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統鐵勒的安排下,眾鐵勒分成了兩路人馬。
有他和思結鐵勒,又帶上百眼魔君這個新鐵勒前去拜訪渾鐵勒。
李鴻儒則是與契鐵勒、同羅鐵勒一組南下。
他此時和同羅鐵勒坐在契鐵勒化成的巨大妖鶴身上。
“呼地蘭格日勒,你的大唐名叫什么李去了?”
“回鐵勒,叫李鴻儒!”
“這種名字真拗口!”
“大唐人就喜歡這種文縐縐的名字,咱們要去的那個終南山離長安城只有百里,萬一撞到了什么人,您千萬別說自己的真名,免得惹出麻煩!”
“那破地方能有什么麻煩!”
“同羅,呼地蘭格日勒說的對,我們去了那邊小心為上,不要輕易顯示身份,我似乎聽過這個什么終南山的地方。”
兩人坐下,化成妖鶴的契鐵勒也有高聲回應。
他兩條腿枯萎了,但飛縱的能耐不缺,依舊屬于一等一的水準,甚至還能載人飛縱。
對方的速度次于李鴻儒化鴻鵠而飛,但又較之雕妖等變化和他人身狀態下卷風的速度要快。
這也是契鐵勒往昔逃脫天蠶魔君追殺的主因。
他扇動著翅膀,陣陣風浪中,眾人已經從北俱蘆洲飛縱進入南贍部洲區域。
一馬平川的地形開始高低起伏,又有各種山川河流劃入眼中。
李鴻儒只覺這種景象讓心中舒坦,同羅鐵勒則是連連吐槽南贍部洲山脈河流太多,彎彎繞繞得難于分辨清楚名字。
“為什么要叫終南山,那又不是山脈向南的終點,大唐人取名字就是這么奇怪,他們就不能取個朱格朱爾山這種通俗點的名字!”
同羅鐵勒嘟囔,又連連吐槽李鴻儒替他取的大唐名。
“王二狗在大唐真屬于較為普遍的名字嗎?”同羅鐵勒問道。
“這名字經常被窮苦人家使用,您要取個吉祥如意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也沒問題”李鴻儒道。
“算了算了,我當窮苦人也行,你到時候給我尋個窮苦人家的衣服,方便我做你的跟班跟隨!”
藥王孫并非固定在一處只等他們前去,需要他們在終南山中尋找。
這其中不可避免遭遇一些人,也需要有相應的措辭應對,免得引發出意外。
“呼地蘭格日勒,你在大唐混得怎么樣?”同羅鐵勒問道。
“還行,我在長安城買了一個宅子,算是小有身家,還經營了一處商鋪”李鴻儒回道。
“了不起,不愧是和阿布思鐵勒做過生意的人”同羅鐵勒贊聲道。
“長安城這種重城不好混,你是怎么混進去的”契鐵勒頗有興趣道。
“這得益于唐皇往昔的政策,并不忌諱咱們外國人的身份,只要來唐國不犯法,就能享受尊貴的外賓待遇,若是想買產業也沒問題,只要有錢就行,長安城像我這樣的人沒十萬也有八萬!”
“這么多?”
“大唐各地城市都有,只是長安城多一些,洛陽城也有五六萬的外國人。”
“他倒是豪氣,舍得用人!”
相較于部落中層層遞進的篩選,又恪守血脈制度,將被俘虜的大唐人和大唐人后代充當賤民,大唐的風氣極為開放。
即便是契鐵勒也忍不住贊嘆了一聲,只覺南贍部洲往昔最強的帝王沒想象中那么糟糕。
“不保持唐人血統的純粹,他們以后肯定要出問題”同羅鐵勒道。
“說來阿史那賀魯提及自己在大唐有后手,莫非他憑借的就是這些人?想靠這些人來造反?”
被李鴻儒提及,契鐵勒略做了思索。
“也不知那狗東西是仙庭哪個仙神下的凡,居然知道咱們私下干掉了幾位神將的事情”同羅鐵勒不爽道。
“這數百年干掉的也不止這幾個六丁六甲神將,誰知道他們附體在誰身上,咱們不認賬就行,他什么證據都沒用”契鐵勒回道。
“說的也是!”
“若是你腿腳好了,到時殺雞儆猴一下,他那個什么西汗國肯定要崩!”
