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疇的府邸中,武皇后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幫助。
李鴻儒的建議只有‘靜觀其變’。
武皇后失望而去。
“帝傳三代!”
當大唐王朝的帝王和皇后齊齊出現了可能的異狀,這無疑與李淳風、袁守城、袁天罡當初窺視未來獲得的讖言有了可能的印證。
在這道讖言上,不論眾人如何做,似乎都沒逃脫相應的命運。
“你們談了什么?”
等到武皇后走人,蘇烈才從窗外跳了進來。
看著窗戶上和房門上的符紙,他只覺武皇后和李鴻儒談的事情涉及會比較大。
這讓他有些八卦的興趣。
“談了一些破事”李鴻儒搖頭道:“武皇后發覺我身份異常了!”
“她發現你身份了?有沒有要挾你?”
聽到李鴻儒的話,蘇烈只覺這可真是一樁糟糕旳破事。
“她當下只是猜測,難于證實”李鴻儒搖頭道:“但她有了這種猜測,我又難于為她所用,我在朝廷的時間很可能不長了!”
世上顯然沒有不求回報的圣人,作為通曉氣運之力的大唐皇后,武皇后不需要多尋思,必然會很清楚李鴻儒一直掛職在朝廷中的目的。
倘若革職掉朝廷功名,即便掌控著赤鳥玄色陣旗,又獲得戰爭大勝,這對李鴻儒而言裨益也不多。
“不長就不長,咱們到時一起走人就是”蘇烈低聲道:“他們懷疑這懷疑那,遲早要將所有人都逼走。”
“多點懷疑心思也不太壞!”
李鴻儒搖搖頭。
時代在變化,掌權者也在變化。
相較于唐皇,此時的新皇和武皇后在實力和手段方面會略遜一籌。
唐皇當年都沒法容下衛國公,李鴻儒覺得自己身份被大致證實時,他也難于被一直容忍下去。
只是因為真武宮并非仙庭,朝廷又不想惹上真武宮,武皇后等人對他容忍度會稍微寬松一些。
但這種狀態遲早會進入尾聲。
李鴻儒心知肚明,他又開始提及此前不曾探討完畢的新羅、百濟、句驪國事件。
“我到時主動討要征伐之事,今年就用這個方法把他們滅了!”
蘇烈點點頭。
他忽地想起自己此前直覺的不對勁之處,隨即又提了出來。
這讓李鴻儒呵呵一笑。
“這確實是一份尋寶圖”李鴻儒點頭道:“若依山川脈絡走向,很可能在東海中發現方丈、蓬萊、瀛洲三座地仙界秘境,你察覺的那處地方很可能屬于其中一處秘境。”
定海珠中釋放過三處秘境,又親自探索過方丈島,李鴻儒對海外三島沒了什么念頭。
大抵是楊素哪天要再探秦皇陵,他能將資料交出去,讓楊素四處跑跑看看。
“這三處地仙界秘境被人開發過,我也登過一處秘境,又有人前去過另外一處,秘境中收獲讓人非常失望!”
相較于跑秘境,李鴻儒覺得征戰一番更為重要。
“你實力強,到時要不要出手?”蘇烈問道。
“我現在氣運很低下,很容易引出意外不可控的問題”李鴻儒連連搖頭道:“你沒試過氣運低下的那種倒霉,那簡直是讓人難于承受!”
“我咋沒嘗試過,我那時氣運多低下,被先帝直接冷落了二十年!”
蘇烈聳聳肩。
他沒再勸李鴻儒。
能不能出手,李鴻儒心中有數。
當牽涉越多,每一處都是牽絆,冒然的行為只會引發各方注目,導致得不償失。
他還尋思著兩人搭配狂風暴襲推平百濟和句驪國,腦海中尋思后,隨即有了放棄。
他在頂尖層次拿不出手,但百濟國并非如來佛祖這樣的存在。
見識過頂級爭鋒,蘇烈只覺揍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行動有十足把握。
他應下需要幫襯金春秋的事,這才將諸多念頭都平息了下去。
獲知了相關,蘇烈也沒跑回西錘之地的軍團中,只是每日帶著眾將領在長安城打發時間。
時值二月,長安城在冰冷的沉悶中度過。
直到三月,這份沉悶才被一份急報所打破。
朝堂中,一些人照例不疼不癢說著風涼話。
有人提及藩國之爭屬于藩國之事,宗主國難于偏心對待。
又有人開始提及著密報上百濟、句驪國的蟄伏發展。
也有人提及大隋慘敗的案例。
又不乏有人提及唐皇東征。
有人不以為然,有人略有所思,也有人沉默應對。
大唐長安城才剛剛應對完一場大麻煩,并沒有多少人愿意蹚這種渾水。
“前有大隋三征句驪,后有先帝東征,這小小邊陲之地為何屢屢引動刀兵?”
眾臣各有探討,又有武皇后壓牌子,示意眾臣不要打馬虎眼,事情長話短說。
她對什么邊疆邊界征伐沒有半分興趣。
在武皇后的眼中,她更為關注新皇的言行舉止。
十余日中,武皇后只覺新皇眼神中多了一絲復雜,仿若有什么要爆發一般。
直到此時,新皇才高聲。
這是新皇近期執政少有的開口。
“皇上,臣聽先帝曾言,那片區域雖是窮山惡水之地,但也是咱們大唐頭上的一潑屎,時不時就可能惡心到咱們,也有可能引發邊疆重患”徐茂功道。
“從風水上而言,先帝說的沒錯”許敬宗道:“只是征戰不易,必然勞民傷財,我覺得此事要謹慎。”
“同屬東土之地,這些國度羨慕唐國強大,也不乏想爭鋒東土正統的心思”上官儀道:“但凡咱們勢弱,這些國度必然上來啃咱們一口,樂浪郡王此時求助,倒不失為一個插手的好時機。”
“數十年前,咱們大唐積弱,那句驪和百濟之國水鬼不斷擾亂渤海郡,燒殺掠奪無惡不作!”
“句驪國有數處鬼城,想平定下去并不容易,諸位大人若要動刀兵,還需思考清楚這個問題!”
“誰能戰?誰能言勝?投入多少兵力進入其中?其他邊疆之處隱患該怎么辦?”
“你們是不是忘了佛教之事,萬一咱們遭遇反撲怎么辦?”
難得新皇開口,眾臣的態度頓時積極了不少,從此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又轉向了可行性的探討。
武皇后的眼睛微瞇,看著被新皇一言掌控的朝廷。
相較于新皇的權威,她權威性低太多。
只是思索到對方可能的謀朝篡位,武皇后心中一陣陣警惕。
“出兵百濟,滅了句驪!”
她心中有一絲警惕時,只覺腦海中那道熟悉的聲音發出陣陣咬牙切齒的聲音。
“百濟、新羅、句驪、扶馀四國定然有人偷了我們東土氣運重物,挖地三尺都要找出來,否則我們東土王朝殘存定然不過百年。”
“什么氣運重物?”
武皇后心中默念。
這一次,她沒有念誦《心經》鎮壓,而是選擇了詢問。
仿若承受了刺激,那道意識有了再次的蘇醒。
當新皇不可靠,真武帝君難于協助,武皇后發現絕望中的第一道光居然源于自己內心中的那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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