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回長安的第一要事并不想著算計什么,又或籌謀劃策。
他直接去了大雁塔。
往昔的慈恩寺不夠結實,導致慈恩寺被如來佛祖一巴掌壓垮。
如今新建的大雁塔厚實太多了。
剔除了粗木橫梁,采用了八丈長寬的厚實地基,直接牽入陣法覆蓋區域,又用重型的厚石方磚堆砌墻面。
這座塔厚實得較之皇宮諸多建筑更為夸張。
李鴻儒也不知著是防患如來佛祖這種超然存在的打擊,還是說用來防患陳祎等人。
總之,正常人沒法輕易摧毀這種高塔,不論是從外面打進去還是里面打出來都是如此。
若是發生敵對,進了大雁塔的門,沒有真本事出不來。
坐在大雁塔中,陳祎抑制住了心中的情緒,面色恢復古井無波。
又有菩提達摩側躺,不時將嘴角的胡須拔掉又插回其中。
李鴻儒咳嗽兩聲,菩提達摩才‘嗖’的一聲坐正了姿態。
“王使者,你終于來了,快來快來,快看這三冊秘典補全了沒有!”
菩提達摩閑得發慌。
若一冊秘典被他們認為已經推衍到了極致,想讓他們再冥思苦想屬于為難人。
看著要死要活的陳祎,菩提達摩心有戚戚時也配合著這個余壽不多的人。
他更是痛恨又懼怕李鴻儒這種朝廷文人。
這是人家快要死了還要扒皮,壓榨著陳祎最后旳潛力。
菩提達摩希望事情可以迅速完結,陳祎可以完成心愿,他也能獲得解脫。
至于以后,菩提達摩不知道還有什么以后。
婆羅門沒法回去,西域佛教沒了,東土大乘佛教的頭兒快要死了。
爭斗數十年,一切落下時,什么人的算計也沒用。
即便是他這種左右橫跳的滑頭,此時也只有孤單寂寞冷。
菩提達摩看著李鴻儒,又看著對方小心翼翼坐下,只覺李鴻儒這是小心翼翼到每一處地方,即便坐姿也不例外。
“你多看看,多提點提點,不要一直說不完整又不指出哪兒不完整,這讓我們真是很為難”菩提達摩道。
“稍后我講,你聽!”
李鴻儒尋思過佛堂另外數冊佛典。
讓李鴻儒講《楞嚴經》《華嚴經》《四十二章經》這種不完整的典籍很難。
但若讓李鴻儒講述《金剛經》《長阿含經》《心經》《凈土三經》等秘典非常簡單。
他只需復述就能講通這些經文,至于陳祎和菩提達摩如何理解則是歸于個人。
這并非講解他所需的三冊經文,但他講述自己擁有的完整經文,或許能讓菩提達摩和陳祎弄清楚他到底需要什么。
同屬于佛教的秘典,這也有可能產生一絲觸類旁通。
李鴻儒尋思著自己不好不壞的氣運,他伸手觸摸過兩人這一月鉆研的秘典。
兩雙眸子放在李鴻儒身上,又有李鴻儒捧著秘典的微微閉目研讀。
《四十二章經》97
《楞嚴經》93
《華嚴經》98
三冊秘典確實有不同程度的增進,甚至于增進的比率比較多,近乎進入完善的尾聲。
但李鴻儒很清楚完善典籍的困難。
這是愈往后的難度愈高。
前期可以迅猛向前,但后期必然寸步難行,哪怕是1的進度也需要付出巨大的精力。
《八九玄功》就卡在99。
他能用99的《八九玄功》進行修煉,但基礎性的秘典踏入99研讀進度對他不會起到絲毫作用。
對陳祎和菩提達摩來說,兩人獲得的梵文典籍不全,存在翻譯的困難,也存在完善的困難,這更像是溯源的推導,甚至于可以說是在開創東土煉體的修煉基礎。
這與開宗立派沒有區別,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這三冊典籍都不完整,我現在開始說佛經!”
李鴻儒掃過三冊秘典的研讀進度,隨即口中開講。
他口中的話語讓菩提達摩愕然,他原以為李鴻儒會對《楞嚴經》等秘典挑刺,沒想到李鴻儒開始講述佛法。
又有陳祎凝神注目著李鴻儒身后。
李鴻儒講佛法時,身后朵朵五彩佛蓮綻開。
這是佛經大成,通透到了難于挑剔的程度。
李鴻儒口中講述簡單通俗,但又充滿難于辯駁的道理,他對陳祎的提問充耳不聞,只有自顧自的講述佛經。
這讓陳祎收神,陷入思考時也沉浸了進去,又有菩提達摩重重嘆氣一聲,也開始迎接著李鴻儒講述佛法。
他心中有萬般不愿,但在李鴻儒講法片刻后也開始將心神沉,再不復有任何情緒。
“奇怪了,這個朝廷大官怎么也修了佛法,佛法還這般高深!”
駐守在大雁塔外,圓測僧人注目著大雁塔中講法的李鴻儒,一時只覺有面對佛祖的高深感覺。
越基礎的事情難度越高,后人看上去簡單,但一切是建立在已知的基礎上。
想將基礎打造到圓潤的地步很難,想開創不同行業的基礎更難。
若非如此,眾人也不會十余年依舊沒有滿足李鴻儒的要求。
圓測僧人往昔也認為李鴻儒的要求有些無理取鬧,面對完善的典籍屢屢不滿。
等到李鴻儒講佛經,他才覺察到了李鴻儒的高標準要求源于什么。
這甚至對他都產生了一絲啟迪。
圓測僧人剛想將自己心神也沉入跟隨,只見大雁塔外一處板巖地面被打開,又有新皇從通道中走出。
圓測僧人輕吁一聲,新皇目光掃過,只見大雁塔中朵朵五彩佛蓮墜落,又有李鴻儒口吐蓮花講述佛經。
“氣息悠長深遠,當永竭不敗,愈戰愈勇!”
新皇踏出通道,他看著眼前從未有過的場面,見到陳祎閉目沉醉于其中,他臉色來回變化時,又有靜心坐下。
一冊經文講述完畢,新皇只覺心中感悟自然生出,隱約中通透了一些對修行道理。
他深深呼吸一口氣,正欲要求李鴻儒終止講法,讓陳祎清醒替他念誦《心經》,只聽李鴻儒口中已經換了另外一種經文。
這讓他頭腦中的雜念瞬間平息了下來。
在李鴻儒的口中,講述的正是《心經》。
陳祎往昔念誦得新皇昏昏沉睡的《心經》,在李鴻儒嘴中又變了另外一種模樣。
新皇只覺相較于此前含糊難懂的《心經》,此時多了一絲通俗易懂。
“只是短短一年,王學士《心經》就到這種開壇講法的水準了?”
距離李鴻儒帶回《心經》的時間不算長。
李鴻儒往昔念誦過《心經》,新皇對此并不驚奇。
但他詫異的是李鴻儒在佛經上的水準。
有陳祎的對比,往昔的李鴻儒只能算是通曉《心經》的半吊子。
而在此時,李鴻儒在《心經》上的水準已經超出了陳祎。
同屬于佛經上的修行,倘若要新皇去做比較,新皇只覺這類似于如來佛祖對比彌勒佛祖和金蟬子等人。
在李鴻儒念誦佛經水準上,這或許已經接近了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