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泗沘城外墻上,大唐軍旗陰風飄蕩,發出一陣陣噼噼啪啪的聲響。
又有野鶴蒼涼的叫聲響遍了泗沘城。
陣陣陰風掛過,蘇烈夾緊了衣服,只覺身上有些涼颼颼。
“擂鼓!”
蘇烈揮動令旗。
此時泗沘城的外墻上,大唐軍士已經靠著繩索登入了上千人,立著盾牌防患遠射。
后方擂鼓聲音響起,蘇烈只覺空氣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這是大唐軍士的壯心鼓。
只要擂鼓,軍團就會不斷向前推進。
但今天的鼓聲多了一絲特殊。
蘇烈注目向前,只見一些百濟國軍士臉上畏畏縮縮開始放下手中兵器,又有監戰官員臉顯猶豫,處決逃兵和潰兵的刀子沒有直接落下。
“恩師說的果然沒有錯,風聲鶴唳兵法屬于不戰而屈人之兵的上等兵法,軍團壓制下可以做到無損獲勝!”
即便是殺豬,面對四處亂跑的豬,屠夫也要費力才能殺掉。
而人遠較之豬要強。
少有人敢言兩個時辰拿下一座厚實防守的甕城。
蘇烈準備了很多,但李鴻儒要求的時間太短了。
攻堅戰變成了兵法戰。
相較于打殺,勸人投降無疑是最快結束戰爭的方式。
蘇烈是武者,修行文武兵法困難度極高,只掌控了《六軍鏡》旳起霧、驅風、驟雨,但李鴻儒掌握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行軍大挪移這后三道兵法。
泗沘城外墻的一處,李鴻儒被數個軍士遮擋,雙手在后方不斷施法,強大的法力如輕風細雨,籠罩了這片城市。
在蘇烈恰到好處的配合下,這道兵法開始顯出威能,效果也愈來愈強。
不僅僅是這座甕城的守城軍士人心惶惶,泗沘城內此時也是亂象紛呈。
蘇烈舉起望遠鏡,只見入目的遠處,一群文官開始放下手中的招鬼符。
注目過泗沘城中數座京觀上灰白的人頭,蘇烈微哼,只覺心中暴戾到想將百濟人齊齊堆成京觀,如此才能洗刷東土王朝往昔的恥辱。
京觀大量堆積在句驪國中,但作為句驪國扶持的國度,百濟國在都城中也要來了兩座京觀做供奉。
在面臨戰爭時,這兩座京觀便會催動,涌現出大隋陰魂兵殺敵。
這是東土王朝的恥辱,蘇烈遠遠注目,心中不乏各類情感。
他心思浮動時,只覺遠處李鴻儒一點法力投射,他的暴戾和冷哼頓時如雷炸響在泗沘城中。
京觀附近,文官們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身體宛如失去了力氣。
諸多人臉顯恐懼,只覺自己也會被堆成京觀,從此化成鬼魂糾纏在這座城市中。
“爾等區域之人本屬大唐藩國,奈何屢屢無視大唐朝廷旨意作惡……”
蘇烈眼中一亮,口中開始高喝,聲音頓時傳遍了泗沘城。
他怒斥聲音不斷,也讓泗沘城中百姓開始跪下。
仿若疾病的傳染,這種跪拜從第一個開始,又迅速蔓延了下去,便是官員也沒例外。
“降!”
百濟國王宮中,趁亂上位的扶余泰一顆腦袋中宛如被冰封凍。
王位很好。
但他沒命坐穩這個王位。
此前妄念力挽狂瀾,從此接任扶余義慈的王位,在這一刻,他諸多心思消退得干干凈凈。
扶余義慈走了小路逃命,對方不是不想戰,而是早已經知曉戰爭必敗,壓根沒有獲勝的可能。
他聽著怒斥如同天神般的聲音,身體顫顫微微從百濟國王座上起身,戀戀不舍離開了這個坐了三天的王位,發出了上位以來最后一道政令。
“什么?上位才三天?扶余義慈呢?”
