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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流水

  從武當山回歸長安城,距離陶依然報訊的有效期已經過了十天有余。

  “哈哈哈,你沒死,哈哈哈,你沒死……”

  推著裴守約入兵部,前期至少需要一些人的助推。

  李鴻儒直接帶人入了長孫無忌的府邸。

  步軒殿中,長孫無忌指著李鴻儒,臉上的情緒顯得尤為奇怪。

  “沒死你怎么不早點回來?”

  他臉上又驚又怒。

  在西汗國使者團中,李鴻儒三天小癱,五天小殘,七天久臥病床。

  這種元神之苦半個月內可救治,一個月內能大致留命,兩個月難有施救可能,三個月內必亡。

  若是提前有過溝通也就罷了,這是他什么都不清楚。

  從信心十足沒搭理西汗國使團,到長孫無忌忐忑,又到他四處尋人確證,這其中的心路坎坷極多。

  若是在往昔,李鴻儒死了也就死了,畢竟他的老伙計們離開的人很多,也不差李鴻儒這一個。

  但在當下,長孫無忌還盼著李鴻儒在將來將他拉出泥坑。

  短短數月,他還沒出事,李鴻儒倒是出問題了。

  瞅西汗國使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長孫無忌只覺這些時日白擔心了。

  “睡著了,沒法回”李鴻儒擺手道。

  “你能不能找個別的理由來敷衍我”長孫無忌痛心道。

  “不信你就喝一口!”

  李鴻儒看著眼前的長孫無忌。

  他這一月干的事情有點多,遭的罪也不少。

  西汗國使團的人沒說錯,若沒有意外之遇,李鴻儒身體的癥狀應該和描述極為相近。

  “這似乎是公孫夫人那天做的酒葫蘆……”

  “你別管誰的葫蘆,趕緊喝一口!”

  “我不喝陌生來源……好吧,我喝一口!”

  長孫無忌取了自己的小夜光杯,接過李鴻儒葫蘆里倒出來的一點點酒。

  他剛剛吐聲了一句‘小氣’,只覺一口飲下的小酒讓他有了醉意朦朧。

  昏昏欲睡感傳來,長孫無忌腦袋一扭,隨即就趴了下去。

  “李叔?”

  “別擔心,一會兒換個長孫無忌來談話就是了!”

  裴守約有些擔心時,李鴻儒擺了擺手。

  兩人坐在步軒殿,近十分鐘后,只見殿外的長孫無忌罵罵咧咧走了回來。

  “你哪來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法寶”長孫無忌吐槽道:“居然真將我醉倒了!”

  “你多喝點睡得更久”李鴻儒道。

  “行吧,我相信你這些天是喝醉了沒法回來”長孫無忌頭疼道。

  用分身術喝酒沒毛病,只要身體不被擊殺,又或到了術法的時間,分身可以承受這種非暴力的摧殘。

  李鴻儒常用分身來頂替喝酒,很清楚其中的規律。

  等到分身回歸主體,長孫無忌才有可能承受大約十分之一的效果,到時安心睡一晚就過去了。

  “但你要將那件事的打算告訴我,否則我沒法相信你能及時趕回來!”

  涉及自己的腦袋,長孫無忌顯然不敢掉以輕心。

  李鴻儒往年辦事很靠譜,但在時間上從未有過靠譜,這是急死長官的典型。

  被西汗國使團的事件沖擊了一番,長孫無忌覺得自己沒法忍下去了。

  “你要相信我的信譽和保證,我身手很強,劫法場都不懼”李鴻儒低聲道。

  “你別說這種虛的,你身手再高也有家人,我不信你是憑暴力做事的莽夫”長孫無忌低聲應道。

  “我就是這種莽夫!”

  “求你了!”

  “你給我先將裴守約丟兵部去!”

  “我剛給蘇烈鍍金,讓他插手句驪國征戰新羅,讓他當了右屯衛將軍,而后調派到了西汗國前軍總管中!”

  “再鍍一個!”

  “我沒法鍍了,再鍍下去你過幾天就要給我當莽夫,也會牽扯到守約!”

