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鳩摩羅美算計李鴻儒。
若不講道理,擺事實,菩提太老爺沒可能聽李鴻儒的勸告。
這讓李鴻儒同樣將煉經攤了出來。
作為在大唐朝廷傳播的秘典,李鴻儒也沒藏著掖著。
“鳩摩羅美進入紫霄宮取了妖血傳承改善了身體,他修行大品天仙決的隱患必然大幅度下降”李鴻儒勸說道:“只有如此,他才可能具備修行的勇氣。”
“你這秘典倒是有幾分意思!”
菩提太老爺將煉經翻開,他目光掃過,又點了點頭。
他一臉回味,嫌棄地指了指鳩摩羅美。
這讓靜止和閉嘴已久的鳩摩羅美發出一聲歡呼。
禁錮被解除,這也意味著菩提太老爺不再計較他修行的事情。
“老是要我修行,下次再也不來了!”
鳩摩羅美嘀嘀咕咕,這讓菩提太老爺和李鴻儒齊齊掃了一眼。
“他不過來我就幫您打,打到他改掉這種念頭為止”李鴻儒保證道。
“打死后幫忙收個魂就行,正好讓他以后凝練元神之軀”菩提太老爺道:“我還能給你一個裝魂瓶。”
“哈,什么個意思?你們這是想我死咯?”
鳩摩羅美叫囔兩聲,見到菩提太老爺真給了李鴻儒一個法寶瓶子,他心中一時沒啥底氣。
主人賣掉自家牛和小牛犢子是很常見的事情。
不論鳩摩羅家族成員怎么強大,烙印在他們靈魂深處的主人依舊存在,相應主人們做些事情很正常。
菩提太老爺沒法管有心思的鳩摩羅西,但管一管他們這些小牛不成問題。
他一臉忐忑。
看著李鴻儒躬身告退,鳩摩羅美這才小跑追了上去。
沉重的石門被李鴻儒隨手勾開,又有藍天白云映入眼中。
菩提太老爺眼睛微轉,斜月三星洞外一枚眼珠飛起。
見到李鴻儒趕著顯出本體的鳩摩羅美奔行而去,菩提太老爺只覺有些牙疼。
鳩摩羅美有能屈能伸的好性格,但這家伙未免也太丟斜月三星洞的臉面了。
“算了算了,這年頭找個好學生不容易!”
他目光收回。
只是對比眼前這幫求仙的榆木疙瘩,他心中再大的不滿也會平息下去。
“可惜送出了我的夜壺,希望那夜壺能讓你老實一陣子,勘破元神大成的門檻吧!”
菩提太老爺放下鳩摩羅美的事情。
他伸手取紙,法力覆蓋時,一道道文字頓時在紙面上成型,內容和李鴻儒此前取出的煉經沒有區別。
他觀看著煉經上的每一個文字。
數個時辰后,菩提大老爺身體陡然化成無數斑斑點點的光芒。
宛如一群螢火蟲在空中閃爍熒光,他身軀有或明或暗的閃爍。
一個個明與暗的點,交織成了網狀,也仿若有著不斷的清除和掃蕩。
“但凡千年前獲得此經,我如今也不會是這種模樣!”
一聲嘆息發出。
菩提太老爺的聲音有些幽幽和蒼涼。
斜月三星洞中眾弟子有人窺門遠望,又有不斷的悄聲低議。
二千余里外,李鴻儒和鳩摩羅美也在不斷扯皮。
“快到西牛府了,你趕緊從我身上下來,我被你騎著走是很沒面子的”鳩摩羅美叫道。
“我在你們天竺是神將,你馱著我還沒面子?”李鴻儒笑道。
“我被你騎著沒面子,騎著你才有面子!”
鳩摩羅美囔囔了數次,背上又甩不脫李鴻儒,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
偏偏他現在對李鴻儒有了一定的需求。
而且菩提太老爺的法寶瓶子在李鴻儒手中,這是動死他都不用負責。
“你等著,等道爺我實力大增,我看你還騎”
鳩摩羅美狠話還沒說完,只覺背上一輕,李鴻儒已經在他身上躍了出去。
“嘻嘻嘻,二叔,聽你說的話,你好像很憋氣啊!”
鳩摩羅美稍微一愣時,只聽遠處一陣戲虐的聲音傳來,這讓他有著迅速的抬頭挺胸收氣。
“小紅,叔叔不憋氣,叔叔和我的好朋友王神將游遍三山五岳,心情舒暢到無以為表!”