泗沘城中,扶余泰率領百官開始投降,這場戰爭在極為詭異的氣息中走向落幕。
但等到李鴻儒預備插旗時,李鴻儒才發現一個大問題。
就扶余泰這種短命帝王壓根榨不出什么百濟國氣運。
“他只能算是冒牌貨,咱們必須將扶余義慈找來!”
李鴻儒指了指沒什么用的扶余泰,這讓蘇烈隨即給了對方一巴掌。
“你沒事情篡什么位,你爹呢?”蘇烈罵道。
“我爹逃命去了”扶余泰疼呼道。
“將你爹找回來,要么我們就要刴你腦袋來代替他祭祀了!”
蘇烈隨口回了一句,這讓扶余泰一臉恐懼,隨即又有大叫的吩咐。
蘇烈不清楚扶余義慈逃去了哪兒,但扶余泰顯然清楚。
“讓百濟人將扶余義慈趕緊送過來!”
李鴻儒尋思著后方前來查探的淵蓋蘇文,又有眾多還處于坪壤城皇宮地下大陣的眾人,他此時也只能趕時間。
“聽到沒!”
蘇烈打完了扶余泰的左臉,又補上了右臉的一巴掌,這讓扶余泰瘋狂叫罵百濟國的朝臣。
沒一會兒,數個文官和武將服了扶余泰給予的毒藥,隨即縱馬瘋狂奔向一條小路。
“那孫子真會挖,原來是從那邊走地道逃了!”
蘇烈看了一眼方向,隨即低聲詢問李鴻儒一些相關之事。
這讓李鴻儒有大致的回復。
“還有這種提升實力的好地方?”蘇烈低聲驚嘆道。
對蘇烈而言,除了元神九品給予的實力提升,他更是有一份重返十八歲的機緣。
甭管什么假八品假九品,這都是相應的境界,也讓他擁有服用長生的資格。
只要踏入境界,一切都可以慢慢完善。
蘇烈花了近二十年才踏入八品,在他重歸朝廷權利中心的這些年,他還在八品晃悠。
一者原因是他年齡大了,二者他踏入八品的時候有些勉強,還是靠了李鴻儒解開心結才有晚年的向上。
想讓他這種武者在年歲較高時踏入頂峰,這種難度確實有些大,即便西伐氣運都沒有讓他更進一層。
“眼下就看皇上給不給這個機會!”
李鴻儒點點頭。
七品踏入八品需要看大唐征伐的戰爭。
但八品踏入九品需要大唐帝王在泰山封禪牽引天地。
這需要治皇有能力去封禪,也需要殘留句驪國數年,甚至需要他混入到淵蓋蘇文那邊。
這其中的難度不小。
“他不給不行,我接下來的仗沒那么好打了!”
蘇烈低聲回了一句,這讓李鴻儒微微愕然,又點了點頭。
“你想打勝仗不容易”李鴻儒道:“句驪國那邊確實有一些麻煩,若能輕松拿下句驪國,隋煬帝和先帝在當年就不會花費如此多人力和物力了!”
“這么說我在后續戰爭中拿不下句驪國也很正常了!”
聽著李鴻儒的回應,蘇烈只覺他歷年來屢戰屢勝的戰績可以改一改。
隋煬帝三征句驪吃大虧,唐皇無功而返,憑什么就要他一定戰勝對方。
蘇烈覺得自己可以給淵蓋蘇文一些教訓,但也要給對方留口氣,免得將對方打到亡國,這也方便他以后插入相關事件中。
“只要我打仗無功而返,陛下又踏入了八品,他境界凝實后肯定等不住,定然會去泰山封禪”蘇烈低聲道。
“不錯,正常而言確實會這樣!”
對新皇而言,摧毀句驪國,破掉偷天換日大陣,這是新皇最想做的事情。
但對還尋求向上的眾多人而言,眾人更多是希望自己成為最后一個借用偷天換日大陣力量的人。
成就九品。
這是踏入頂尖層次的入場券。
也是眾人與新皇急切摧毀句驪國的一點小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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