  長孫無忌指指自己。

  蘇烈是李鴻儒屢屢提及的人,長孫無忌也不知李鴻儒力挺這么五十余歲的人做什么。

  但長孫無忌樂意做這樁事。

  不僅僅是他在推蘇烈,新皇同樣如此,對這個備受冷落但實力又高超的武將有破格的提拔。

  蘇烈此前冷落了多少年,當下的提拔上升就有多快。

  在當下出征西汗國的軍團中,蘇烈就成了一方軍團的總管,具備了調遣部分軍團的能力。

  但長孫無忌沒法推裴守約插入到軍團中。

  作為李鴻儒的取代者,也作為新皇的培養者,裴守約在新皇的心中地位極高,已經當成了心腹在培養。

  長孫無忌冒然的指派,這就是與新皇搶人,說不定會弄到新皇沒法接受。

  他不樂意干這種事。

  “你要想想辦法”李鴻儒思索數秒才道:“我感覺你將來就是個必死的命,守約再跟著你們混下去,以后的日子定然不好過,若他繼續在朝廷中,只有和你們唱對臺戲才能免災了。”

  “我們的對臺戲唱不起來”長孫無忌擺擺手道:“沒人信守約會和我們真正對著干,大伙兒到時候都是看戲。”

  “莽夫的能力有限,萬一你們同時遭殃,你到時候別怨我沒多的手拉你”李鴻儒道。

  “你這是威脅,你個沒良心的小王八蛋!”

  長孫無忌罵了一聲。

  他此時也開始了琢磨。

  將裴守約送出去必然得罪新皇,但不將裴守約送出去,他以后遭罪的時候很可能會順道拉上裴守約。

  “需要讓皇上主動將守約送出去!”

  事情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長孫無忌的臉色陰晴不定,顯然是在謀劃。

  “說來皇上在力推武昭儀上位,只要守約在其中穿插穿插,或許會被皇上丟到邊陲去反思”長孫無忌道。

  “武昭儀還要上位,她想上到什么程度?”李鴻儒疑道。

  “武昭儀的心很大”長孫無忌沉默了一下才道:“她雖有掌控長安城大陣,但并沒有調動大唐氣運的能力,若是母儀天下,她就能借用氣運之力,讓自己實力強盛數籌,也能讓九字連環大陣威能助推向上!”

  “她不過區區一個六品……”

  “不是六品,已經七品了,若她能借用氣運力量,發揮的實力會很可觀”長孫無忌糾正道:“有人說她去了你那兒數次后,實力有了突飛猛進!”

  “去我那兒就實力大增?”李鴻儒道:“你的密探是不是眼睛瞎了?”

  “柳奭說武昭儀從你府邸那兒取了一盞燈,每日念誦佛經,念頭似乎一下就通達了,從而踏入了元神七品!”

  “柳奭怎么知道的?”

  “他是皇后的舅父,如今糾纏在武昭儀爭皇后的事情中,自然對武昭儀多有查探,也清楚一些內容!”

  “有點意思!”

  靈柩燈中夾雜了私貨,自己送靈柩燈給新皇不妥,李鴻儒原本想著借武昭儀的嘴巴透點口風,讓新皇主動來求燈,但他沒想到武昭儀取了靈柩燈自用。

  靈柩燈放在書房照誰都是照,李鴻儒并不在乎誰被這盞燈照耀了。

  只是他沒想到武昭儀居然同樣借靈柩燈更進了一步。

  這是天資并不遜色于裴守約和裴旻。

  后來者居上并非空談。

  若是武昭儀采納大唐氣運,追上長孫無忌、李鴻儒等人的實力,這種事情并不算夸張。

  畢竟李鴻儒就是這樣一步步追上諸多高手,被人追上也正常。

  “陛下用那盞燈了嗎?”李鴻儒問道。

  “陛下似乎不喜那盞燈,屢屢提及讓武昭儀早一些送回去!”

  長孫無忌的回應讓李鴻儒愕然。

  這不僅僅是李鴻儒一腔小算盤成了流水,如來佛祖同樣如此。

  若新皇不喜歡靈柩燈,這是怎么都沒法引誘對方在靈柩燈下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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