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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落旗

  瑣羅亞斯德秘境外,李鴻儒等待的時間并不算太長。

  天色再度入夜時,高空中一頭鴻鵠有迅速的下墜。

  “怎么樣?”

  李鴻儒看向前來報訊的公孫舉。

  “蘇咄城的城主佯裝要與我們決一死戰,讓阿史那賀魯指揮,而后被他們勸了三碗鼓舞士氣的烈酒,用了數張網捕了。”

  “他栽倒在這種簡單的應對下?”

  “最常用的也是最容易忽視的”公孫舉道:“畢竟他此前也沒少干這種事,拿了別人的軍團打咱們,他能躲劍躲術法,但沒法躲過這種大范圍的捆綁。”

  公孫舉搖搖頭,只覺前前后后打了近乎一年,事情終于有了一個大致的收尾。

  當然,蘇烈西伐深入地帶太遠,跑回去的時間不會短。

  而且其中還涉及俘虜、財物、傷兵等運輸和分配,也涉及需要的轉交。

  最重要的則是阿史那賀魯的處置。

  這是李鴻儒著重點名的人。

  對方涉及可能衍生的氣運,又有可能涉及后患。

  他低聲交流了數句,提及阿史那賀魯已經被捆綁出城,這讓李鴻儒伸手一招,隨即已經牽著公孫舉齊齊飛縱而起。

  “要交鋒了!”

  在李鴻儒的對面,站了一天的阿胡拉松了一口氣。

  他丟下手中的拐杖,只覺被對方挾持了一天,渾身上下的老胳膊老腿哪兒都難受。

  “我被東土的人打傷了,我病了,我現在要修養身體!”

  他對著紫衣女子叫了數聲,顫顫巍巍邁動腳步進入大殿時,他右手又猛擊了胸口兩次。

  等到嘴里一股甜味的血跡溢出,他才滿意下來。

  事情都是東土人逼著干的。

  作為受害者,仙庭再責難也責不到哪兒去。

  但阿胡拉有時也會想想。

  若瑣羅亞斯德秘境有足夠的支撐,具備一方大勢力的資格,又或他有自己的老朋友鎮元子的實力,事情會不會簡單一點點。

  “一家獨大!”

  他嘴里最終嘟囔了一聲,安安心心躺到了大殿中,再不復其他念想。

  對很多勢力而言,東土確實是大勢力。

  這不僅僅是天上的強盛難有人可擋。

  在人間的皇朝,唐國也有足夠的強大。

  蘇咄城下,數十臺拋石車林立,又有城墻被砸到坑坑洼洼,一些軍士發出陣陣的哀嚎,看向大唐軍團時面帶恐懼。

  這是一場有提前溝通的配合,但這也是一場真實的打擊。

  與李鴻儒斗阿胡拉沒區別。

  若自己都不信,想讓別人相信就沒了可能。

  打是真打,投降也是真投降。

  李鴻儒攜著公孫舉趕到蘇咄城附近時,蘇咄城城門大開,又有蘇咄城的城主親自押送數人出城。

  “誰去接的手?”

  只是踩著風浪墜下,李鴻儒有相應的詢問。

  “蕭嗣業和婆閏在那兒接手”蘇烈低聲回道:“蕭嗣業是梁朝皇室后人,有梁武帝的血統,婆閏是回統部落的俟斤,二合一之下應該能勉強壓住他的命格!”

  “那就好!”

  阿胡拉對李鴻儒提及了一個善意的建議。

  李鴻儒覺得很有理。

  不管會不會產生不良的后果,這種事情可以由別人做。

  在打殺紫微帝君下凡身的過往上,沒幾個人有好下場。

  擒拿阿史那賀魯是大功,但蘇烈并不需要和人去搶這種功勞。

  見到遠處的兩員大將只是見到阿史那賀魯就給了兩個大耳刮子,李鴻儒將目光側了過去。

  為了避免尷尬,他就不直接注目了。

  尋思游牧族國度沒有定都,氣運只能壓榨亡國君主,李鴻儒覺得對方被打得越慘越好。

  若想拿這種亡國君主的氣運,最好能將阿史那賀魯揍到強行接替摩揭陀國君主阿羅那順的模樣。

  這也能避免李鴻儒被對方注目。

  一般的亡國君主遠離了國土,想再壓榨氣運無疑是微乎其微。

  但對方有紫微帝君下凡身的身份。

  這讓李鴻儒多了一些興趣。

  “點火,就地歡慶!”

