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亂殺。
臣權定奪皇室成員的生死。
從西汗國軍營駐地中跑出來,蘇烈也聽到了長安城的消息,這讓他心中一片冰涼。
他想上位的空缺職位已經讓了出來。
但這種空缺職位的出現讓他心中發冷。
這是一條條的人命。
不論生前有多大的貢獻,被仙庭下凡者占據時,這一條理由足以要命。
甚至于一些人難于分辨,轉而在稀里糊涂中丟了命。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玩了一次大陣仗。
這是王爺、王叔、駙馬、公主、皇三代們齊齊都砍死了。
“你沒插手嗎?”蘇烈道。
“我怎么可能去插手這種將來后患無窮的事情”李鴻儒擺手道。
“那就好!”
蘇烈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長孫無忌等人的問題不在于是否冤殺人,而在于長孫無忌等人的權勢太高了。
今天能尋理由斬殺公主駙馬王爺,明天尋了理由殺誰,后天又要去殺誰?
別說蘇烈心中冰涼,蘇烈覺得長安城中的新皇肯定也是心中冰涼,擔心什么時候被長孫無忌等人揪出處死。
李鴻儒吐出信息的原因很簡單,這是讓蘇烈在上位時盡量避免與長孫無忌等人牽扯。
蘇烈被提拔出來,這是長孫無忌等人的運轉。
這多多少少讓蘇烈承情。
但若這種關系密切了一些,長孫無忌等人將來倒霉的時候就會帶上他。
“我想將守約也早點放出來,你覺得怎么樣?”
不提將裴守約培養成爭奪氣運的備胎,李鴻儒覺得早點做準備沒毛病。
他在這件事情上與裴守約有過溝通,如今則是看看蘇烈的意思。
“朝廷太兇險,讓他出來走走也好!”
蘇烈尋思了數秒,才有謹慎的開口。
若是可以,如他們這種老師和學生的關系,自然是一個朝堂一個軍營更容易相互關照。
但裴守約天天和長孫無忌等人混,長孫無忌倒霉時,裴守約也很難落好。
“守約是你送進去的,皇上能放他離開嗎?”蘇烈奇道。
“這種事情還是很好操作的”李鴻儒擺手道:“我跟守約說過,如今逆著和皇上干就對了,次數多了,皇上看見守約肯定就心煩,巴不得他趕緊滾!”
“你要這么說,我忽然覺得皇上凄慘了一點點!”
一邊被長孫無忌等人鉗制了權利,想培養的新人又要鬧脾氣。
蘇烈一臉的噓唏。
大伙兒都沒啥壞心思,但能不能被信任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而且好心辦壞事的案例不少。
誰也不會將自己腦袋懸在別人身上,一些小心思就不可避免生出。
朝廷中需要溝通的一些事情落下,兩人目光也不斷放向了西汗國方向。
“你這是準備去真武宮求公道?”蘇烈低聲問道。
“求什么公道”李鴻儒低聲道:“我殺回統鐵勒沒啥把握,殺那個多事的瘸腿牛應該沒什么問題,他既然違背了承諾,那也不能怨咱們找機會下死手!”
“說到瘸腿……”
蘇烈回憶過此前渾鐵勒刺殺梁建方的情景,往昔信誓旦旦確鑿的證據動搖了起來。
“渾鐵勒刺殺梁大總管的時候似乎沒瘸!”
“沒瘸?”
信息是蘇烈抖出來的,又有兩人親眼見證一些信息,李鴻儒沒想到還有波瀾生出。
“他的腿是毗那夜迦佛打斷的,后遺癥已經有幾十年,難道是他傷勢痊愈后在裝模作樣?”
若沒有真切交過手,誰也難于清楚真正的底細。
李鴻儒此前對打殺腿腳不便的渾鐵勒有六成把握,若蘇烈配合的把握又會加大。
但渾鐵勒掩藏實力又是另外一碼事。
或一件法寶,或一個疏忽,爭斗就有可能逆轉。
對心機深沉者而言,這點尤為如此。
“這種傷勢沒法裝吧?”
蘇烈遲疑了一聲。
誰的腿瘸沒瘸,這種情況難于十年如一日的裝模作樣。
兩人駐守在西汗國駐地附近徘徊,不乏想尋一些刺殺的機會。
蘇烈擅藏,李鴻儒擅跑,只要不被頂尖高手追著殺,兩人惹事后逃脫的可能性是百分百。
眼瞅著回統鐵勒只能養傷,李鴻儒的膽子亦是大了起來。
只是他們探討的渾鐵勒似乎蒙上了一層陰影,讓人難于看清楚底細,也讓行動多了一份謹慎。
“你等等我,我再去看看情況!”
