出什么其他作用來。
相反,遭遇食物和飲水短缺時,這些禮儀人員有著無措,難于應對這種場面。
使團最終靠著商團在吃喝。
“這哪能怎么辦”李鴻儒吐槽道:“我哪能想到只是短短出去一段時間,你們就遭遇了天災!”
“我們也沒想到遭遇沙塵暴”公輸少卿道:“如今我們車隊只有一些金銀布帛之物,輜重有了大幅度的短缺,只怕難于趕回吐渾國驛站區域補給。”
“你們就沒去找回來?”
“鴻儒兄,那些輜重都被埋了哩,那都被沙子埋了哩,我們壓根沒找到,那風沙太大了,一堆堆黑色的龍卷風朝著我們腦袋上刮,那可太嚇人了!”
“當時的天色有些黑,而且我們擔心往回跑很可能再次遭遇沙塵暴,所以……”
尉遲寶琳插嘴一句,公輸少卿也難于開口解釋。
很少人在遭遇沙塵暴后往回走,而且他們還遭遇了商團,一路和公孫舉不乏交流,待得遠撤后就難于探回。
意外的天災中,他們確實難于做到周密,也就淪落到了現在的樣子。
他蠕蠕兩句,在另一側,李鴻儒已經在和公孫舉低聲商談貿易與食物的均衡了。
“一件好消息,一件壞消息,你們先聽哪個?”
談了許久,李鴻儒才將腦袋調轉過來。
“大人先說壞消息”公輸少卿道。
“我們都落到這程度了,你還要聽壞消息,這有沒有搞錯啊”尉遲寶琳吐槽道。
“成,壞消息就是車隊遭遇風暴,出現了嚴重的食物短缺問題,難于支撐三天以上的路程,不足以讓我們趕到任何可補給點,而且此處缺乏車道,想回原路需要經過那片荒漠沙塵暴區域!”
“大人的好消息呢?”公輸少卿問道。
“好消息就是我與師兄談過,商團有一些適合西域國度售賣的貨物,可以拿來換取食物,勉強支撐我們數百人的口糧!”
“這怎么好意思!”
“不好意思就別吃了!”
“大人,我只是禮貌性的客套一下呀!”
公輸少卿眼巴巴的看著公孫舉等人。
若是一般的大唐商團,他們能依靠大唐的一些特殊法規法律直接征用商團食物。
但在面對公孫舉的商團時,給公輸少卿三個膽子也不敢開這種口。
他蠕蠕著嘴唇不再發表決議,最終任由李鴻儒來安排。
作為一個安靜的老年美男子,公輸少卿一臉噓唏,只覺他們的遭遇太不幸了。
但在這種倒霉的遭遇中還能碰到熟悉的商團,這簡直是太幸運了。
“師兄提及商團的口糧不足,他只能遣散雇傭的吐渾人!”
“那太不幸了!”
“咱們不能在商團白吃白喝,到時都換了常服來幫忙干活,待得商團周轉回到吐渾國區域,咱們再回歸正常!”
“以能力換食物,這主意妙!”
熟人之間好辦事,事情解決得遠較之公輸少卿想象中要快。
只是三下五除二,使團和商團就化成了一個整體。
隨著商團人員拿了報酬遣散,又有數量龐大的使團人員進入,又不乏依靠馬車分攤商團貨物,團隊也變成了另外的模樣。
“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尉遲寶琳高興道。
“確實如此”公孫少卿點頭道。
“這種不幸和幸運之間,真是值得我們拿嗩吶高歌一曲!”
尉遲寶琳拿起嗩吶,待得吹了幾個啞音,又從嗩吶中倒出一些細沙,這波節奏倒是沒帶下去。
“你帶了這幫虛有其表的人倒是好處不少!”
公孫舉的身邊,帶著銀色面具的陶依然蠕動著嘴唇。
她看著李鴻儒和公孫舉相互搭配,直接將朝廷六百余人插入商團,只覺人蠢點也好。
缺乏了足夠強的大修煉者,也少有年歲較高的鴻臚寺人員,這番配合少有什么問題。
除了李鴻儒施法狂亂導致風暴失控,又有這幫廢柴去了西梁國能不能成事,其他之處少有意外。
陶依然看著表情極為自然的公孫舉和李鴻儒,一時也難知這兩人要如何操作,又如何營救到楊素。
“引戰?”
待到再次扎營時,她才聽到了一些額外的內容。
“我就近做法碰上了鎮元仙長,兩人合力下的風暴卷得有些猛,直接將那片區域的地形有了改變,祿東贊一心想打吐渾國,又怕遭遇意外,看到場景后定然會調查誰使喚的大型風沙術!”
“但他短時間內不一定調查得出,而且他還要了解朝廷對吐渾國支撐的力度!”
“對,他查不出松贊王暴斃的原因,又要維持新皇過渡,只能對外宣泄吐渾國這場矛盾,他的時間非常吃緊,若是起了征伐,必然有大概率轉換目標!”
吐蕃王朝對哪個國度出兵并非三言兩語就能做變換。
李鴻儒禍水西引屬于誘導,而類似風沙術的驅風兵法改變地形則增添了一份籌碼,配合朝廷難于琢磨的態度下,極可能讓祿東贊出征后發生可能的念頭轉向。
“如此說來,西梁覆滅在即,待得西梁國被滅了,什么要求都成了浮云”公孫舉低聲道:“楊公也就釋放出來了。”
“女王大人實力那么強,背后還有仙庭背景,她會不會有能力制止征伐?”陶依然插嘴道。
“在國度爭鋒時,大修煉者作用被削減了太多,難于照顧到戰爭中每一處,何況她過于依仗于陣法,出皇宮后的實力難言頂尖”李鴻儒搖頭道:“西梁國必然會被滅!”
“就是可憐了那么多女子要踏入戰火中!”
“西王母宮一系是從吐蕃地仙界秘境中走出,或許他們能融合在一起呢,何況我也叮囑過祿東贊不要妄動殺戮!”
戰事一起,李鴻儒也難言其中的節奏,出現一定程度的死傷是必然。
大唐與西梁國相距過遠,難于遠征,更難于合法合理操控軍團爭鋒,選擇吐蕃國覆滅西梁國顯然更靠譜。
“難怪師弟要帶這么多皮相好的單身男子前來!”
但凡這些單身漢將西梁重要的女子引誘走,西梁難有了多少成型的抵抗之力,遭遇吐蕃軍團會宛如沙土,瞬間就會潰敗。
敗得越快,死的人越少。
一時間,公孫舉只覺李鴻儒帶的這些人非常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