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為了和平而來,不打仗!”
有鳩摩羅美和鳩摩羅紅帶路,李鴻儒進入西牛府中輕輕松松。
但看著想跟他干大事的鳩摩羅紅,李鴻儒不免也有些頭疼。
他不斷重復著自己的和平理念,提及戰爭是一件殘酷的事。
“我就喜歡你這種滿口說不喜歡打,但打起仗來比誰都兇的人!”
鳩摩羅紅大贊。
他的夸贊讓李鴻儒難于回應。
相較于西域部落整天囔囔叫囂,東土人確實不喜歡將打仗掛在嘴上,但真要到動干戈的時候,大伙兒都喜歡直接打死。
戰爭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也并非掃蕩秋風掠奪一番。
這是耗費了巨額物資和人力,耗費了生命的征戰,無疑需要達成目標。
不僅僅是李鴻儒,朝廷中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大伙兒嘴上追求和平,打起仗來都會竭盡全力。
這是事實。
“咱們回來是干什么的?”
李鴻儒不得不將目光轉向鳩摩羅美。
他提了一句,頓時讓這個牛妖迅速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不要大聲囔囔!”鳩摩羅美低聲道。
“咱們這兒誰都能大聲說話,就二叔不行”鳩摩羅紅嗤笑道:“你在西牛府最好別呼喊鳩摩羅美這個名字,等……”
“鳩摩羅美,美牛,你回來了!”
鳩摩羅紅告誡的聲音還未落下,西牛府城堡深處,一道低沉的聲音頓時響起。
“老祖宗,我就是回來看看您”鳩摩羅美臉色難看道。
“那就來看一看!”
低沉的聲音有歡愉,也有壓抑和虛弱,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讓人感覺這種見面并不會愉快。
“你個大嘴巴!”
鳩摩羅美罵了一聲。
他隨即拉扯了金縷法衣。
一番儀表方面的整理后,鳩摩羅美臉上已經是滿臉的沉重和擔憂模樣。
他邁動著沉重的步伐,隨即朝著城堡深處走了過去。
“我就是叮囑不要直接說你的名字,免得老祖宗聽到了!”
鳩摩羅紅悻悻說了一句。
他看著滿臉苦色前去的鳩摩羅美,只能聳聳肩。
“也不知道二叔從哪里搞來了一套邪惡的陣法,將老祖宗的牛子做了祭祀,老祖宗現在每日都承受詛咒,身體時不時要抽搐一陣!”鳩摩羅美道。
“中了詛咒習慣習慣就好了!”
李鴻儒尋思過西梁國皇宮地下的陣法設置,只覺鳩摩羅美真是個人才。
此時的西牛府中,不再是李鴻儒往昔所見的老牛成群,而是小牛妖成堆。
在這處秘境中,繁育的小牛妖數量近百,不斷在各處奔跑、飲水、啃草,又有牛妖牽著腹肚腫脹的牛進進出出。
想到鳩摩羅美提及‘將老祖宗的牛子做了祭祀’,李鴻儒已經很清楚了這群小牛妖的由來。
他尷尬咳嗽了兩聲。
鳩摩羅美跑去見老祖宗,他也只能等待。
想推動《八九玄功》的完整度,這需要鳩摩羅美出力,也需要鳩摩羅美邀請鳩摩羅丑出力。
但凡兩牛妖合力再難于推動《八九玄功》向前,李鴻儒才可能尋求其他方式推動秘典完整。
他此時氣運紅火,李鴻儒覺得事情不會太糟糕。
他也沒法管鳩摩羅西這種情況,只能和鳩摩羅紅一陣瞎聊。
“你爹呢?”
半響,李鴻儒止住妄想戰爭中大出風頭的鳩摩羅紅,問了問對方的爹。
“我爹陪著老祖宗,萬一老祖宗發狂,我爹就負責揍一頓,讓老祖宗神智清醒一點!”
“哦!”
