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行刺本宮,將他尸體拖下去!”
小昭寺中,文公主呵斥聲聲。
即便文公主手中已經沒有權,但她曾經是松贊王的皇妃,地位依舊極高。
甭管什么教派的大喇嘛,這是松贊王和兩位皇妃曾經欽定的小昭寺,擁有的特權極高。
看護小昭寺的眾多侍衛頓時躋身而上,將摩珂迦羅的尸體迅速清理了下去。
“沒有本宮的允許,不論是何教派的人,都不得擅自闖入小昭寺,違令者直接斬!”
文公主往昔和和氣氣,少有如此強勢的斥聲,眾侍衛頓時躬身應下,再不復此前的唯唯諾諾不敢行事的模樣。
“都下去吧!”
她揮手示意。
等到封鎖側殿大門的金光重新覆蓋,她才松了一口氣。
“黑袍喇嘛是摩訶毗盧遮那佛麾下最得力的助手,為人冷血不守規矩”文公主慶幸道:“今天還好有你在,否則他肯定是蠻橫不講理沖撞進來。”
“這家伙以往就是個弒殺的性子!”
雖然黑袍喇嘛的容貌和往昔的摩珂迦羅有區別,也不再叫摩珂迦羅,但李鴻儒往昔和對方激斗過,太熟悉對方的氣息了。
這是濕婆麾下的殺將,看似容貌俊秀,但心性沖動又喜下死手。
李鴻儒往年被對方襲殺時幾乎身死,還是靠著觀自在菩薩和李淳風幫忙才擊斃對方。
等到此時再次交手,李鴻儒不免也有噓唏。
沒有松贊王的提前出手,李鴻儒擊殺對方也不難,當加上助力,擊殺就更簡單了。
“黑袍當時對著你喊吐蕃陰王是什么意思?”
又有松贊王從雕塑活化,頗有興趣詢問了李鴻儒一句。
“他是朝著你喊,你現在的身份被發現了,以后小心點吧”李鴻儒擺手道。
摩珂迦羅的這聲稱呼讓李鴻儒記憶幾乎差點回到過去。
他在往昔就憑借著婆羅門對吐蕃國陰陽兩位君王的誤會,才在婆羅門中游蕩自如。
這是一個好身份,也被李鴻儒用了不少年。
但時間過去了如此之久,若非摩珂迦羅的提醒,李鴻儒幾乎要忘卻自己在吐蕃國還有這么一個身份。
他掃了一眼,只覺此時將這個身份推脫給松贊王正好。
“什么吐蕃陰王,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名字”松贊王嫌棄道。
“他如此稱呼,只怕您的身份已經入了摩訶毗盧遮那佛那邊”毗俱胝王妃擔心道。
“這倒是!”
松贊王點點頭。
一時間,他不免也有幾分心切,只覺要快速解決問題。
“走走走,既然你不需要準備,咱們就先去弄死摩訶毗盧遮那佛”松贊王急道。
“你帶路!”
李鴻儒點點頭。
他回應時只見松贊王身體一晃,腦袋隨即在十丈外一顆古樹上顯出。
這讓他手指一點,一道標記打了出去。
等到松贊王再度動用木遁術時,李鴻儒已經借著風浪緊緊跟隨在了松贊王身后。
兩人的穿梭只是短短數秒,隨即已經遠到了百丈之外。
“這個李學士靠不靠譜?”毗俱胝王妃低聲問道:“他到底擅不擅長打斗?”
毗俱胝王妃的詢問讓文公主微笑示意,也不去做解釋。
李鴻儒是連她父親李道宗襲殺都有反殺的人,自然極為擅長殺伐。
但李鴻儒一直都是和和氣氣,身上幾乎聞不到鋒銳的氣息。
這也是松贊王和毗俱胝王妃判斷屢屢失誤的原因。
若要文公主在往昔夸李鴻儒,文公主覺得毗俱胝王妃和松贊王難于相信,她索性也不夸,只是含糊提及李鴻儒是大唐文人,沒那么擅長廝殺。
但李鴻儒無疑是很靠譜了。
文公主永遠不會懷疑這一點。
“你拿清水顯法查看便知了!”文公主回應道。
“居然不告訴我實話,不就是往昔拿尼羅摩術偷看過你幾次!”
