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那道術法倒不是什么不能外傳的手段,只是你學這種術法做甚,莫非是嫌自家凳子不能走路?”
觀星樓中,李淳風與久久不曾見面的李鴻儒有著正式會面。
沒點需求很難讓兩人相見。
但凡兩人碰面就沒好事。
聽到李鴻儒開門見山詢問典籍,這讓李淳風一顆心放了下來。
只要不牽扯到什么麻煩事,典籍這種事情好說。
“我就是閑,想著學點玩樂的術法”李鴻儒道。
“我真是羨慕你們這種修行術法毫不費力的人”李淳風吐槽道。
他學一道術法從入門到精通,又從精通走向大成,再到圓滿耗費的時間極長,甚至難于達到圓滿的境界。
眼下的李鴻儒則是蛋疼到開始學娛樂的術法。
借物顯形和活化術確實是道家人玩樂的術法。
前者能讓物品化成其他模樣,而后者搭配則能讓呆板的模樣活躍起來。
這其中不乏有一些道人借蓮藕等物化成美人,又將之活化拿來跳舞取樂。
這是修道者在長久無聊的歲月中琢磨的樂趣。
這是典型的玩物喪志術法,皇家藏書閣中沒有收錄也很正常。
或去宗正寺翻看朝廷收繳的那些道家典籍,或直接求助于他們這類歸降朝廷的教派,才能尋求到這兩種術法。
只是各門派的術法有一些上下差異,上清派的這兩套術法端不得最好,但也能拿得出手,甚至于活化術還有不錯的水準。
李淳風直接應了下來。
還不待李鴻儒前去找劉彥珺,李淳風就從袖兜中取出了兩冊薄薄的小冊子。
“怎么正好在你袖兜里”李鴻儒奇道:“莫非你也無聊想練這個?”
“我不無聊,往昔也不想練,但小袁搞了一個很重的法壇回來,我很想將那法壇活化了,讓它換個摸樣自己走路!”
不僅僅是袁天罡對七星法壇的重量頭疼,李淳風也不例外。
當然,李鴻儒也沒討得了好。
攤上了鴉九劍,他的力氣也不足。
“你那百步飛劍不乏借武魄元神威能顯形的妙用,想來練這個比我輕松多了!”
見得李鴻儒對法壇沒什么興趣,李淳風只得叨叨。
“也不輕松,想學好這兩道術法怎么的也要十天半月吧”李鴻儒回道。
“那邊有道門!”
“怎么了?”
“去打開!”
“哦!”
李鴻儒以為有什么訪客,伸手拉門時,只見身后的李淳風補了一聲‘滾’。
“你這是嫉妒我”李鴻儒反應過來后叫道。
“滾滾滾,我一見你就心煩”李淳風罵道:“道爺學了半年都挪不動法壇的腿柱子,你十天半月就能學好,你不滾誰滾!”
“得咧,咱們下次見!”
“你讓守約還我書就成,算了,我最近不想見裴守約,書送你了!”
李淳風極為嫌棄的吐槽完,待得見到李鴻儒轉身真下了樓,他才一臉的恍然若失。
一個大一個小,他見了李鴻儒心傷,被裴守約刺激得又更甚。
李鴻儒好歹沒學會推衍之術,讓李淳風心中有些安慰,只覺是遭遇了怪胎。
但裴守約則是對陰陽術法學什么會什么,便是他往年屢學而不得的陰陽大術也有了小成。
這種對比無疑極為挫傷人心。
“還好我有小袁墊底!”
李淳風喃喃一聲。
人在觀星樓中坐,機緣自動送上門。
與他別無區別,袁天綱也沒法帶著那尊七星法壇四處溜達。
在他的府邸中,劉彥珺就借用了這尊法壇之力,又不乏李淳風的借力。
這讓李淳風窺探到了更為深遠的空間,也讓他的相術了近乎的質變。
這是往昔望而不可得的相術境界,也讓李淳風窺探到了九品的機緣。
“但我那位女貴人是誰?她拿什么助推我入九品?”
