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上國鴻臚寺丞王玄策大人親啟’
文公主的火印密信保存并非完好,而是有了皺皺巴巴。
若非王福疇府邸新修,諸多擺設都屬于新置,只有這封密信顯得格格不入,李鴻儒一時還難于注意到相關。
他拿起火印密信。
只是雙手一展,便看到了信中的內容。
“我氣運不行,但耐不住有貴人提攜!”
李鴻儒看完密信內容,又尋思了一遍密信中的內容。
這讓李鴻儒決定去一趟吐蕃國。
他最近一段時間氣運很差,若非黎山老母相讓,讓他薅了如來佛祖的羊毛,李鴻儒就盡剩下挨打了。
但他不行,別人不一定不行。
李鴻儒十余年前沒將松贊王提供的好處當一回事,但等到對方在密信中信誓旦旦提及大好處,這讓李鴻儒決定跑一趟吐蕃國。
更為主要的則是這份密信屬于文公主書寫。
能讓文公主求助催促,李鴻儒覺得自己必須要過去一趟。
而且眼下佛教敗退,觀自在菩薩掐算時提及佛祖西行回歸布滿毒瘴的靈山,李鴻儒在吐蕃國終于有了來去的自如。
他尋思一番,覺得自己能過去瞅瞅。
“若真有昊天大帝的傳承和法寶,那你豈不是要我扒真君外公的墳?”
在密信之中,文公主寫了數個古文字。
常人難懂這些文字,但李鴻儒見識涉及東西方各處,見識不說深厚,但無疑極為龐雜。
他能依稀辨識部分,又結合認知猜測出墓主的名諱。
這讓李鴻儒有點小興奮。
若非路途遙遠,墓穴水準太高兇險難測,他都想拉上王福疇去探一探古墓。
“可惜師兄又跑出去找定海珠了,沒法陪我下墓!”
正月已過,時間進入二月。
若金春秋行進速度正常,此時已經快要遞交控訴,或扯皮,或戰爭,這對李鴻儒而言都剩下較為充足的時間。
李鴻儒尋思了數秒,他最終決定快去快回。
他入了長安城,又有極為快速出長安城。
他身體化鵬,扇動翅膀數次后,李鴻儒身體恢復常態。
穿梭旳云層中,李鴻儒飛縱片刻,已經看到了高山下的大型城市。
往昔的漫漫長途,在大鵬展翅的穿梭速度面前,一切顯得不值一提。
只要能對準方向,算清楚大致距離,這無疑能節約大量時間。
這離他看完火封密信的時間不足半個時辰。
李鴻儒身體一飄,隨即已經悄無聲息入了邏些城。
自從飛縱能力越來越強,他在長安城和洛陽城都有來去自如,這更無須說是在邏些城中。
他嘴中念咒,手指一點時,身體已經隱沒了下去,直接踏入了小昭寺。
穿過熟悉的廊檐,又避開數個巡邏的侍衛,李鴻儒已經踏入了佛堂中。
“人呢?”
“佛像呢?”
文公主沒在小昭寺可以理解,但李鴻儒沒法理解松贊王、毗俱胝王妃、文公主雕像的齊齊變換。
此時的高臺上,三尊佛像并非往昔之物,色澤都有了不同。
他注目過如來佛祖的法身像。
隱隱中,李鴻儒只覺這具法身像似乎也有了更換。
“這些雕像怎么被全部更換了?”
“文公主應該不會去破壞李淳風的布置!”
“難道吐蕃有人動了公主?”
李鴻儒眉頭一皺,隨即直接踏向了宮殿區域。
自從松贊王過世后,文公主活動的區域很小,除了管轄往昔的大唐陪嫁人員,又或在宮殿聽一些匯報,其余大多時間都是在小昭寺中。
李鴻儒想尋到文公主的困難度不大。
他有諸多疑問,但只需要找到文公主,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我要做佛,我們都要做佛!”
“哈哈哈,我要當菩薩!”
“你們不要攔著我,我要當菩薩,等我當了菩薩,我就能護佑你們風調雨順,人人平安!”
