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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齊齊出手

  “從本質上說,天劫是對妖剔骨去頑,讓妖體不斷壯大,而并非刻意去滅殺妖。”

  “這涉及妖淬體的水準,淬體越強,就能熬過越強的天劫。”

  “你別問為何妖需要渡劫而人不用,久遠之前圣人爭鋒各有規矩,這就是規矩,沒得理由可講!”

  秘境凝聚的山體上,觀自在菩薩和李鴻儒相視而談。

  李鴻儒不乏詢問天劫,觀自在菩薩也有基本的托盤而出。

  “菩薩,您大慈大悲,求求您幫幫公主!”

  海面上,渡劫踏入妖圣的金多多搖晃著尾巴。

  他身體浮空,攜帶了龍類浮空飛縱的能耐。

  宛如在水中游動,金多多搖頭擺尾時,已經從空中飛了過來。

  他一顆腦袋化成半龍半魚的模樣,顯得有幾分怪異。

  但金多多晃動身軀化成人形時,他身體不再是矮子的模樣,也將紅皮膚盡退,有了正常人類的形態。

  這些異狀沒有引發金多多絲毫的注目。

  他看著滾滾熱水沖襲的海浪,看向漫天蒸汽大霧中的金龍模樣,口中有止不住的求助。

  “這是她的劫,也只有她能渡”觀自在菩薩道:“我們肆意插手只會讓她劫雷更強。”

  “但公主的劫也太強了”金多多道。

  “妖的承受有多重,劫難就有多高”觀自在菩薩道:“這是很多頂級大妖都難求的劫,她只有歷經劫難,才能獲得新生。”

  “要是承受不住呢?”

  “那就是她的命!”

  觀自在菩薩雙手合十,口中又有喃喃之聲。

  “救我!”

  遠遠處,第七道劫雷落下。

  敖孌再也忍不住,她身軀盤旋向上時,咆哮聲聲中有了哀求。

  “劍去!”

  相隔近千米,李鴻儒手指一彈,鴉九劍已經攜著一抹金光飛出。

  “此時才到第八劫雷”觀自在菩薩道。

  “她熬不過第八道”李鴻儒皺眉道。

  “若有九九八十一道……”

  “那就是她的命!”

  同樣一句話,觀自在菩薩有敘說,李鴻儒也有敘說。

  只是與觀自在菩薩有所不同,李鴻儒一劍已經飛了出去。

  遠遠處,敖孌龍軀咆哮聲中,她身體化成人形。

  血跡斑駁的身軀上,她身體血肉綻開,大片肌體被劫雷損毀。

  她伸手一抓,鴉九劍已經入手。

  “若敖孌能活下來,誓必追隨君左右!”

  遠遠處,敖孌的聲音遙遙傳來。

  她右手握緊鴉九劍時,層層金鱗開始覆蓋身軀。

  “你們……”

  觀自在菩薩注目遠處。

  她口中發聲帶了一絲詫異。

  “是那柄十萬兩的黃金劍,公主,你一定要撐住呀!”

  金多多大叫。

  他往昔對李鴻儒又恨又懼又怕,心中各種念頭交錯,唯獨沒什么感激和親近。

  等到此時,他才覺察敖孌為數不多能真正助力的對象。

  “好劍!”

  觀自在菩薩吐聲。

  若不曾顯出防護之力,李鴻儒手中的鴉九劍具備中上之姿。

  但擁有了防護之能,這就是頂級的寶劍。

  在有需要時,這就是救命的劍。

  能讓李鴻儒操控,敖孌又能動用寶劍威能,這顯然是發生了一些觀自在菩薩往昔不知道的事情。

  這甚至能稱之為敖孌的寶物,難有了肆意插手助力天劫的余波。

  妖能煉體、練妖神通,也能化成人形修煉,動用到武器和法寶。

  諸多的能耐都源于妖身之力。

  她臉上的肅穆展開,目光凝視著遠遠處。

  只是數十秒調整的時間,天空中陰云中紫色光華愈盛,數百條紫蛇狂舞。

  轟然的落雷翻滾而下。

  劫雷不僅僅照耀了海水中的那個金色人影,也將眾人臉色照射出各種色彩。

  即便遠距,李鴻儒都只覺腳底下的山石有了一絲顫抖。

  奔騰洶涌的海水中,紫色的電蛇四散狂溢,蒸汽凝聚生成,又形成落雨狂墜。

  “散!”

