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鎮壓煉化仙庭下凡者,很可能以桃花源秘境為支撐在發展,成就了地仙勢力!”
藏書秘閣中,李鴻儒和新皇交談的內容相當多。
李鴻儒心滿意足而去,新皇也若有所思,印證想法時多了一些猜測。
“九品!”
“九品啊!”
新皇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管不住李鴻儒,也沒法去管李鴻儒,更沒什么打壓李鴻儒的力量。
相反,他需要保持彼此的關系,讓彼此有共同的需求,才能不斷借力。
對一位地仙而言,實力踏入到九品的層次,李鴻儒的需求或許會很少了。
新皇想想李鴻儒謀求西伐氣運的積極性,又有李鴻儒踏入九品,他心中一時難于安定。
“難道你想在大唐境內創建一個地仙王朝,學一學玉帝和如來佛祖?”
他腦海中浮過念頭,又覺得以李鴻儒的智慧,應該不會干這種傻事。
征伐地仙界秘境,管控諸多地仙,這些事情的難度不小。
若僅僅只是拿下數處地仙秘境,管控諸多地仙,這與長安城那幾個大型幫派沒區別。
而要登高到王朝勢力的地步,這其中有太多需要操作之處。
這種開國立業需要太多,即便李鴻儒登入了元神九品,新皇覺得也沒戲。
他尋思了好一會兒,又尋思起性情開始稍有古怪的武皇后,這才沉著臉走出了藏書秘閣。
“越往上果然越不好混!”
李鴻儒走出皇宮,只覺愈加向上,他所騰挪的空間就越小。
與如來佛祖沖突了一場,諸多事情就只差一張嘴宣布。
大伙兒交流時對一些事情已經心知肚明,能做大致旳猜測。
李鴻儒在新皇這兒獲知了不少信息,但新皇上位十余年也并非傻白甜。
“希望到時你還能信我一把,畢竟我沒啥太壞的心思!”
李鴻儒尋思了一番。
出了皇宮,他還跑了一趟慈恩寺。
這座被如來佛祖損毀的寺廟此時開始重建,又在那兒立風水塔。
李鴻儒在這座更為堅固的大雁塔中見到了心緒不寧的陳祎。
對方這種狀態難有補充完善經文的可能。
等李鴻儒找到相關經文,李鴻儒不免也是大失所望。
“師傅說他大限將近,活不了幾年了!”
大雁塔外,孫悟空顯得無精打采,說出了陳祎心緒不寧的原因。
“大師要死了?”李鴻儒驚道。
人都有陽壽。
甭管面容年輕還是衰老,大限來臨都同樣要面臨死亡。
陳祎面冠如玉,容貌極為年輕。
但李鴻儒都四十多歲了,大他十余歲的陳祎已經接近六旬。
這是一個極為容易出現死亡的年歲。
“吃延壽的丹藥呢?”李鴻儒建議道。
“吃藥沒用,他不是那種大限,他是另外的原因”孫悟空抓腦袋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從佛祖從長安城敗退后,師傅說有力量要拉他下地府,他可能抗衡不了多久,沒幾年好活了。”
“下地府?”
“好像是唐皇陛下所中的咒術通過同生共死咒術引導到師傅身上,那癥狀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唐皇陛下死了,金蟬子也死了,這怎么可能還存留咒術?”
“就是這么說,我也沒搞明白這些事!”
孫悟空聳聳肩。
師傅要死了,他也沒轍。
他擅長的是打殺,不是玄門妙術,沒法救陳祎的命。
“俺老孫也真是晦氣,這輩子就指望他解了我緊箍咒,沒想到他實力不達標,九環錫杖也沒撈到,人還要死了,搞來搞去一場空!”
“你緊箍咒還存在?”
“存在,怎么了?”
“怎么可能!”
咒術施法者死亡,沒有了源頭,咒術會自然破解。
而孫悟空提及緊箍咒依舊,這是攝魂術不曾破解。
若要李鴻儒硬找原因,他只能說如來佛祖沒有死,才導致攝魂術引導的咒術依舊存在。
“我的劍明明打碎了他金身,他明明已經去投胎去了!”
來了慈恩寺,李鴻儒只覺承受了兩次暴擊。
這是不該死的人要死了,而已經確證死亡的人卻沒有死。
“晦氣!”