“來呀,趕緊點火將我肉身焚化,我就成為你們的菩薩了。”
相距還有百米,文公主寢宮中嘈雜的聲音就已經傳了出來。
聽著文公主熟悉又不正常的聲音,李鴻儒一顆心不免也吊了起來。
他無聲無息踏入寢宮區域,只見一群女仆不斷收拾,又有文公主穿著綠羅裳亂搖亂擺。
在這處安置文公主的寢宮中,諸多處雜亂不堪。
對長安城的人而言,二月的天氣依舊很冷。
而在處于高原的邏些城,這種天氣屬于冰寒。
看著文公主赤裸雙腳,一雙腳凍得稀爛,寢宮中又沒有任何火盆,這讓李鴻儒深深吸了一口冷氣。
他坐落于一腳,嘴中喃喃傳音。
亂咬亂擺的文公主愣了愣,隨即又在那兒大喊大叫。
“我會念佛經,我要當菩薩,如來佛祖肯定會帶我們去西天極樂世界,哈哈哈,我要當菩薩……”
文公主沒有絲毫正常回應。
她揮動雙手,亂搖亂晃后又開始砸寢宮中的物品。
過了好一會兒,文公主似乎餓了,撿起地上一個饅頭開始啃。
她一臉的臟兮兮,頭發似乎許久都沒洗過。
李鴻儒看了許久,一時不知為何成了這模樣。
按密信上的文字痕跡,文公主在半年前都應該屬于正常。
他皺眉注目了許久,等到寢宮外咳嗽聲響起,李鴻儒才注目了過去。
寢宮外,新贊普有來探望。
往昔的小少年,此時已經成了二十三歲的青年。
又有年歲蒼老的祿東贊跟隨站在了一旁。
“贊普,文皇妃可能是日日念佛得了病,一時半會怕是清醒不了”祿東贊道。
“相父能不能尋藥治一治,她畢竟是祖父的皇妃”新贊普低聲詢問道。
“頭腦之癥在于內部,尋常之藥難于糾正”祿東贊道:“我已經讓人燒了紅花湯,到時讓人請文皇妃沖泡一番,看看能不能好轉一些!”
“我們是不是應該稟報大唐,尋求一些高明的醫官前來診斷?”新贊普問道。
“吐蕃離大唐遙遠,這一來一回就是一年,皇妃只怕是熬不了如此之久”祿東贊道。
“唉”
新贊普哀嘆了一聲。
他看著一邊啃饅頭一邊發出嗤嗤嗤笑聲的文公主,只覺文公主面容邋遢時又帶上了幾許瘋子的模樣,這讓他有些不敢靠近,只是在外躬身行了一禮,而后就有迅速退出。
“可惜了!”
新贊普身后,祿東贊看了文公主數秒,這才背著雙手走人。
“如來佛祖肯定會帶我們去西天極樂世界,哈哈哈!”
見到祿東贊等人走遠,文公主叫了一聲,隨即又在那兒低著頭啃饅頭。
文公主的寢宮外,新贊普是第一波探訪者,而后又到一群喇嘛,又有一些高官遠遠駐足。
等到夜色降臨,寢宮外才沒有了人探尋。
一些仆人急匆匆鋪了床,又將疲憊的文公主抬到床上,也有了亦步亦趨的退出。
清冷的寢宮中,文公主陷入了低低的沉睡。
“阿彌陀佛!”
李鴻儒剛欲顯出身體,只聽一聲熟悉的佛號聲音傳來。
寢宮的一處角落中,如來佛祖雙手合十,點點金光頓時撒播到了床上。
“皇妃,小僧手中這尊佛像此前到底是擺在何處?”
如來佛祖伸手,往昔擺在小昭寺的那尊法身像頓時顯了出來。
他低聲詢問,又有文公主披頭散發坐起,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你是松贊王的妻子,應該與松贊王有一定的聯絡,他到底潛伏在何處?”
對著文公主,如來佛祖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觀自在菩薩推衍推算時提及如來佛祖西行靈山,李鴻儒沒想到如來佛祖西行到吐蕃國就止了步。
“若你不配合,依舊這般裝瘋賣傻,便怨不得小僧略施佛法懲戒了!”
如來佛祖伸出手指。
他手中有黑蓮花生出,蓮花旋轉時,如來佛祖口中低低念誦,他此前揮灑的點點金光頓時化成了紅芒。
紅芒緩緩包裹文公主身體時,寢宮中無數金芒搖曳生出。
隱匿于宮殿中,李鴻儒只覺發揮了這輩子最為出色的一劍。
他這一劍有金光生出,但無數的金芒中,他這一劍揮斬得沒有任何聲響,踏入了某種極致的節奏。
只是將長劍的金光搖曳生出,李鴻儒這一劍就已經斬中了處于施法中的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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