鳩摩羅紅的聲音落下沒多久,兩人只是瞎扯數句,隨即只見西牛府深處一尊體毛雪白的牛身軀宛如小山,有著陣陣瘋狂的咆哮和撕咬。
血盆大口咔嚓咬動,宛如刀劍尖銳的摩擦聲響。
巨大的鎖鏈纏繞在牛身上,猶如細繩一般,看上去顯得脆弱。
血紅冷漠的眼神掃過,那白牛的巨嘴張開,陣陣如龍卷的風浪頓時涌出。
但這種風浪的涌出只是數秒,白牛的瘋狂隨即變成了哀嚎。
沉悶的痛擊聲音中,白牛腦袋連連搖晃。
數擊過后,他嘴中吸入的氣息已經變成了呼出。
巨嘴中,鳩摩羅美被吐了出來。
“我就不該回這個家!”
鳩摩羅美身上金袍破破爛爛,滿臉都是狼狽,他被砸落到地上,身體隨即化成牛,瘋狂從后方奔襲了出來。
又有數聲沉悶的打擊聲過,白牛的瘋狂已經徹底壓制下去,哀嚎聲聲中身體有了不斷收縮。
“這種事值得嗎?”李鴻儒愕然道。
“值還是值吧?”鳩摩羅紅不確定道:“畢竟家族里多了很多妖。”
“不是值不值的問題,是我們只研究出了怎么祭牛子,不知道怎么將牛子收回去呀!”
從西牛府深處逃躥出來,鳩摩羅美一臉驚魂未定的神色,又有滿臉的苦巴巴。
做為西昆侖的秘術與陣法的結合物,鳩摩羅美具備層層破解的能耐,也鉆研出了如何祭祀。
但鳩摩羅美沒鉆研出如何收。
繁衍多子多孫的事情辦成了,可事情沒法收尾,甚至他還為了此事專程求教過菩提太老爺。
若說往昔還可能存在一點點念想,但西王母被濕婆弄死了,想解決鳩摩羅西身上的異狀遙遙無期。
這與李鴻儒追尋《八九玄功》沒區別。
當然,想終止這道陣法很簡單,但鳩摩羅西不是設在陣法中的鎖陽,可以任由他們拔和砍,這是弄死就沒了老祖宗。
“眼見老祖宗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我這心很是痛啊!”鳩摩羅美大叫道。
他這話倒不是說給李鴻儒等人聽,而是說給西牛府后院的鳩摩羅西聽。
若非如此,鳩摩羅美也不用特意加大聲音了。
“老祖宗恨死二叔了”鳩摩羅美聳聳肩道。
“胡說,老祖宗怎么會恨我!”
“他剛剛還一口吃了你!”
“那是舔犢子,你知道老牛深情嗎?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不懂,老祖宗那是疼我!”
鳩摩羅美硬著頭皮狡辯了數句,這才感覺自己的狼狽消退了一些。
“老祖現在睡著了!”
后院中,鳩摩羅丑有大踏步的走出,又有鐵扇公主跟隨在后。
見到李鴻儒,他不免還有一些愕然,只覺對方撞上了西牛府幸福和災難夾雜的時刻。
往昔的濕婆發狂時是什么模樣,鳩摩羅西現在就是什么模樣。
李鴻儒說的沒錯,對于詛咒,要么破解,要么選擇承受。
但凡習慣下來,也就適應了詛咒下來。
雖然身體會有不適,但至少能回歸較為正常的生活。
鳩摩羅西就處于這種適應的過程中,這其中免不了有一些問題。
“你不是在摩揭陀國當國師過日子,怎么忽然跑回來了?”
鳩摩羅丑和李鴻儒點點頭打了招呼,隨即問向鳩摩羅美。
“我很認真尋思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有一點點實力為好!”
鳩摩羅美憋了片刻,才說了自己的想法。
高階秘典替換低階秘典容易,但想替換高階秘典的機會趨無,尤其是涉及頂尖的秘典。
修行了《大品天仙決》,鳩摩羅美也只有這一條路向上。
沒有人不喜歡實力高超,鳩摩羅美也是一樣。
他只是體質差,覺察修行《大品天仙決》的高風險,才止住了修行。
若是能將體質轉換,鳩摩羅美也很有興趣將自己實力提升一籌。
他敘說著自己和李鴻儒的交換,這讓鳩摩羅丑眼中的興趣頓時濃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