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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 追隨

  “等!”

  在荊州城,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開始接觸另外一個世界。

  兩人只覺李鴻儒所敘說的內容宛如天荒夜談。

  但兩人又不得不相信。

  一場十年前的劫難造就了眼前這位真武宮主。

  真武宮不插手朝廷之事,李鴻儒做事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這也做到了對方的極限。

  倘若李鴻儒依舊附于大唐朝廷充當先鋒,仙庭最先針對的就是李鴻儒。

  仙庭修煉者實力較弱者無法擊殺唐皇和皇后,實力較強者又避諱氣運因素等影響。

  但仙庭大修煉者并不避諱擊殺真武宮主。

  但凡李鴻儒行事越來越過分,也必然引火燒身。

  若大唐朝廷強勢能覆滅仙庭也就罷了,李鴻儒的趨附是強上加強,但耐不住大唐朝廷弱勢,難于護佑到李鴻儒。

  這讓李鴻儒最終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地朝。

  這條路充斥的風險未知,又難于拿捏平衡,更是無法確定將來對大唐朝廷影響的好壞。

  長孫無忌聽了很久,他和褚遂良對視一眼,只能給予了‘等’的建議。

  諸多事情顯出了端倪,又尚未定性,其中搖擺難于決定的事情太多。

  這其中不僅僅是仙庭壓力,甚至有新皇的生死問題,也涉及武皇后。

  又有地朝的西王母,佛教的陳祎,難知生死旳如來佛祖。

  “咱們大唐還有大難啊!”

  褚遂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直到長孫無忌和褚遂良沒了退路,又換了模樣,李鴻儒才交托清楚諸多事。

  這其中定然還有隱藏相關,但相較于此前,他們何嘗有過這種光怪陸離的接觸。

  對朝廷重臣遮蔽雙眼的世界,在李鴻儒的面前幾乎完全打開。

  這涉及仙庭、涉及地朝、涉及婆羅門、也涉及了佛教。

  諸多事情是久居長安城的人難于得知,即便是他們往昔身居高位也是如此。

  “你早點將這些事情說給兩位大人聽就好了!”

  看著長孫無忌和褚遂良臉上的幽怨,王福疇打了圓場。

  “說的是,是我說慢了,對不住兩位”李鴻儒笑道。

  “不慢不慢”長孫無忌搖頭道:“褚兄是沒看開,你這種事和先皇說有用,和其他人說都沒用,我們也不例外!”

  “說的也是!”

  褚遂良尋思了許久,才最終將心中那些小怨念消掉。

  李鴻儒干的事不少。

  但李鴻儒并沒有給朝廷帶來壞影響。

  該給唐皇的長生藥給了,該給大唐朝廷的事干了。

  別說他們處于鴻臚寺丞的位置上,即便唐皇去當鴻臚寺丞,也沒法像李鴻儒這般做事。

  而李鴻儒涉及的事情之廣,影響之多難于計算。

  在為李鴻儒產生個人利益時,諸多處齊齊都是向著大唐朝廷,即便他們也難于挑剔。

  雖然李鴻儒有諸多事情是以一個旁觀者姿態敘說,但褚遂良很清楚沒有旁觀者能清楚到這種程度。

  這需要李鴻儒出力,也只有李鴻儒這種外交官員才能穿插其中。

  沒有人可以做到李鴻儒這種游刃有余。

  若要打配合,只有往昔的唐皇具備資格,其他人欠缺了相應的地位和能耐,他和長孫無忌并不在其中。

  “若先皇沒有遭遇算計,能長壽百年,這一切就不同了”長孫無忌惋嘆道。

  “人間朝廷哪有多少長生種!”褚遂良不甘道。

  歲月在他們身上留下了烙印,但又被長生藥撫平。

  不乏有人力挽狂瀾,也不乏有人想逆天改命,但世上少有人有他們這種機遇,這甚至包括了唐皇。

  即便擁有了長生藥,唐皇也未能實現返老還童,并未有人生的重來。

  在李鴻儒的奇幻人生中,唯一能與之搭配的只有唐皇。

  時間并沒有等待任何一個不甘者。

  不管甘心還是不甘心,有人死了,有人盤算空了,有諸多事情只能認命。

  “你們可惜鴻儒所經歷的諸多事,怎么就不想想佛祖算計多少年,仙庭又謀算了多少年”王福疇勸說道:“他們難道就沒有功虧一簣和諸多遺憾的時候嗎?”

  “說的是!”