鳩摩羅美叫上一聲。
他奔行的四蹄一收,身體化成人形時隨即將自己的金縷法衣披到了身上。
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下來,李鴻儒都不免有嘖嘖稱奇。
李鴻儒往年沒少為自己變化后衣著問題操心,直到具備了天衣才解決這個難題。
而鳩摩羅美則是純粹憑借手速和厚臉皮,赤裸身體后穿衣速度極快。
只是一變一扯一提,對方就已經是身穿金袍的富貴模樣。
等到鳩摩羅美小心翼翼取出一頂七星冠帶上,又套上錦繡鞋,對方形象的高大上就豐滿了起來。
他將自己一身打扮完整,這才指了指遠處大樹下的小小身影。
“過來,叔叔賞你一錠金子買糖吃”鳩摩羅美道。
“現在又不是三百年前,我沒那么好騙了!”
大樹下,一個面如傅粉,唇若涂朱,身穿錦繡戰裙的六歲童子懶懶站起了身體。
他不爽地晃了晃手腳上套著的圓環,將手中的紅色長槍隨手往自己后背一掛,向前數十步后微微躬身算是行了禮。
與四海龍族的成員不重復姓名一樣,鳩摩羅家族成員的名字也不重復。
這是見到鳩摩羅紅了。
李鴻儒的馬牌上有對方的名字,但李鴻儒還是第一次見到圈子中的這位長不大的老妖。
他目光好奇時,只見鳩摩羅紅的目光也投了過來。
“你騎我二叔身上,豈不是就騎在我身上的身上,只是區區一個仙庭神將,你有何本事這么騎牛?”
只是目光交錯注目,鳩摩羅紅背后的長槍已經一抽一拉,槍尖上的火焰頓時朝著李鴻儒噴射了過來。
“鳩摩羅紅,喜歡突襲殺人,擅于藏掖,性情反復難于琢磨,但又喜歡玩小孩子的過家家游戲”
鳩摩羅紅呵斥時,他的長槍已經在短短距離中刺出。
從鳩摩羅紅收槍到鳩摩羅紅出槍,這其中的時間不長,鳩摩羅紅將大部分時間都放在鳩摩羅美身上,難于看到有半分針對的意味。
直到他出槍后,鳩摩羅紅連連急速的斥責聲才傳了出來。
李鴻儒身體一晃,身體隨即有了隨風的搖擺,在對方長槍的連連刺殺下飄來飄去。
“誰跟你說我喜歡玩過家家游戲了?誰在背后這么說我壞話,是不是清風那小娘們說的?”鳩摩羅紅叫道。
“你猜?”
“明月那個嘴碎的?”
“再猜?”
“不會是玄苦道長這么說我吧?”
“猜對了!”
李鴻儒應下來,這讓鳩摩羅紅的長槍刺得有氣無力,槍頭上的火焰也熄滅了下去。
“認識玄苦道長算你命大,我不計較你騎我二叔身上的事情,這件事情就這么結了”鳩摩羅紅收槍道。
“你哪看到叔叔被他騎了,我形象很正面的,不可能被男人騎”鳩摩羅美辯解道。
“我還不知道你,被人收拾一頓你就得屈服,老老實實被人家騎”鳩摩羅紅恥笑道。
“切!”鳩摩羅美不滿的哼了一聲才道:“騎一下怎么了,我給他騎也不算太丟人,你往昔不還念叨自己最崇拜大唐神將,愿意到他麾下當牛當馬來沖鋒殺敵!”
“大唐神將王大人指揮牛軍沖殺覆滅摩揭陀國,緝拿謀朝篡位的阿羅那順,揚我牛族聲威,我崇拜怎么了,我就是崇拜,我就是要跟著他打仗,當牛沖鋒都沒問題!”
“哦,他就是那個王大人!”
鳩摩羅美指了指李鴻儒,又再三確保李鴻儒就是那個往昔出使天竺的王玄策,還帶了大唐使團跑過來了。
這讓鳩摩羅紅昂起了脖子,對著李鴻儒渾身上下不斷打量。
“你不是仙庭的神將?”鳩摩羅紅低聲問道。
“我是大唐過來的!”
“哎呀媽呀,你真是大唐神將王玄策啊,我老稀罕你了!”
相較于鳩摩羅美這種現實的成年牛妖,鳩摩羅紅的性情中無疑夾雜了小孩心態的崇拜。
遠在萬里之外,李鴻儒沒想到在西牛賀洲還有一個迷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