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頂真武秘境中。
一柄劍宛如游龍,長劍抖動的陣陣嘶啞聲響掀起陣陣肅殺。
又有一桿長槍連點帶殺,有著提前步步的預判。
“好一柄利劍!”
“好一個未卜先知的配合!”
李鴻儒放目遠去,只見浮空山中,裴守約和裴旻斗得極為激烈。
裴旻勝在快劍,又兼具一劍的暴力打殺。
裴守約槍法穩打穩扎,又有步步計算的提前抵擋。
前者劍術凌厲無比,堪稱同階佼佼者,此時壓得裴守約痛楚不堪。
但裴守約的文人相術與武技契合度極高。
這是心算推衍到了極高的程度,已經具備了足夠的預判能耐。
雖然裴守約出擊不足,但防守無疑有余。
在戰場上,裴旻能快速擊潰對手,但裴守約這類人才是不斷的戰爭中更容易活下來的人。
更讓李鴻儒滿意的是兩人的元神水準。
這是真正初步入了元神的大成。
時至現在,裴旻和裴守約的年歲并不小,前者年齡二十六,后者已經三十五歲。
但毫無疑問,兩人確實屬于天才,甚至于是天才中的佼佼者。
這是借用了仙庭中下凡者潛力,有了進一步的登高。
仙庭中人下凡無疑會毀一批人,但在某些時候也會成就一批人。
裴旻和裴守約無疑就有這種苗頭。
前者被裴聶從小帶著游蕩江湖十幾年,又有侯應謙等人的調教,奠基極為牢靠。
后者則是出生于大戶之家,從小有嚴苛培養,等到蘇烈接手,更是有穩打穩扎磨練數年,而后才轉交到李鴻儒這兒。
這是良好培養的基礎上,又疊加了個人的上進心態,也就成為了常人眼中的天才。
但疊加煉化仙庭大修煉者,多一份他人三魂七魄,這能讓兩人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天才。
這是靈魂的強大,可以鑄就更強的元神,也會給予了更為寬廣的擴展空間。
六品元神和七品元神,看似只有短短的一品,但對裴旻和裴守約而言,這是一個階層被跨越,也是靈魂強大的洗禮。
“可惜李師不在,否則他見到后定然會很欣喜!”
一冊《煉經》,兩顆強大的種子。
這是一種異于李鴻儒的強大人生。
裴旻和裴守約走的路遠較之李鴻儒要少,但也遠比李鴻儒走得更為順暢。
對裴旻而言,父母、侯應謙都是人生成長的貴人,又有長孫無忌等人適逢其會,李鴻儒則是后期助推。
而在裴守約身邊,助推的人更是復雜。
層層交織的關系,也有不斷強大的助推者,兩人朝著不可知的未來快速向上。
激斗的聲音響徹在浮空山中。
“你現在不是我對手,調整三個時辰再戰!”
裴旻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又有裴守約沉穩應下。
“你劍術打法已經被我看穿了,若一直如此,你以后會被我甩得很遠!”
“大家都是一樣借力向上,你能進步,憑什么我不能!”
兩人嘴碎的聲音辯駁了數句,又有裴旻從裴守約身上撇過。
等到他目光掃視,已經歡呼了一聲,從浮空山上飛速踩踏而下。
“李叔,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沒從那個白色光柱里面鉆出來?”
裴旻眼巴巴的看著李鴻儒。
浮空山上,白色的光柱持續了半個時辰。
但在熄滅之后,白色光柱就再也沒有亮起。
兩人雖然膽大包天,但腦海中的異樣感在身,再大膽也不能拿自己命開玩笑,只能在秘境中反反復復催動《煉經》。
這種情況直到他和裴守約將《煉經》推動到中后期。
這讓裴聶和裴守約隱約感觸到了遙遠之處的存在。
一切就像仙庭人下凡侵襲他們一樣,他們反客為主之下,此時也是極度小心翼翼接觸。
斗嘴歸斗嘴,裴旻和裴守約顯然也是相互之間不可多得的參考對象。
兩人有競爭,也有紛爭,更是有前進。
裴守約接觸朝廷重事較多,已經有了部分猜測。
裴旻則是了解有限,他眼巴巴看著李鴻儒,就盼著李鴻儒給兩人指點指點,又或提及他們以后該如何做。
“怎么做?”
李鴻儒回笑示意,簡短交托了數句后,也回到了相應的指導。
“將你們的劍再磨鋒銳一些就是了!”
