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記不住!”
“天衣!”
“只要穿著這件天衣就能避天劫!”
離長安城三百余里的終南山中,李鴻儒重復記憶著身上的玉石。
但不管他怎么記憶,玉石在他腦海中記憶相關都會慢慢消退。
這和某些人背誦課文一樣,嘴巴上雖然在讀,但要讓他回憶重復,對方壓根吐不出什么字。
李鴻儒不得不將與之相關轉向了天衣。
只要天衣依舊系著這枚玉石,只要他依舊穿戴著天衣,劫雷就不會落下。
“東夷人?”
“這些人到底有什么來頭?”
“真是古怪的文明!”
東夷人具備極為可觀的強大,但身體又脆弱到讓人無語。
東夷人的寶物同樣如此。
這枚玉石可以規避天劫,作用堪比定海珠,但腦袋壓根記不住這種寶貝,有極為嚴重的缺陷,若是不慎將這么寶石遺失,若個當場殞命也不奇怪。
李鴻儒不免感慨,只覺清楚了東夷人死起來為何如此不可思議的某個原因。
“說來我八九玄功當時未成,但氣運似乎有急劇的衰退,莫非就是因為撿到了這枚玉石?”
西伐戰爭的氣運極為紅火。
獻祭了紫微帝君的下凡身,李鴻儒獲得的氣運不淺。
這讓他在西牛賀洲游走自如,也步步靠向心想事成。
但《八九玄功》并沒有成,李鴻儒在后來就連連遭遇厄運。
甚至于他輔助公孫舉等人收取定海珠都有顆粒無收。
直到此時,李鴻儒才回味過來。
他身上這枚玉石能救自己的命,這顯然是走了頂級旳好運。
若將諸多好運消退,李鴻儒覺得自己也能理解。
“哪怕實力強如佛祖,氣運潰敗之下也難言完整!”
半響,李鴻儒嘴中喃喃,開始回歸長安城。
“運氣好才是真的好!”
借用了貴人松贊王的幫助,李鴻儒元神踏入九品。
但他隨即陷入了低調。
作為一個氣運一般甚至于較差的人,他也就欺負欺負一些氣運更差的人,李鴻儒并不欲穿插在各種關聯中。
宛如裴旻所提及,他陷入了靜養。
雖說他不需要養傷,但踏入元神九品需要適應,也需要步步的推動到他在元神九品的極限。
甚至于李鴻儒還要等待所需的煉體經文。
“李大人,李大人?”
李鴻儒回府邸修養的時間不算長,到凌晨已經迎來了第一位拜訪者。
看著一臉偷偷摸摸的李淳風,李鴻儒有氣無力應了一聲,李淳風隨即就有翻墻而入。
“你來干什么?”李鴻儒問道。
“我這不是來投靠您嗎?”李淳風低聲道:“您往哪兒走,我就愿意跟著您往哪兒走。”
“可拉倒吧”李鴻儒笑道:“我有什么好投靠的,真要被如來追殺,你覺得我能逃掉?”
“您別蒙我了”李淳風低聲道:“別人逃不掉,您肯定能逃掉!”
李淳風看著李鴻儒。
他這些日子過得有些慌。
算計如來佛祖是了不得的能耐,雖說他的方法有些損人不利己,但在當時也少有什么針對如來佛祖的手段。
李淳風干了一樁讓如來佛祖極度痛恨的事。
若沒有諸多人配合,李淳風覺得自己早就被一拳打死了。
只是尋思尋思如來佛祖可能的報復,李淳風覺得自己太苦了。
他在長安城沒什么躲藏的地方。
當然,出了長安城,李淳風更沒躲的地方。
李淳風眼巴巴看著李鴻儒。
作為真武帝君的師爺,李淳風希望自己能跟隨李鴻儒躲個災。
到了現在,李淳風也就指望李鴻儒帶他回真武宮,又或者跑仙庭投靠。
長安城護不住他,但還有仙庭能護住他。
在這件事上,李鴻儒也有相關的牽涉,并不單純只是為了他。
李淳風就指望李鴻儒能順帶一把,這樣也不辜負兩人數十年的交情。
他緊緊盯著李鴻儒。
見到李鴻儒沒什么反對,一道風繩捆綁彼此的法印頓時打了過去。
“您跑哪兒,我跑哪兒!”李淳風道。
“我不跑,我就在這兒呆著!”李鴻儒懶懶道。
“您怎么不跑,如來佛祖來報復怎么辦?”