不入九品終究不是九品,李淳風也難推測到仔細,而且這份機緣關系到他自身,推衍難度極高。
他尋思半響,也只得尋些樂子事情。
待得捏了個紙人跳舞,李淳風才開心了不少,諸多沉悶齊齊褪去。
學習術法的天資再差,他將來好歹也有九品機緣,能入九品境界。
相較于李鴻儒和裴守約,李淳風無疑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平衡點。
“九品的相師太少了,若我能入九品,我就是東方朔第二,或許能挖掘出東土的一些隱秘!”
人間九品相師極少。
仙庭之中不乏相術高超的元神大修煉者,但那些人基本是屬于登入天仙界后修煉,而并非在人間九品后飛升。
待得這些人下界,水土不服之下的相術又有差別,而這些人也缺乏準確的歷法,甚至還不如他此時。
李淳風數遍數百年的歷史,也只能找到漢王朝時的東方朔堪稱人間頂級風水相術大修煉者。
“若小袁能成就源天師,我們兩搭檔起來就很舒坦了!”
李淳風尋思一番,不免也想替袁天罡算一算登入元神八品的機緣。
待得他剛推衍數秒,手中的盤算掐然而止,這不免讓他低罵了一句,只覺盤算同行太困難了。
“還有那個不省心的拿著法壇都難測,若你防范推衍到極致,只怕老天爺都要忘了你這號人!”
李淳風叨叨一聲,一時也懶得理睬李鴻儒這種麻煩人。
“以后不要參與任何皇室的內部紛爭,不要在官員中抱團,也不要做站隊之事!”
回王福疇府邸時,裴守約正在給臉色紅潤但神情怏怏的公孫舉把脈。
待得李鴻儒回府邸,他才有著迅速的起身行禮。
這讓李鴻儒有著極為慎重的告誡。
如來佛祖法旨上涉及的仙官諸多,涉及的李唐皇室成員也諸多。
面圣之時,李鴻儒拉扯了長孫無忌和褚遂良,但將裴守約遣送了回去。
待得事情落幕,他才叮囑裴守約。
作為嘗過皇室內斗下場的官員,李鴻儒并不想裴守約重蹈覆轍。
甚至很難有人能如他一般安然脫身出來。
只有保持中立和不偏不倚這類不討喜的立場才能維持安穩向上。
“李叔,我修了陰陽大術,能規避所有兇吉之事了哩,定然不會惹出禍患之事!”
李鴻儒一番叮囑完,裴守約才興沖沖報道自己的能耐。
“哦?那你給我測測兇吉之事!”
聽得裴守約一陣自夸,李鴻儒點點頭,一時催促這小伙給自己盤算盤算。
“沒問題!”
裴守約一口應下。
待得他取了十二枚棋子,李鴻儒壓下體內防推衍術算的紫氣時,他也有著側目。
這十二枚棋子四枚刻上字,四枚刻中字,四枚刻下字。
待得投擲地上,又能以不同的組合定吉兇。
相較于龜板和兩枚陰陽卦,這種占卜方式的組合無疑極多,這其中又包括方位的不同誘發不同的卦象。
這無疑是一種難度極高的陰陽大術。
李鴻儒看得興趣盎然。
待得裴守約吐出卦象的結果,李鴻儒才沒了念頭。
“李叔,您在卦象中似乎已經死了,我覺得這沒法測兇吉!”
一番占卜落下,裴守約看著眼前活得挺好的李鴻儒,卜算的卦象還是吐了出來。
若那算錯命的瞎子還能瞎掰,但他沒可能在李鴻儒面前瞎掰。
只是卦象錯得太明顯,裴守約心中的得意已經化成了虛無。
他能給公孫舉卜算,能給陶依然卜算,但世上還有太多他陰陽大術難于卜算的存在。
除了陰陽大術的水準,他的元神境界顯然也是限制的桎梏。
“死了就是好卦象!”
李鴻儒摸摸裴守約的腦袋,覺得自己卦象非常好。
只有死人的卦象才不會惹到麻煩。
身懷各類模糊推衍遮蔽卦象的能耐,這顯然是有得有失了。
即便是他強壓模糊推衍的紫氣,裴守約也算不準他。
若是能做正常的卜算,李鴻儒有時也希望其他人給他指點指點明路。
比如李鴻儒想倒騰一些增長力氣的典籍,若沒有什么特殊的機緣指引,他就只能去珞珈山磨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