大魚可以吃小魚,但小魚難吞大魚。
仙庭大修煉者實力有最低端仙兵只是凝聚元神一品,也有元神九品、十品、十一品、十二品的存在。
谷雖說仙庭某些元神境界不能做算,但想安穩煉化到仙庭大修煉者,《煉經》水準更高,元神越強后的勝算顯然越高。
“朝廷似乎又有西伐的跡象,你們多去見一見血,也就上去了!”
閉門造車顯然不可取。
實力向來是越用越強,又在千錘百煉中尋覓出最適合自己的修行路。
利用《煉經》煉化仙庭大修煉者投胎屬于一種取巧的上進,想真正踏出自己的路,兩人都需要靠自己進一步錘煉。
這和李鴻儒借用太吾沒區別。
若是純粹依靠太吾,李鴻儒的武技和術法同樣死板,難于穿插進入到強者行列中。
而實力越向上,李鴻儒也越難于提攜。
這是諸多天才數年,甚至于十年才可能跨越的元神天梯,難于憑借靈氣不斷沖擊向上。
人類顯然沒法像妖類一樣靠著歲月的長久慢慢打磨。
想要短短數年時間的沖擊向上,這需要不斷爭取和不斷突破,才可能打破身體的禁錮。
“咱們這又要大戰了,那我能過去了嗎?”裴守約問道。
“去試試,這一次怎么也要將你塞出去了!”
李鴻儒點點頭。
他得到消息的時間有些晚。
但李鴻儒也不顯急,除了裴守約,蘇烈顯然不會干等。
“你也過去走走!”
李鴻儒指了指裴旻,這讓裴旻點頭就應了下來。
相較于裴守約還要顧及朝廷的升任和調遣,裴旻沒這種麻煩,他就是插入軍團中幫忙砍砍人。
如他這樣的人插入軍團,屬于見義勇為報效國家,只要來路清晰又有本事,一般都會給一個臨時的掛職做配合。
這類掛職來得輕松,摘掉也容易,難有什么軍功可言。
若大捷而回,裴旻大概率是會得到一塊‘鄉勇’的牌子。
“跟著守約一起走走!”
裴旻輕松應下時,李鴻儒又補充了一句,這讓他一張臉多了一點苦巴巴,又有裴守約偷笑。
“你們如今屬于中堅向上,只要不遭遇九品大修煉者,便不會遭遇元神鎮壓的斬殺,有了防護自身的能耐……”
李鴻儒吐聲叮囑。
他思緒不免也飄飛到自己元神七品時的各種遭遇。
這是元神的初步大成,也是一個分割的大分水嶺。
六品踏出自己的道路,七品元神大成,八品可避免人間的元神鎮壓。
而到了九品,則是他追尋的元神極限。
只有踏入這個階層,他在三界中才有說話的底氣。
這是李鴻儒的追求。
他不乏借用蘇烈、裴守約掌控兵部,尋求征伐的氣運之力來滿足自身不斷向上。
但李鴻儒也希望看到更多的同伴,又或是后來者。
若他這股前浪被后浪推倒在沙灘上,李鴻儒覺得自己不會有任何尷尬和懊惱。
相反,這種接替接力的方式會讓他歡喜。
人越大,他的思想亦在不斷變化。
從最開始的顧及自身,到尋求頂替,又到注重傳承希望后輩越來越強,李鴻儒覺得自己有了王福疇的模樣。
但凡傳承不斷,一代較之一代更強,他們就會越來越強。
“或許,我們某一天……”
李鴻儒目光掃向浮空山。
他親自驗證了真武宮繼承下的取代。
他看到了西王母宮在無聲無息中的衰退。
他也看到了往昔深不可測的仙庭亂象初顯。
若是他們再努力努力,頭上的這片天或許會在某天傾塌,他們的后代就會贏來真正的盛世。
沒有蠱惑,沒有猜忌,沒有內亂。
不需要將精力放在爾虞我詐上,也不需要將心神用來一絲一毫的圖謀索取。
剩下只會有自然而然的自身強大。
李鴻儒眼中精光綻放。
他身上陣陣藍光幽邃,又夾雜著點點金光在身體上來回沖刷。
繼武魄元神之后,一朝得悟的念頭變換通達,李鴻儒文氣元神抬頭,同樣有了充盈的飽滿。
若非妖元神的滯后拉扯,但凡他借力一沖,李鴻儒確信自己就能進入到文人元神九品。
他與真正的九品距離只差了一點點。
妖元神的盈缺或許能靠佛祖金蓮荷葉推動。
對李鴻儒而言,他的九品只剩下一場需要應對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