李淳風低聲詢問。
不僅僅是他有倉惶狼狽,諸多相關涉及的人都是如此。
譬如徐茂功每日蹲在尚書府邸磨劍,又有許敬宗和李義府每日商議不斷。
而皇宮中的新皇沒有露面,武皇后輔政時也是長話短說,簡單處理便有退朝。
眾多人不乏預備可能面對的第二次沖擊。
李淳風則是起了跑路的心思。
“他不會打我”李鴻儒搖搖頭道。
“怎么可能不打你,你做了不少事,他最想打死的應該就是你!”
“你看看你,你這沒個投靠的樣”李鴻儒攤手道:“我說自己不逃,也說如來佛祖不打我,但是你壓根不信,還想慫恿我四處跑!”
“我……”
“你信不過我就沒法投靠我!”
聽了李鴻儒拒絕的話,李淳風只覺一口悶氣憋在了心口。
他就沒見過李鴻儒這樣的。
甭管如來佛祖如何敗退,對方不死就有反撲和報復的可能。
在正常的情況下,他們應該是逃躥保命才對。
李鴻儒眼下的心態屬于躺平。
李淳風覺得如來佛祖沒可能放過李鴻儒,正常人都不可能放過。
“我信你,但如來佛祖沒可能心甘情愿放下失敗,就算他選擇放下,他也會擊殺一些人來做結束”李淳風道:“這種事情在佛教叫結算因果,他不可能不打你,也不可能放過我!”
“若他死了呢?”
“如來佛祖死了,佛祖怎么可能死!”
“你看看,我說什么都白扯,你壓根不信我!”
李鴻儒攤手。
“我……我信你……”
李淳風硬挺著脖子點頭,他只覺心口氣血翻涌,嘴里多了一絲甜味。
“信我就坐下來喝口茶,咋的,你傷勢還沒愈合,現在還要吐口血?”
“有點舊傷,吐點兒就舒坦了!”
李淳風悶悶接過李鴻儒隨手沖泡的茶水,沾嘴邊喝了一口,硬生生憋下胸口涌動的氣血。
他看著不急不躁的李鴻儒,只覺風繩套在李鴻儒身上,到時候要跑一起跑,要死一起死。
勉強口了兩口茶水,李淳風也多了一分鎮定。
他手指來回掐算,推衍推算著相關。
“嗯?”
李淳風手中的掐算一止。
不得不說,東土的相術確實更勝一籌。
李淳風在相術方面的本事也拿得出手,甚至于超越了很多人。
他有很多事情測不準,也沒法測很多事,更測不準某些人可能會發生什么行為。
但除了眼前的李鴻儒,李淳風覺得自己勘測一些較為熟悉的人生死不成問題。
他手指連連掐算,只覺此前給自己帶來大恐懼的存在消失了。
“不對,我三個時辰前還測過,佛祖防范相術的本事只有那么高,沒可能忽然就給我一道死相。”
李淳風連連掐算,臉上是不可思議,只覺相術測試與此前有截然的不同。
他連連掐算下,手中再無可測試的對象。
消失了。
若非如來佛祖防范推衍的能力忽然大幅度增進,又或找到了什么防范推衍的重寶,如同李鴻儒所說,對方或許是死了。
他看著眼前李鴻儒,一時只覺胸中涌起驚濤駭浪,壓在心中的那口老血忍不住又要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