  長孫無忌最先醒悟。

  相較于他們這幫短命者,仙庭大能力者不斷投入到人間。

  或許只差一點點,或許再進一步,又或被某些人恰好壞事。

  在漫長的年代中,有太多的人面臨只差一線成功,而后不得不出局。

  像如來佛祖那樣氣出毛病的人或許不在少數。

  “看來咱們當下唯一能做的只有等”褚遂良嘆道。

  “需要等出一個時機!”

  長孫無忌點頭。

  不論是大唐朝廷走到現在,又或仙庭如何走,又或地朝如何向前,各方勢力都在累積。

  沒有累積一定的量能,這不會帶來任何一方實力態度的轉變。

  這并不以李鴻儒的策動為前提,怎么出謀劃策都難推動半分。

  這宛如李鴻儒往昔邀約婆羅門針對佛教,若如來佛祖不踏入長安陷入大陣,濕婆等人根本不會出手。

  “有你們給予建議真是太好了!”

  李鴻儒此前的念頭就是溜達溜達,這與長孫無忌的建議沒有多少區別。

  與太乙救苦天尊一戰,李鴻儒斬斷九環錫杖讓他脫離了相應的牽扯。

  這也讓他藏在洛陽城的九環錫杖沒法拿出來交予陳祎鎮壓身體,又或舉辦祭典剔除佛教的教運。

  李鴻儒假戲真做藏了手段。

  他此時不得不停頓下來等待。

  或等待地朝眾人辦事的進度,看是否帶來轉機。

  或等待陳祎陷入衰亡,新皇憂心性命下不得不做相應決定。

  又或仙庭可能的舉動。

  不論哪一種因素引發變化,李鴻儒都需要等待。

  他心中偏向大唐朝廷,但李鴻儒需要借用氣運獲取冥冥中的護佑,也需要錘煉八九玄功渡過天劫,他必然需要走地朝的路線。

  他尋思著百濟國可能訛取戰爭氣運,又尋思過句驪國的因素,最終將一顆心靜了下來。

  一個人做決定顯然與數人附和的效果完全不同。

  李鴻儒此時心中穩定,顯得氣定神閑。

  又有長孫無忌和褚遂良探頭探腦商量。

  “我們能跟著你混那個地朝嗎?”

  良久,長孫無忌才悄摸摸在李鴻儒耳邊詢問。

  不論是在仙庭還是在朝廷,又或是李鴻儒當前所寄托不成器的地朝,只要有心,他們多少能發揮一點余光余熱。

  在維持自己向上時,為大唐做一些事情是很自然的事情。

  只要承受了儒家不忘本的教育,每個人都少有區別。

  眼下的李鴻儒在地朝中有影響,但并不成勢力,長孫無忌尋思過兩人以往的交情,覺得大伙兒可以湊一堆搞搞事情。

  “對,我們都想跟著你混日子”褚遂良道。

  此時的褚遂良約摸二十四五歲的模樣,相較于長孫無忌、陶依然等人,褚遂良年歲看上去要大一些。

  但褚遂良修為亦是重歸八品。

  這和褚遂良修行的道經水準相關。

  若容貌再向下,褚遂良連八品的修為都沒法保住。

  但對擅長書的大儒而言,褚遂良實力削弱得并不算太過分。

  他看著李鴻儒,又拍著胸脯好一陣保證自己各項能耐還拿得出手。

  這讓李鴻儒啞然。

  “我當初救你命時就說我是仙庭的大官,我發展了一片大勢力,我有很多人,只要你加入進去就如虎添翼,你當時不信”李鴻儒笑了笑,話語一頓才道:“非常歡迎你們加入!”

  李鴻儒也不介意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的小心思。

  對他而言,這兩人加入的利遠大于弊。

  他對長孫無忌開著玩笑,這讓長孫無忌連連搖頭。

  “你……你假話說太多了,說真話沒法讓我信。”

  長孫無忌沒想到自己言出法隨的敕律術對李鴻儒影響是真的。

  當時的李鴻儒說了實情。

  但李鴻儒當時說的話太離譜,他在那時哪能相信。

  直到長孫無忌在荊州城靜心修養近一年,又有李鴻儒沒法隱瞞下去,即將脫離朝廷時口吐真言。

  長孫無忌很清楚李鴻儒的話很真,但這家伙肯定藏了不少事沒說。

  但這種選擇性的信息足以讓他們做出判斷。

  不論是他們想過好自己的第二世,還是想插入涉及大唐朝廷相關,他們都需要借用李鴻儒才有勉強插入的資格。

  否則他們空有一身能力無處發揮。

  如同如來佛祖襲長安城時,他們處于荊州干坐著沒區別。

  若沒有足夠的平臺,他們只能充當一個事后的聽眾。

  即便這個世界發生了什么重事,他們也全然不知,直到很久以后才聽聞,甚至于永遠難于得知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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