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一個具備威脅對象成熟后的麻煩,李鴻儒更愿意將威脅掐滅在萌芽的狀態。
倘若他連對方是萌芽時都斗不過,這更無須說等待對方成長以后。
毗俱胝王妃的誘導很低級,但是很有效。
只要不撒謊,敘說的內容有八分真,沒人能忍受這種情況。
李鴻儒往昔誘導別人時是如此,他自己遭遇后也并無區別。
“我時間有些趕”李鴻儒道:“摩訶毗盧遮那佛在哪兒?咱們一起動手干掉他!”
“你打斗厲害嗎?”毗俱胝王妃疑惑道:“我聽文皇妃說過,你這種文人確實不擅長打斗,身體跟不上思維反應的速度!”
“他能毀摩訶毗盧遮那佛一具身體,你覺得他能不擅長打斗?”松贊王糾正道。
“我確實不擅長打斗”李鴻儒擺擺手道:“那天是事出有因,那個佛身體不能動彈,才被我一劍插死了!”
“不能動彈?”松贊王詫異道:“你不會是真的不擅長打斗吧?”
“我真不擅長打斗,咱們刺殺摩訶毗盧遮那佛需要你充當主力!”
李鴻儒連連點頭回應。
若毗俱胝王妃沒抖出文公主的說辭,李鴻儒也就半推半就承認了,畢竟他打斗水準勉勉強強能拿出手。
但文公主說他不擅長打斗,李鴻儒覺得文公主說的沒錯。
這能避免沾染不少麻煩,也避免了影響到文公主說話的可信度。
“摩訶毗盧遮那佛身體極為詭異,不僅刀劍難傷,他還能如陰魂一般在虛實中切換!”
尋思了數秒,松贊王才開始介紹這個讓他頭疼的對手。
“他手中有一朵黑蓮,可以噴出傳說中的太陰真火”松贊王道:“這種火焰沒有任何溫度,但沾染上身必然灼燒元神,甚至于傷疼三魂七魄,讓人從此混混沌沌難于清醒。”
“贊普當時靠著轉化泥塑金身才逃脫一劫”毗俱胝王妃道。
“這也是太陰真火的唯一弊端,這種火焰無法焚燒萬物,沾染后只針對萬物本源的精神”松贊王道:“我雖然借助了泥塑金身顯化身體,但泥塑金身與我并無血肉靈魂交融的緊密,只是當時裝死逃命太過于丟臉了一些。”
太陽真火是世間焚燒萬物的極致陽術,針對任何物體時都是暴力的焚燒。
而太陰真火則是針對元神、三魂七魄的極致陰火,并不具備焚燒外物能力。
李鴻儒掌控的南明離火則有中庸之嫌,這類火術陰火焚燒并無太陰真火的極致,但又具備千余度的高溫,可以發揮一般陽火的威能。
陡然聽到這個佛的底細,李鴻儒頓時興趣橫生,只覺可以打斗一番。
這其中的原因也沒什么,同修陰火,還讓他衍化到離火神通的地步,陰火難于傷到李鴻儒,即便對方擁有的是太陰真火也不例外。
這不說讓他克制摩訶毗盧遮那佛,但李鴻儒確實無懼對方。
無懼對方就能痛打對方。
甭管能不能贏,李鴻儒覺得自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除了裴旻那種性格,沒人想玩什么越階挑戰,李鴻儒也不例外。
他一直遵循的都是能碾壓就不要越階。
“走走走,咱們去弄死他”李鴻儒催促道。
“你別急,他具備如此厲害的火術,咱們至少要準備準備,免得一個不小心喪了命”松贊王道。
“我等不了,咱們現在就去弄他,弄完后我得趕緊回大唐”李鴻儒道。
“打殺哪有這么胡來的,摩訶毗盧遮那佛又不是蟲子,我們沒法輕易捏死!”松贊王搖頭道。
“那你想準備點啥?”
李鴻儒問了一句,這讓松贊王默然。
“你不準備準備?”
半響,松贊王才問李鴻儒。
“我能準備什么?”李鴻儒奇道:“我又沒法短時間內跑回大唐幫你拉兩個人過來,也沒法掏出一個驚天動地的法寶!”
“你就這么上?”松贊王奇道。
“我就這么上!”李鴻儒道。
“看來你還真不適合打斗”松贊王頭疼道:“我往昔感覺你挺聰慧的人,怎么打斗起來就跟沒了頭腦一樣,只管往上沖!”