即便李鴻儒,他此時也只能悶悶吐聲。
“就是太晦氣了”孫悟空點頭道:“我如今都不知該怎么辦?”
“我知曉唐皇陛下咒術的源頭,若陳祎大師真屬于同樣的咒術所影響,你看看能不能奈何萬佛山千鬼窟秘境的輪回石”李鴻儒道:“唐皇陛下的咒就種在輪回石上。”
“居然要破輪回石?”
“大師兄去不得!”
孫悟空眼中凝重時,又有圓測僧人低呼。
“孫兄能破輪回石?”李鴻儒奇道。
“破還是能破的,只是那玩意兒破碎時會撈個墊背的,肯定會弄死俺老孫!”
孫悟空陷入了惆悵。
他只是想找陳祎解個咒,但救陳祎的命需要他將自己的命搭進去,這么算一算有些劃不來。
可見死不救不是他的性格。
“沙師弟你對這些鬼門道的見識不少,幫我尋思尋思辦法”孫悟空道:“舍生取義不是這么舍身,俺老孫愿意救師傅,但不想把自己搞沒了,再說了,萬一砸碎輪回石沒用,我豈不是白死了。”
“陰物最了解輪回石,咱們只能去地府問一問!”
“哪個地府?”
“酆都!”
圓測僧人尋思了一會兒,又在那兒詢問是不是叫上窺基僧人回來守護陳祎。
“讓那呆子守師傅,只怕師傅沒了他還在吃喝!”
孫悟空叫上一聲。
他也不帶圓測僧人行事,身體已經縱身一躍,隨即沒了蹤影。
“孫兄跑哪兒去了?”李鴻儒奇道。
“去酆都地府了!”
“那地方不是七月十五才開嗎?”
“大師兄走鬼門關過去,他能耐大,能追逐地府秘境!”
“這真是讓人羨慕!”
李鴻儒驚嘆了一聲。
如他這樣的,也就每年七月十五可以湊個熱鬧。
李鴻儒詢問了數句,得知圓測僧人也不懂如何入地府,這讓他熄了心思。
但知曉了陳祎情緒不安的原因,李鴻儒倒是給陳祎做起了心理輔導,希望對方死前可以發揮點余光余熱。
“大師,人遲早要死,你看開一些”李鴻儒道。
“若施主溺水了,你能平靜接受溺亡嗎?”
“怎么也要象征性掙扎兩下吧”李鴻儒道。
“小僧也是”陳祎道:“小僧此時在掙扎抵抗,若不掙扎一下,小僧活不過一年!”
“這么短!”
“就是這么短!”
陳祎點點頭。
對他而言,他的生命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誰面對已知的死亡都難于平靜。
想讓他的生活重歸到往昔幾乎沒了可能。
什么東土大乘佛教,什么翻譯經文,什么修行……
當死亡來了,一切都會身死道消。
當心亂了,一切也難于平靜。
“大師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嗎?”李鴻儒道:“人固然有一死,或有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咱們將諸多不曾做完的事情完成,了結心愿才能安然奔赴死亡啊!”
李鴻儒瞅著欠缺完善的《楞嚴經》《華嚴經》《四十二章經》。
他希望陳祎死前可以爆發一下。
為了東土大乘佛教的傳承,也方便讓他占點便宜,可以構建身體煉體的基礎。
錯過陳祎這個村,李鴻儒不知哪兒還能找到這個店。
沒有陳祎主導完善經文,李鴻儒覺得這三冊煉體的佛教經文難有完善的可能。
他只覺自己肝疼得厲害,氣運衰退后,諸多事或多或少對他都有不良影響。
“小僧死時想必只是一片鴻毛了”陳祎茫然道:“小僧身處佛寺沒了佛心,除了抵抗死亡,小僧的心中只剩下了兩滴淚,難于去完成往昔那些宏愿之事!”
“兩滴淚?”
“小僧的心似乎在很早以前就丟了,只剩下了兩滴淚!”
陳祎眼神茫然。
他是人,不是無情無欲的圣僧。
往昔有金蟬子作祟,又有死亡壓迫在心頭,需要西天取經,他錯過了很多。
直到再次面臨死亡的持續威脅,陳祎才想起人生中錯過的一些風景。
但他回不到從前。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兩眼空空!”
他的心中,有聲音在低誦。
等到他睜開雙眼,一切已經物是人非,他已經看不到了相應的人。
在他的心中,這樁心愿未了,難言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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