  他對著蘇烈說了兩句,這讓蘇烈隨即有了傳令。

  一邊是如臨大敵慌亂不已的蘇咄城,一邊是大唐軍團開啟歡慶。

  這種景象多少有些怪異。

  但對大唐西伐軍團而言,這種就地放松的方式能理解。

  連連的追擊下來,眾多大唐軍士連破數國疆域。

  但遠離故土宛如斷根,后勤輜重無法供應的困境更是懸在每一個人的頭上,瘋狂和彷徨一直縈繞在眾人的心頭。

  到如今,這一切終于要結束了。

  瘋狂的叫罵和喜悅頓時在這萬人團炸響。

  巨大的聲音浪潮席卷在周圍數十里范圍。

  “抬過來!”

  慶賀聲中,八桿赤鳥玄色陣旗插在了蘇咄城附近,又有蕭嗣業和婆閏押著半死不活的阿史那賀魯前來。

  在阿史那賀魯的身上,獵漁的網依舊有懸掛。

  這是城樓掛了數張網,靠著砍斷掛網才將阿史那賀魯一行人困住。

  “裴旻還在和慕容葉真斗嗎?”

  “應……”

  蘇烈剛回應了一聲,只見蘇咄城中一道微光浮過,朝著大唐方向的天空遠遁而去。

  “居然是真身下凡!”

  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在仙庭中,文昌星君幾乎時刻伴隨在紫微帝君的身邊。

  如果阿胡拉的猜測沒有錯,這是文昌星君可能身隕導致投胎轉生。

  這與地藏佛等大修煉者死亡時少有區別。

  李鴻儒跟著蘇烈掃了一眼,他口中喃喃念詞。

  夜晚火焰的光芒中,一陣冰冷的冷風拂過,一時讓好奇圍觀的數人眼中詫異。

  有人遠離告退,也有人靠近準備分羹。

  李鴻儒注目著躺在陣旗中央的阿史那賀魯,隱隱之中,他只見阿史那賀魯身上紫氣纏繞,陣陣異相不斷,又有渾身紫色鱗甲的巨龍虛影在他身后發出一陣陣哀嚎。

  “背逆者阿史那氏,昔日降唐心懷不軌,禍起庭州殺戮……”

  赤鳥玄色陣旗前,李鴻儒口中喃喃念咒轉向訓斥。

  眼前是紫微帝君的下凡身,但各有對立時,他口中所說之詞完全站得住腳,也能成為討逆明文。

  這是從公理出發,也讓氣運理順。

  這是李鴻儒第一次屬于自己布置赤鳥玄色陣旗。

  他聲音沉悶,而后如雷。

  八面赤鳥玄色陣旗迎風招展時,他和陣旗似乎越來越高,有直通天地之感。

  在陣旗的中央,阿史那賀魯的身體越來越小,最終只剩下難于動彈的紫色巨龍不斷咆哮。

  “逆亂大唐者,當誅!”

  李鴻儒口中吐聲。

  他伸手朝著紫色巨龍的龍頭一點,巨龍的身體陡然倒下,身體開始慢慢破碎。

  鼻孔中陣陣氣運芳香傳來。

  李鴻儒心中一股重壓同時隨之而來。

  虛空中,一位皇者坐在寶座上,雙目遙遙而望,仿若想看透這無數隔離的空間。

  “禍我下界之軀者,當厄運永久纏身,命中萬劫不復!”

  皇者的面容模糊,但李鴻儒依舊看出了紫微帝君的幾分神態。

  紫微帝君喃喃的低語聲音傳來,李鴻儒只覺兩人之間似乎建立了某種聯系。

  他在這頭,紫微帝君在仙庭的另外一頭。

  但兩人之間仿若有了一個支撐點,這也讓兩人宛如蹺蹺板一樣,有了遠遠的對立。

  “西伐大勝了?”

  李鴻儒心中只覺糟糕,他不得不認真感知應對時,只聽赤鳥玄色陣旗中,新皇歡欣的喜悅呼聲傳來。

  聲音很低,聲音也很弱,但又越來越清晰。

  李鴻儒只見虛空黑暗中一頭五爪趾的金龍跨空踏出,隨即重重落在了他這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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