松贊王一臉噓唏。
盡管人多勢眾在擊殺頂級高手時沒什么用,但合適的高手搭配往往能發揮出11大于2的可能。
松贊王不需要幾十人上百人去圍殺摩訶毗盧遮那佛,但他覺得叫上三五人,又或擁有什么特殊克制的法寶會較為合適。
打打殺殺不是過家家,而是真的會丟性命。
他不想敗,更不想死。
“沖就完事兒了,對了,摩訶毗盧遮那佛藏在哪兒?”李鴻儒問道。
“他哪里需要藏……”
“尊上哪里需要像你們一般躲躲藏藏,你們這些伏擊尊上的刺客,我終于抓到你們所在的聚集之地了,居然利用術法遮掩,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松贊王剛欲說出摩訶毗盧遮那佛所在的地點,只聽小昭寺側殿外一聲呵斥。
這讓松贊王的臉色忽變,又有毗俱胝王妃身體一跳,隨即化成了一尊擺放的佛像,再也沒絲毫的氣息。
文公主臉色肅穆,牽引的金光遮掩下,她只覺金光被一處黑暗不斷吞噬。
源源不斷的法力不斷溢出,但仿若在填充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大海。
“三妖七鬼,去!”
側殿中,松贊王念念有詞,他隨即朝著手掌心一吹。
只見他掌心中頓時顯出了蜈蚣、蛤蟆、毒蛇,又有七個色澤各異的小鬼。
這些毒蟲朝著側殿大門一鉆而出時,小鬼們也嘻嘻哈哈鉆了出去。
側殿外的悶哼聲頓時響起。
“魑魅魍魎之術!”
不屑的聲音傳來,又有佛號聲音響起,小鬼們的嘻嘻哈哈頓時變成了慘叫,又有毒蟲們嗤嗤作響的掙扎。
“李學士快出手,這人是摩訶毗盧遮那佛麾下的黑袍喇嘛,一身的實力不遜于我!”松贊王急道。
“婆羅門的人也投靠摩訶毗盧遮那佛了嗎?”
李鴻儒只覺門外誦佛號的聲音有些熟悉。
他詢問出聲時袖中鴉九劍朝著前方一刺。
金光的破碎中,側門外的真實景象顯出。
小昭寺側殿外,一個喇嘛身體呈現金色,顯出四臂的形態,又有黑色的巨蛇異相在他身后盤旋。
十余個護衛持著刀劍在側殿兩側叫囂,但又沒敢上前擒拿。
喇嘛手臂連抓,擅長摘心挖肺的小鬼們被擒入了他手心,隨即被那黑蛇異相一口吞了下去。
毒蟲們則在他金身上連連啃咬,一時難于咬破對方的身軀。
直到李鴻儒看似平常的一劍刺出,釘在了對方的金身上,喇嘛才臉顯大駭。
“是你!”
“是你?”
只是雙方的見面,喇嘛大駭下出聲質詢,又有李鴻儒略顯奇異的聲音回應。
“摩珂迦羅,你居然活出了第二世!”
李鴻儒看著面容年輕的喇嘛,他手中的鴉九劍隨即一攪。
金身破碎的聲音中,穿著喇嘛袍的摩珂迦羅口中忍不住絕望的大呼。
“吐蕃陰王,你怎么還沒死,不……”
相較于往昔你死我活的爭斗,眼下的爭斗顯得干脆利索。
“你這輩子居然還是這么喜歡打殺,輪回反省去吧!”
一劍攪碎喇嘛的肉身,鴉九劍上五彩的光華頓時顯出。
重重摧毀的力量傳來,喇嘛的聲音戛然而止。
“黑袍喇嘛的實力……”
側殿中,松贊王見到眾多持著刀劍上前的侍衛,他蠕動嘴唇時迅速化成佛像。
他現在什么都不想說。
李鴻儒打殺的方式真的很簡單。
這是黑袍喇嘛站在側殿大門外沒動,被李鴻儒一劍硬生生刺死了。
他可以說李鴻儒這種打斗的方式太簡單了,一點也看不出法力和武技的精妙。
但戰績說明一切。
實力不遜色于他的黑袍喇嘛被不擅長打斗的李鴻儒打死了。
簡簡單單。
沒有一絲煙火氣息。
仿若一頭豬撞上門,李鴻儒隨手一劍就捅死了對方。
松贊王一時懷疑李鴻儒壓根不擅長打斗,但他更信對方實力已經進入到某個高深水準。
相對于李鴻儒而言,擊殺黑袍喇嘛并不需要釋放什么絕技絕招。
有這種能耐,對方不做準備就很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