  敖孌低低的喝聲傳來。

  她身體覆蓋的萬鱗甲應聲而開。

  只是卸除大半的雷劫之力,她已經將諸多余雷齊齊承受了下去。

  人軀的敖孌擅劍,擅力等,但防護力顯然遠不如妖軀。

  若沒有鴉九劍助力,敖孌并不會用人形來渡劫。

  她瞪大著眼睛,看著手中宛如紅鐵的鴉九劍,又注目過身體被炸開的各處血肉。

  鮮血流失和氣血瘋狂溢出,她身體中空空蕩蕩,只剩下妖元丹瘋狂的吞吐。

  “第九道了!”

  第八道劫雷終究是承受了下來。

  烏云尚未消失,紫蛇依舊縈繞上空。

  這種雷劫遠遠超出了敖孌此前的預估。

  只是回想到李鴻儒往昔的提醒,一股苦澀就涌過敖孌的心頭。

  依這種劫雷的強度,不論她準備多久,結果都不會有半分區別。

  “我……”

  敖孌臉上恍然若失。

  她一臉怔怔地看向陰云中的雷霆,又看了看手中的鴉九劍。

  “你尋常托著我這瓶兒,知曉這瓶的訣竅,如今我解除了操控咒決,這瓶兒與我沒了關聯,你且拿去一用!”

  敖孌剛想還了劍,免得下一擊天雷落下人毀劍亡。

  熟悉的聲音傳來,這讓她將手中的鴉九劍又握緊了回去。

  遠遠的山石上,觀自在菩薩托著玉凈瓶。

  她右手輕輕一彈,那玉瓶瓶應聲而飛。

  熟悉的沉重灌入手心中央,敖孌一口妖氣噴吐而出,隨即引發了玉凈瓶中凈水揮灑。

  無數靈氣之雨墜落。

  肉眼的可見中,血肉在翻滾復蘇。

  又有肌體饑渴吞噬著每一份靈氣之水。

  甚至于她手中的鴉九劍也沐浴靈氣之雨,仿若多了一絲潤育的靈性,劍體的高溫迅速褪去。

  這是久旱逢甘雨。

  倘若需要面對是最后一道雷,觀自在菩薩的助力便是卡在了恰到好處。

  若還有七十二道雷,敖孌也只能熄了存活的心思。

  她左手托玉凈瓶,右手掌控著鴉九劍。

  再次握劍發力時,層層金鱗甲不斷籠罩,又有玉凈瓶中的南海之水倒灌,形成了一道巨型海浪的屏障。

  “來!”

  敖孌抬頭。

  生死的角逐,只在這一擊。

  一擊之后有雷,她隕落。

  一擊之后是結束,她新生。

  紫色的狂雷應她聲音而落。

  這一擊雷中,敖孌睜大著雙眼。

  她只覺看到了許多。

  從出生開始,一點一滴的記憶不斷生長。

  有她的父王母后,有她的兄長,有她小時候搗蛋從大河中抓來非要養在海中的小金魚……

  懵懵懂懂學著龍子龍女們的妖神通。

  她也懵懵懂懂接受了一臉神神秘秘的二哥給予的好處。

  她還和三哥聽到了很多事情,也見證了三哥叛逆下的闖禍,更是看到了那處讓人心中發寒斬仙臺。

  她做了很多事情,但一切都從沒有逃脫過強權的掌控。

  直到有一天,她在秘境附近的山地中遇到了一個穿著青衣的年輕劍手,世界開始有了一些糟糕與不同。

  這一道雷擊打在她的身體上,但又在她靈魂中唱響,將諸多記憶不斷呈現。

  重復年歲中度過的歲月似乎屬于死前的征兆。

  敖孌隱隱記得自己重復過這種經歷。

  那一次,她在亂星海的紫霄宮中關了將近五十天。

  再度回味記憶時,她腦海中有幾分自然,也帶了一份警醒。

  這讓她扭曲著身軀掙扎著不甘,想從泥濘中掙扎而出。

  妖元丹瘋狂的噴吐中,她只覺往昔提供萬般力量的妖元丹傳來一絲碎裂聲。

  諸多的回憶戛然而止,眼前重顯海浪和陰云褪去的天空。

  九重劫難之后,她的新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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