半響,李鴻儒才吐聲。
“他們發現了我們此前探查的痕跡,很可能有了應對的手段!”
“問題不大!”
李鴻儒擺擺手。
他諸多本事,最終將最強的本事定在了求生能耐上面。
相應李鴻儒在探查和逃躥的本事上不差,飛天遁地風遁陰火遁金遁等能耐都是上佳的護身跑路本事。
只是伸手連點,李鴻儒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問題確實應該不大!”
蘇烈只是回想李鴻儒探入仆固鐵勒秘境和阿布思鐵勒秘境的經歷,只覺李鴻儒這種能耐少有人及,相應李鴻儒被抓現場的可能性很低。
他看了看暮色降臨的草原,又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
“老李的服氣辟谷法真好用,我感覺自己喝點風就精神了!”
蘇烈一口氣吞服入腹,他感觸著體內微微的濕潤感時,體表也迅速冰冷了下去。
強行訛取空氣中的水分和稀薄養分,又降低身體機能消耗。
服氣辟谷法在身,只是邁入半桶水的境界,蘇烈也有了長期滯留野外的能耐。
這讓他一天中并不需要連續的進食。
但這道能耐當前只能茍延殘喘般延續生命,若是遭遇高強度的打斗,他怎么大口呼吸都難于調整回來。
“靈氣管夠?”
只是想想李鴻儒提及贈送的機緣,蘇烈就晃了晃腦袋。
“也不知能不能讓我嫁接的妖力催動到匹配當前實力!”
蘇烈看了看自己右手。
只是妖力伸展時,他只覺腳底生根。
與此同時,他手中力量一股力量融進了武魄中,讓原本血色的武魄之力帶上了一層土芒。
額外的力量在源源不斷生出。
他邁動著腿,只覺自己似乎在抽調這一方區域的地脈之力,讓實力有極為緩慢的向上推動。
他身體內的氣血也似乎承受了這種力量的滋潤,讓漸漸衰老的身軀有了緩減。
一道妖力,不僅僅在提升他個人的實力,還在延緩他的衰老。
這是與他當前極為搭配的妖力。
踏入武魄八品才融入妖力,蘇烈覺得自己這類人應該是罕見。
但這份妖力與他如此搭,這讓他沒什么排斥,甚至想著將妖力發展壯大一些。
很顯然,不斷壯大這份血脈中的妖力,幾乎會相當于他體內多出一個額外的力量來源。
當妖力與他武魄之力平等合一,這或許就是他踏入九品的機緣。
“這妖力有些毀地方!”
蘇烈催動妖力數十秒,直到體內妖力耗盡,他才挪開了腳。
在他腳底下,四月的淺草剛剛冒出新芽,又 在他腳底下化成了枯黃之色,宛如進入秋冬季節的野草一般。
“似乎也毀人!”
只是想起在戰爭沖殺中擊斃的對手,蘇烈抬起了手心。
他手心的中央,一顆小小的紅點在手心中轉動。
這是他動用妖力擊殺十八個對手后產生的異相,也伴隨了不斷的長大。
人殺得越多,這顆紅點的特征就越明顯。
對他體內的妖力來說,或吸取天地惠澤,或吸收被殺者的某種成分,都能獲得向上。
一者是要殺不知多少人,成為殺人魔王。
一者是要取山川靈秀之處,他才能不斷助推妖力向上。
這其中還很可能存在妖力與武魄之力平衡的問題,但凡妖力成長過了頭,或許就會反客為主。
蘇烈尋思時,只見手心中紅點化成了一深不見底的蛇口。
與此同時,他只覺身后也多了一些什么。
只是扭頭瞬間,蘇烈就看到一條長長的蛇尾拖在自己身后搖來搖去。
“臥槽!”
蘇烈一聲驚呼,他身體如彈簧一般跳起時,只見手中的蛇口和身后的蛇尾齊齊不見。
一切就恍若一場幻覺。
在他的手心中央,那顆紅點依舊。
“那個老頭子說的后土妖力大成,人間無敵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怎么感覺有點借我身體當容器的感覺!”
他喃喃一聲。
等到遠遠處一陣高亢的號角吹響,沉悶的鐵蹄踩踏聲音踏響,蘇烈迅速抬起了頭。
“走走走!”
四月高原的冷風中,李鴻儒的身體忽然在風中閃現。
他臉色有極為不正常的熏紅,身體有來回的搖擺,手心中又緊緊抓著一枚紅色手帕。
“回統鐵勒這種人不講武德,見面居然就動刀……”
“王玄策,你速速將回統鐵勒的飛刀還回來,我可讓他解你元神之苦!”
李鴻儒的吐槽還沒完,遠遠之處,阿史那賀魯借法器的發聲已經響徹了草原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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