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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一百三十七章 泰山之變

  重歸東海,李鴻儒在東海附近搜尋了一圈。

  直到他溜達了半天,看到一頭毛驢甩著小尾巴在啃玉米,李鴻儒才確定自己終于找對了地方。

  驢子很常見,但化成妖驢的驢子很罕見。

  感知著啃玉米毛驢身上的妖氣,李鴻儒大致判定了下來。

  等到這頭驢子抬頭咧嘴小跑過來,李鴻儒更是有了肯定。

  這確實是張果子的驢子。

  “啊啊啊!”

  驢子對著李鴻儒一陣亂叫。

  “我不懂你的驢語,

  果子呢?”

  李鴻儒回了一句,這讓驢子連連搖尾巴,又在那兒兜圈子小跑。

  “得,算我白問,我不懂驢語,你也不懂人言!”

  李鴻儒想了想,隨手找了根藤條,對著驢子屁股抽了一藤條。

  這讓驢子好一陣大叫,

  隨即撒腿就跑,又有李鴻儒在后方不緩不急跟隨。

  等到驢子飛騰而起,踩踏妖風跨過數座大山,李鴻儒只覺遠遠處泰山在望。

  “你這蠢驢,讓你在那邊吃草別來煩我,你過來做什么,萬一……老師!”

  等到驢子不斷靠近泰山,又在山林中轉悠了數處,李鴻儒頓時看到了趴在地上持著簡易望遠鏡偷窺的張果子。

  看到自己的驢子,張果子不免還罵了一句。

  注目到驢子身后悄無聲息跟隨而來的李鴻儒,張果子嘴里的話齊齊憋了回去。

  “老師,你也來了,這兒是不是真有大動作了?”張果子興奮道。

  “你看到什么了?”李鴻儒奇道。

  “這兒產生了天地變動,

  我最近還看到了仙人騰云駕霧四處游走查看,那個什么二郎真君、王靈官等人都來了!”

  張果子壓低了聲音,又伸手指向泰山中。

  “然后你就在這兒蹲了近一年?”李鴻儒奇道。

  “道由心生,

  學生觀看天地變化時感覺裨益無窮,

  所以學生才在這兒滯留!”

  張果子辯解了一句。

  這讓李鴻儒看了好一會兒。

  李鴻儒更覺得張果子是閑得發慌瞅熱鬧,尤其是這種大熱鬧。

  當然,

  熱鬧也沒什么。

  大抵就是泰山秘境中的地朝營造大陣,這不可避免誘發了某些異狀,也讓南天門有覺察。

  泰山秘境貫連仙庭南天門,動手腳難免會被覺察。

  李鴻儒想想二郎真君至今還沒傳來什么壞消息,覺得此時的泰山秘境應該沒出問題。

  “我那隱身的法兒你學得如何?”李鴻儒問道。

  “老師,我現在是真正的誰也看不見我!”張果子得意道。

  他一道法力點出,身體頓時消退了下去。

  等到伸手再點,李鴻儒只見地上只剩下兩只鞋。

  這讓李鴻儒給張果子補了一道法,又將自己隱了。

  “咱們隱身做什么?”張果子問道。

  “當然是直接去泰山瞅瞅了!”

  李鴻儒當下還是有一絲尷尬。

  他和二郎真君等人雖然很熟,又同屬于地朝初創者,但如今的二郎真君引領著仙庭眾人。

  只要稍有不慎,雙方碰面必然尷尬。

  他也不誘發麻煩,選擇了潛伏前行。

  有李鴻儒的帶路,張果子膽子大了許多。

  李鴻儒騰空而起時,張果子亦隨風飄蕩。

  這讓李鴻儒不免也有連連點頭。

  張果子被長生術影響后懶散拖沓,但長生術并不影響對方修行的資質。

  無論是《誰也看不見我》還是《逍遙游》,張果子都學得有模有樣,相應的本事已經能拿出手。

  若張果子能勤學苦練,李鴻儒覺得張果子不會遜色裴旻。

  他也只能感慨長生有得有失,張果子只能在漫長的歲月中慢慢前行。

  從低空縱風而上,

  李鴻儒牽扯了張果子踏入云海,又不斷靠向玉皇頂附近。

  靠得愈近,看得也愈清楚。

  玉皇頂上,確實有仙人來回走動,又有仙人飛縱,不時穿梭過云海探查。

  二郎真君等人大馬金刀坐在了玉皇頂,又時不時抿一口茶水打發時間。

  與張果子的無聊沒區別,二郎真君也顯得極為閑散。

  “楊真君,咱們沒截到真武宮主也就罷了,若是連南天門腳下的地盤都沒法調查明白,回凌霄殿就沒法交代了!”

  又有木德真君在玉皇頂來回走動,忍不住開口詢問二郎真君。

  “木德,你已經是三百六十九次詢問我了”二郎真君道:“若不然這核查之事就交托你了!”

  “我負責不起”木德真君道:“但您好歹也快一點點,咱們都在這兒耗了半月有余的時間來調查了!”

  “我已經很快了”二郎真君道:“每日都讓六甲神將四處巡邏查探!”