“讓那些部落吃點苦頭也好,他們痛心部落天才一茬一茬的死,壓根不清楚仙庭侵襲咱們的事情。”
“可別讓大唐朝打到吐渾國那種地步。”
“大唐人難于管轄那么遠,肯定不會落到吐渾部落的下場。”
契鐵勒身上,同羅鐵勒吐了不少事情。
這其中有李鴻儒部分已經得知的內容,也有一些李鴻儒并不清楚的決議。
鐵勒們有算計、阿史那賀魯有算計,朝廷也有對應的安排。
他也不以為意,大抵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對大唐而言,當下注定是一場試水的戰爭,更多是幕后的角逐,而并非立刻將阿史那賀魯滅了。
妖鶴身軀劃過高空,李鴻儒還遠遠注目了宛如指甲蓋大小的長安城一眼。
遠遠之處,云霧繚繞的終南山在望,李鴻儒也開始做出指引。
他也沒什么好地方去,落到真武宮秘境門口便算數,至于能不能尋到藥王孫就全憑借運氣。
“這地方怎么感覺有點像那個老賊道場所在地!”
契鐵勒掃目而下,他順著李鴻儒指向撲騰翅膀開始降落,只覺地方有些熟悉。
對外而言,真武宮的地點并不在武當山,而是求仙問道的終南山。
身體落于下方,契鐵勒只覺印象中的一些記憶終于有了重疊。
終南山翻譯成部落語叫‘向南終點的大山’,這讓契鐵勒難于有多少聯想,即便同羅鐵勒也只是吐槽。
等到了地方,契鐵勒掃過四周時,已經知曉了什么是終南山。
若是沒搞錯,這個呼地蘭格日勒將他們帶到了敵對者的老家這兒。
“瑪德!”
他叫罵了一聲,恢復成人身的身軀一時想化成妖鶴飛回去,一時又難于忍受已經枯萎破碎的雙腿。
一邊是隕落的可能,一邊是殘疾雙腿可能的醫療治理。
這對他而言是左右為難的選擇,也是一場高風險的尋醫問藥之旅。
“呼地蘭格日勒,藥王孫真在這兒?”
看著李鴻儒從儲物袋中取出來的唐人服裝,契鐵勒心中稍有安定時也忍不住再三詢問。
“我上次見他在這兒煉過藥,他都那把年齡了,走遠也走不到哪兒去”李鴻儒道:“我也想找他煉藥呢。”
“先煉我的”契鐵勒沒好氣道:“你排我后面!”
“您說了算,我不著急,全聽您的!”
李鴻儒點點頭,他又應了同羅鐵勒的吆喝,將契鐵勒背到了身上。
前面是契鐵勒馱著他們飛,現在則輪到他背人尋醫了。
“你這袋兒倒是真不錯!”
契鐵勒憂心著煉藥的事情,同羅鐵勒則是看過李鴻儒手中的儲物袋。
小乾坤袋極小,宛如荷包,但同羅鐵勒是見過世面的人,很清楚這種袋子具備的儲物能耐。
這遠較之他們的天蠶絲布儲物袋要強。
他一雙眼睛注目時,這讓李鴻儒勉強笑了一下。
“長安城里有能做儲物寶貝的高級匠人,只要您給我一些法寶布,我能請他們幫您做一個比我這好得多的須彌袋!”
“你有這種門路關系?”
同羅鐵勒收回貪念。
眼前人畢竟是新任仆固鐵勒的朋友,他也不便做事太過分。
何況對方此時在帶路干活。
尋思起李鴻儒的話語,不僅僅是他,契鐵勒都有了興趣。
北俱蘆洲別的很缺,但制作法寶的布絕對不缺。
兩人只是從天蠶布包中撈了撈,就撈出了半匹好布。
“等找到了藥王孫,咱們就讓呼地蘭格日勒去長安城弄個好點的儲物寶貝”契鐵勒道。
“咱們好歹也能收斂氣息,應該不怕那照妖鏡,混入長安城應該不是問題”同羅鐵勒道。
“照妖鏡被放置到洛陽城去了啊!”
“真放洛陽去了?”
“真的,我在長安城有關系,他們都知道這個事情!”
“那我們還怕啥?”
即便契鐵勒腿腳瘸了,契鐵勒也是很多飛縱者一輩子都追不上背影的存在。
沒有相應克制的寶鏡,只要不被長安城陣法所困,這種重都對他們而言能來去自如。
一行三人在終南山換了衣服,而后有奔襲的搜尋。
重踏真武宮秘境入口時,李鴻儒稍微一愣。
時隔兩年有余,藥王孫居然還在這兒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