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中。
一卷法旨讓新皇、長孫無忌、褚遂良有著齊齊的色變。
“我不頭疼!”
半響,新皇才低低的發聲,甩脫著自己身上的嫌疑。
“我也不頭疼”長孫無忌低聲道。
“我這十幾年來沒病過”褚遂良吭聲道。
“我也不頭疼,而且我不參與政事,也不領兵打仗,我啥也不干,我啥也不會干,你們將我降職到九品都沒問題!”
待得三人齊齊望過來時,李鴻儒一陣擺手。
作為被唐皇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人,什么關聯勾當都扯不到李鴻儒身上。
就算他遭遇了與李靖并無區別的問題,李鴻儒也不會重復李靖的命。
他自證極快,這讓眾人深以為然。
“咱們是不是要關心關心各位大人的身體狀況”褚遂良道。
“去太醫院查記錄就好,誰頭疼誰沒頭疼都能查到記錄”長孫無忌神色肅穆道。
“那會不會存在誤判?”
“誤判也比不判強,何況這只是涉及官職調任!”
朝廷官員的問題非常好解決。
大體應對是被懷疑的對象官職停止向上晉升,又或調任不重要的職位,將之慢慢淡出朝廷。
涉及李唐皇室的成員才是一樁大麻煩。
這其中涉及皇子、公主,又不乏王公貴族,甚至有李道宗這種擁重兵的頂級皇族。
這是數百人的名單,上面的名字多到讓眾人頭皮發麻,不乏有著滅頂之災的預感。
“這會不會草率了一些?”新皇問道。
“皇上,這只是提前的預防”長孫無忌道。
“我們不會聽信如來佛祖一張法旨就濫殺無辜,但一些必要的防備必不可少”褚遂良點頭道。
“皇上不用過于擔心,沒有被大修煉者取代前,諸多人都是正常生活,也擁有正常的神智,少有失常的可能”李鴻儒安慰道:“何況仙庭下凡者能不能斗過我們大唐人還說不定呢。”
“咱們能斗贏仙庭的人嗎?”
“衛國公斗贏了仙庭總兵李靖!”
“那……”
“我去過凌煙閣看畫,魏徵大人似乎也贏了!”
李鴻儒連提了兩個例子,這讓新皇心中舒坦了不少。
“魏徵和人曹仙官屬于兩敗俱傷”長孫無忌指正道:“魏徵死前給自己打了一顆鎖魂釘,待得先皇持劍開墓才將那人曹仙官斬殺!”
“我們永遠是這般被動防備,想想真是不甘心”褚遂良沉聲道:“若他們下凡一個就能磨滅一個,仙庭以后就不足為患了。”
“神魂離體的速度太快,鎮壓和毀滅都是一樁難事,而且一些頂級大仙神并非將全部元神和三魂七魄齊齊投入下界”長孫無忌搖頭道:“此事暫且壓下,咱們以后再慢慢注目便是。”
“咱們要不要請如來佛祖,如此也方便徹底清查?”
“此事壓下就好,免得著了他的道,難道到時他指哪個咱們就打殺哪個不成?”
一番話低議,又被壓了下去。
這其中又不乏李鴻儒對西梁女子由來的解釋,提及這個國度壓根沒男子定居,見了男子就瘋狂到不行,諸多女子不乏恨嫁之舉。
他也不乏重復公輸少卿之語,提及遭遇沙塵暴后偶遇商團,跟隨多走了兩處西域小國的經歷。
“玄奘圣僧路過這女兒國,也不曾在傳記上多寫一些!”
待得提起諸多西梁女子,太極殿中的氣氛才輕快起來。
“這種國度的破滅真是太快了,我還想見識見識全是女子的國度呢?”
待得聽到西梁國被吐蕃國攻伐,又有女子四處逃難,眾人不免有著齊齊的噓唏。
“她們也算是好命,可以借助婚姻關系有著提前的脫離!”
“也不知這其中有沒有良才!”
“可惜都是一些女子,難于委以重任!”
“相夫教子也不錯!”
待得李鴻儒稟報完去了藏書閣,又有褚遂良告退,也不乏長孫無忌最后的離開大殿。
“媚兒,王玄策拿了如來佛祖的法旨回長安,這法旨涉及諸多仙神下凡者,不乏一些重要的對照之人,這要如何是好?”
撫摸著玉佛珠時,新皇照例有著溝通。
只是待得數秒,那玉佛珠中就有了聲音傳來。
“陛下,往昔是如何處置這種情況?”
“往昔是發現誰就處置誰!”
“陛下遵循往昔的規矩就好,誰也無法拿這種事情責怪到您!”
玉佛珠中的聲音不乏溫和的諄諄教導。
這較之唐皇遵循條例的枯燥教導遠勝,甚至讓新皇覺得對方的沉穩勝出了長孫無忌和褚遂良。
“如今您根基未穩,這種事讓長孫無忌和褚遂良打頭就是了!”
“好!”
“很少有人在如來佛祖那兒撈到好處,這個王玄策是個人才,不乏縱橫拿捏尺度的外交才能,您以后多讓他跑跑!”
“父皇往昔……”
“這已經是您的朝代了!”
“我倒是很想用用他,但王玄策平常也找不到人啊!”
相較于和老齡大臣們相處,新皇很樂意和年輕一代在一起共事。
譬如他和裴守約就相處得很好。
他也很想和李鴻儒相處相處。
只是這家伙真是遵循了唐皇潛在的意思,不做大官也不掌權,只是時不時去鴻臚寺打個卡報道一下。
待得今天對方還有當九品官的念頭。
若是這種低待遇下干的活多了一些,新皇都懷疑朝廷的報酬是否合理,李鴻儒又會不會干脆淡出朝廷去當個閑散的江湖人。
這讓新皇沒什么辦法。
大抵是有才、任望低……
他低聲了數句,這讓玉佛珠中的聲音也有著凝噎,只覺在正常的情況下,這種不爭的性子很難成為大才。
相應她對李鴻儒的成長極有興趣。
待得探討數句后,那聲音才有開腔的詢問。
“陛下就不曾懷疑過他也屬于仙庭之人下凡嗎?”
“父皇已經將他安排妥當,王玄策的官職終生不入三品之內,就算他是仙庭人下凡,那又能怎樣呢?”
“哦!”
“父皇說在掌控的范疇內只要能拿所用,又能好用,一切都盡管放心地去用,不需要對王玄策多心。”
“先皇睿智!”
玉佛珠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新皇一道法力微光掃過。
他注目了玉佛珠很久。
“有父皇往昔再三的確保,只要王玄策不染指兵權,他就是朕最放心的頂級人才!”
有最靠譜的女人,也有在一定條件下最放心的人,又有常年伴隨左右的外戚大臣長孫無忌,也不乏褚遂良這種傳統型文臣……
在新皇的心中,他有著一桿秤砣,可以完好丈量諸多人的尺寸,這也讓他有著良好距離的掌控。
待得太極殿的門被叮囑他習文練武的皇后敲響,他臉色才一肅,有著翩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