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城到驪山的距離并不遠。
諸多事情解決過后,李鴻儒還前往了一趟這處地仙界秘境。
涼亭中坐了十余分鐘,李鴻儒才看到黎山老母從地下忽然冒了出來。
“帝君怎么又來了?”
黎山老母對李鴻儒談不上厭惡,但也說不上歡喜。
大抵類似于同事之間的關系。
她從地宮中鉆出,也有在外的會面。
“我是應二郎真君之邀才過來一趟!”
李鴻儒擺擺手。
女王與他之間的交易已經大致完成,他在西王母宮撈了不少所需,女王也拿到了自己所需。
彼此兩不相欠下,雙方也缺少了關聯。
他來這兒的唯一原因只是二郎真君此前的邀請。
李鴻儒有擊殺北俱蘆洲鐵勒的需求,二郎真君則有報復婆羅門的需求。
對二郎真君來說,什么仙庭,什么西王母宮,什么不老藥……
諸多的一切,當依托于西王母宮的西王母和眾女仙不存,這一切也宛如云煙,難有了什么關聯。
往年在灌江口中無所事事,到了現在,二郎真君才有了擊潰婆羅門的需求。
“真君近日的脾氣有些暴躁!”
黎山老母提醒了李鴻儒一聲,這才伸手示意。
這讓李鴻儒有了跟隨,他腳微微一踏,只見腳底土壤在黎山老母法力之下形成一層層階梯而下。
待他踏入過這些階梯,身后又有了土壤層層的恢復。
“您在控土術法上的造詣真是神妙”李鴻儒贊道。
“您過獎了,我聽聞你搗鼓了一個和老君一樣的分身之術?”
李鴻儒態度翩然,連連談吐數句后,黎山老母也有正常的回應。
“說來這都是托您的福!”
李鴻儒往昔不乏將黎山老母的羅天帕吞掉的壞心思。
但西王母宮的行程下來,他布帛材料增添不菲,這件元神防護之寶也幸免于難,沒被李鴻儒借口啃掉。
“托我的福?”
“對,您當時將羅天帕借給我,我興沖沖就去找回統鐵勒的麻煩了,只是沒想到被他一刀刴了……”
李鴻儒侃侃而談。
踏行百余步,他已經看到了往昔熟悉的地宮。
地宮中,小旋風在無聊犬吠,又有二郎真君腳步來回的聲音。
只是等到李鴻儒和黎山老母進入地宮,一人一狗的聲音隨即有了停止。
“鴻儒真人!”
小旋風喜滋滋吐聲。
“你來的正好,我在這兒無聊死了,你不是說自己在長安城當了官,快帶我出去玩玩!”
“行!”
李鴻儒欣然應下,這讓黎山老母膛目,又有二郎真君微微的臉黑。
“不知老母這兒是否有關狗子的地方?”二郎真君問道。
“汪?”
小旋風張大狗嘴,腦袋中尋思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自己說話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他就是問了問李鴻儒,想跟著去長安城玩一玩。
但問一句話就落到要被二郎真君關起來,這讓他嗚嗚咽咽了好幾聲。
“我這兒沒有關狗子的地方,但能將這兒關起來!”
黎山老母指了指宮殿。
只要她動用陣法或術法,她這兒就是一個銅墻鐵壁之處,難于被人攻破或穿梭進入。
“既然如此……”
“我自己出去,天啊,我居然被主人嫌棄了!”
小旋風大叫。
他聳拉著尾巴,無精打采出了宮。
看著黎山老母施法開辟的小通道,小旋風汪汪汪亂叫了好幾句。
“真武宮是這樣,驪山也是這樣,狗爺這是又受了奇恥大辱,以后都不想來你們這兒了!”
他叫喚了幾聲,倒也沒人搭理他。
見到小旋風怏怏跑了出去,二郎真君才噓了一口氣。
雖然心情躁動,但二郎真君此時做事依舊極為有分寸。
至少李鴻儒沒應允之前,他不曾讓自家狗子四處亂吠。
“帝君怕招惹麻煩,還未在仙庭主動顯出身份”二郎真君無奈朝著黎山老母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黎山老母頗有興趣應聲。
二郎真君替李鴻儒遮掩之處,這就是李鴻儒的把柄。
這種把柄在尋常沒什么用,但在偶爾的時刻用處,這幾乎能讓人寸步難行。
仙庭中介意李鴻儒有大唐高官身份的人并不會太多,但大唐朝廷中絕對沒人會同意大唐鎮國重臣屬于仙庭的一份子。
“同氣連枝同氣連枝”李鴻儒尷尬笑道:“我這剛在您這兒取了寶,立馬就給您去報仇了,您看我還挨了一刀,傷勢至今都沒好!”
“那壞胚子的飛刀確實太兇了!”
黎山老母點點頭。
雖然李鴻儒心思多,也沒可能是完全替她報仇,但這不影響李鴻儒行動的真實。
這是真的挨了一刀,事情假不了。
雖然李鴻儒沒辦成事,但至少勇氣可嘉,讓她感覺欣慰。
“請入內!”
她伸手邀請。
這是東土最強的三大地仙界秘境之主同時會面。
這在往昔幾乎不可能實現,但在真武宮換人,而女王又有下界擇軀重活的情況下,三人有了聚首。
三人都在場,顯然必須要表示一些什么,又或構建一些協定,達成基本的共識。
“我要報復婆羅門!”
只是入座,二郎真君就忍不住吐出了心頭的內容。
西王母尚有女王身,可以做部分轉移重修。
又有九天玄女下界換身。
但除了這兩人,西王母宮剩下的七位娘娘齊齊消散投胎而去,難知轉生在什么人身上,也難知在將來是否能回歸。
作為西王母宮勢力中極少的男丁,二郎真君在復仇上義不容辭。
若不將婆羅門擊潰,又或擊殺濕婆,二郎真君心有不甘。
但心愿歸心愿,二郎真君也不得不正視自己與第一階梯大修煉者的差距。
即便是一對一,又處于人間界,他也沒可能打殺濕婆。
在濕婆的面前,他就是鐵匠手中的那塊鐵,大多數時候在挨打,難于克制到濕婆。
濕婆顯然沒可能鉆入他灌江口秘境中。
諸多的應對方案排除,二郎真君也不得不將目光放向了同伙。
譬如黎山老母,譬如李鴻儒。
往昔的他對東土地仙界三大秘境之主同氣連枝態度淡然,但在眼下,他顯然是有了急需。
“您能拉到多少助力?”李鴻儒低聲問道。
李鴻儒開腔的詢問讓二郎真君皺眉。
平常好友遍布仙庭上下,又有諸多人給他三分面子。
但要真拉出來和婆羅門廝殺,他這種好友很少,甚至于近無,難有人可以豁出性命相幫。
若是摧枯拉朽的平推,可以依仗人多摧毀對方,眾仙自然樂意幫襯出力。
但與婆羅門斗是要命的事情。
甚至于婆羅門存在三位第一階梯的大修煉者,若沒有仙庭點頭的開戰,幾乎沒有勢力可以擊潰到這種大型教派。
平常各種歲月靜好,但面臨真正出問題時,二郎真君只覺前路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