  “但六甲只是做正常的巡邏,并沒有查探泰山的秘地”木德真君道。

  “我們尋不到泰山的秘地也就罷了,但此處肯定有人知曉”火德真君道:“只需我們將泰山的土地拘來,必然能問出相關!”

  “火德說的極是”水德真君點頭同意道:“真君有大法力,何不將泰山的土地喚來?”

  “這泰山乃重地”二郎真君皺眉道:“那泰山公乃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咱們又不是沒規矩的毛猴,豈有說拘就拘的道理!”

  “泰山公,你趕緊給我們出來!”

  又有金德真君忍不住大喊。

  他聲音震向四方,傳蕩出數里地,

  按正常的情況,仙庭重員下凡,資格再老的泰山公怎么都會出來相迎。

  盡管泰山公年歲大,但作為上仙的存在,泰山公見了他們同樣要行禮,而并非倚老賣老。

  金德真君連連高呼。

  他不乏動用法力激蕩聲音。

  但群山之中只有他陣陣的聲音回蕩,并沒有人回應。

  “莫非泰山公的耳朵聾了?”

  “我覺得他有可能老死了!”

  “這幫土地爺各占山頭,真是難管!”

  “他們本來也并非仙庭管,咱們仙庭哪能長臂管轄管下界這么多土地神,這些土地老兒沒長生,還時不時死幾個,人都分不清了!”

  “問題是下界也沒什么地朝來管這些土地爺!”

  木德真君、水德真君、火德真君、土德真君、金德真君各有焦慮,又有王靈官等人低聲議論。

  眾人的探討讓二郎真君臉色微尬。

  泰山公沒死,此時已經丟在地朝的大陣中。

  這類土地爺享受供奉的香火,多少也算是個神仙,但這類人骨頭軟得很快,只要有上仙詢問,立馬就會將嘴里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齊齊說出來。

  二郎真君沒可能讓泰山公將一切都吐出來。

  他拘禁了土地,又在眾人中插科打諢磨時間。

  “楊真君,我聽仙庭有人說你往昔也欲立地朝,不知這地朝多年下來造設得如何?”王靈官開玩笑道。

  “你很想我立地朝嗎?”二郎真君尬笑道:“若我立了地朝,王靈官是不是要奉命前去灌江口抓我?”

  “怎么敢!”

  王靈官連連擺手。

  他目光在二郎真君臉上掃了幾次,王靈官的玩笑話收得極快,但很快又踮起了腳。

  與王靈官別無不同,眾多仙人同樣張目四望下方。

  只見泰山的云海中,陣陣白云翻滾。

  但云海中又有陣陣金光升騰而起。

  相較于往昔的泰山微微搖晃,此時的異相更為明顯。

  仿若有龐然大物要顯出,云海在翻滾中有層層升騰向上翻滾。

  白云陣陣浮空,又有金光愈盛。

  眾仙只見云海中一座宮殿隱隱約約有沉浮上下的景象,雖然宮殿處于縮微的狀態,讓人難于完全看清楚,但眾仙注目望去時只覺宮殿又有幾分熟悉。

  “似乎是古王朝布局的宮殿群?”

  木德真君張望數秒,目光又微微掃向后方的二郎真君。

  他注目望去,只覺那座宮殿的規格似乎見過。

  雖然宮殿布局有變化,但換皮難換骨,宮殿的建制對他們這些人而言太熟了。

  “楊真君,你那灌江口的宮殿還在嗎?”木德真君忍不住問道。

  “你什么意思?”

  二郎真君皺眉。

  他和李鴻儒性情不一樣,并不擅長遮遮掩掩。

  若只是短時間說兩句也就罷了。

  眼下的他無疑將虛假的狀態持續了很久,愈來愈難維持下去。

  等到眾仙屢屢試探,二郎真君已經站起,眼神夾雜著對木德真君的不善。

  “各位不必傷了和氣”王靈官打圓場道:“咱們仙庭南天門定在泰山,好歹也有相應的名分,同樣是這兒的主人,咱們下去尋一尋那秘地便是!”

  “可惜張天師、葛天師、薩天師、許天師身體受損,每日神思飄蕩,若不然請眾位天師下界一看這種異動便知相關”金德真君忍不住道。

  “說的是!”

  “那真武宮主真是不當人子,居然設陷阱坑害四位天師,讓我們辦事太不方便了!”

  水德真君、火德真君連連開口。

  這讓隱藏在玉皇頂下方的李鴻儒都忍不住暗罵,只覺這幫喜歡八卦的嘴巴當真是討嫌極了。

  又有云海中金光愈盛。

  這讓云海下方的宮殿等物也顯得愈加清楚。

  等到宮殿顯出正常的大小,眾仙人已經遠離了二郎真君數丈遠。

  玉皇頂上,二郎真君一個人孤零零處于最中央。

  便是此前同樣捧杯喝茶的王靈官也難于再鎮定下來。

  在下方的宮殿群中,不僅僅是宮殿這類死物,還顯出了灌江口獨有的草頭神。

  二郎真君果然有異心,開始脫離仙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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