毗俱胝王妃悻悻不已。
但她臉上的焦慮神色并不少。
一盆清水被她取出。
喃喃的咒語念誦聲音中,清水中開始顯出一方大殿,又有松贊王的身影一閃而過,帶動著景象迅速更換。
“除了黑袍喇嘛,摩訶毗盧遮那佛麾下有華蓮、鐵馬、靈陀、圣那提、孤揚、婆羅悠多這六人,這六人實力和我們相近,贊普雖然能對付,但他們抱團時太難打殺了,這些人的實力到底是怎么憑空而來的,灌頂真有那么神奇,可以憑空捏造出這些高手……”
毗俱胝王妃念叨叨的聲音陡然一止,隨即惡寒涌上心頭。
她心中一冷。
清水顯出的影像中,松贊王和李鴻儒已經到了摩訶毗盧遮那佛的密宗佛教法場。
兩人冒然的闖入引發了密宗喇嘛們的群攻。
她口中提及的六人是密宗佛教的大喇嘛,此時也在法場聚會探討。
毗俱胝王妃只見這些往昔各具精妙本事的大喇嘛仿若失了智,被李鴻儒拿著劍一陣亂戳,直接戳死了一地。
李鴻儒的劍術很笨拙,但耐不住這些人呵呼打殺時將脖子往對方的劍上撞。
六位大喇嘛前仆后繼送死,這讓毗俱胝王妃感覺懷疑人生。
若說李鴻儒擅長打斗,對方沒展示什么神奇的本事。
若說李鴻儒不擅長打斗,六位大喇嘛偏偏又死了。
“這簡直就像作弊的假打!”
憋了好一會兒,毗俱胝王妃也只能用這種詞來描繪。
這更像是六位大喇嘛拿自己的性命來成全李鴻儒的斬殺。
毗俱胝王妃很自信,若她能持著一柄劍,有這些人的配合,她能斬殺得更快。
但六位大喇嘛能不能做這種交出性命的配合,這讓毗俱胝王妃難于肯定。
“劍術怎么可能這么用?難道是幻術?”
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隨即也陷入了沉默。
又有法場中的松贊王一怔。
他都還沒介紹密宗佛教的這些高手,轉眼間這些人已經死完了。
“我怎么感覺這些人不像是摩訶毗盧遮那佛?”
李鴻儒放下鴉九劍,看著人死到精光的法場。
他龜蛇動劍術的水準一般。
欠缺了修煉秘典,他只能靠自己探入真武令時跟風的學習。
這門劍術的水準不高,但耐不住‘龜蛇動’劍術的超凡,應付這些人輕輕松松。
李鴻儒往昔也沒在意龜蛇動劍術,畢竟他身負數種圓滿的劍術,并不差一門頂級劍術。
但演武堂的圓滿讓李鴻儒難于衍化出劍術神通,李鴻儒才不得不花了一些心思,想著觸類旁通一番。
劍術很好,甚至于超凡。
唯一的問題是李鴻儒水準不足,難于靠著這種劍術插入頂級交鋒中,無法匹配到當前層次的交互。
李鴻儒也不顯急。
他不行,但還有人行。
裴旻如今就在不斷反向推衍龜蛇動劍術。
若能形成某類劍術秘典,李鴻儒就拿來學一學。
雖然李鴻儒不曾打通真武令中的劍術,但劍術夠用便好,若能讓他形成劍術類神通,李鴻儒就覺得一切非常完美了。
他收了劍,目光掃過法場四處。
“摩訶毗盧遮那佛明明應該在這兒,他沒可能忽然消失!”
松贊王指了指眾喇嘛圍聚最上方的蒲團。
剎那間,松贊王只覺漫天星斗晃動,眼前無數金光和黑暗同時呈現。
這種景象的急速旋轉讓他心中極為難受,甚至帶了惡心的感覺。
“怎么有兩尊佛!”
詫異的聲音傳來,又有破碎的聲音響起。
“王玄策,你屢屢壞我好事,等到本尊實力恢復,本尊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松贊王目光恢復清明,他只見此前指向的方位一朵黑蓮旋轉。
黑蓮中,一張扭曲的人臉不斷凝望,注目著持劍的李鴻儒。
“只是顯法之術而已,別以為你本體躲在靈山就沒人揪出你,需知你的一切都在其他人的注視中!”
李鴻儒伸手一點。
破法的力量顯出,黑蓮頓時呈現破敗。
黑蓮中一顆漆黑的舍利子墜落,又被李鴻儒伸指一彈,瞬間被粉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