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茫茫,這是一處絕佳的葬身之所。
除了魚兒,沒有人可以在大海中遨游。
不論是誰打誰,輸的一方必然意味著踏向絕路。
倭國船隊不想應戰也就很正常了。
但耐不住大唐船隊的橫沖直撞。
短短兩里路的距離,又到剩下一里路,再到劉仁景拉弓射擊,陶依然拔劍,
孫仁師射擊傳訊。
大船的橫沖直撞在短短時間直接到來。
倭國的大船有八米高三十六米長。
而新皇在見識過倭國大船后,工部造設的大船有十二米高四十八米長。
往昔的大船只是承擔后勤運輸,此時則是第一次用于戰爭。
這不是普通的水戰,而是屬于海戰。
沒人有海戰的經驗。
劉仁景的指揮與步兵戰、騎兵戰并無區別,直接喝令駕馭航船進行沖撞。
雙方的第一波交鋒近顯兇悍。
稍微調轉方向欲要避讓的倭國領航大船被側向沖撞,整個大船撞成了兩截。
大船上的通風、禺狨魔君好一陣叫罵,
隨后進入了應戰狀態。
通風魔君身體一縱,手中的短刀已經刺向了指揮作戰的劉仁景。
“呵退!”
劉仁景心中一緊,
他剛欲拔出鋼刀,只覺身體已經中了一劍。
“難怪師侄讓我穿最厚的甲胄,又讓陶圣主守護我!”
劉仁景實力已經踏入了八品,甚至于是很特殊的八品,擁有六品的武魄元神,又擁有八品的文氣元神。
但在一個交鋒中,他身體已經中劍。
尖銳的聲響傳來,劉仁景只覺腰側微疼,近一寸的厚甲已經被刺穿,甚至幾乎穿透到他內甲。
這讓他大喝一聲,又有陶依然持劍的迅然暴擊落下。
冰冷的氣息籠罩下來,劉仁景只覺身體一僵,又有通風魔君發出‘桀桀桀’的聲音,在陶依然出劍的剎那閃爍后退。
“我的敏銳果然不足!”
陶依然一劍掃出,只是讓通風魔君沾染了七星劍的寒冰氣息,
并沒有擊中對方。
這是她早有準備的一劍,
但依舊落后。
從通風魔君身體消失到擊中劉仁景,
又到陶依然出劍,
這其中打擊的時間幾乎在一瞬。
但這一瞬就是差距。
陶依然沒有擊中通風魔君。
“陶圣主,你男人被尖牙打死了,我們坑死了尖牙,你應該感激我們才對!”
倭國沉船上,通風魔君尖笑中爆閃,心中同樣有余悸。
他去過大唐,他也清楚出劍者。
這一劍離他的喉嚨只有一公分,寒芒侵襲到了他的身體。
通風魔君甚至來不及再給劉仁景補刀便不得不后退。
他摸過脖頸,只覺脖頸上依舊存留著冰涼感,又有禺狨魔君一擊術法覆蓋,他身體的冰寒之意頓時齊齊消退。
通風魔君大喊一聲,目光再度注向指揮沖殺的劉仁景。
但也有一道寒冰般的目光鎖定著他的身軀。
“要殺那個指揮的大唐將軍,必須先殺陶圣主”禺狨魔君道。
“那就送她去見那個死鬼男人!”
第二艘倭國大船被沖撞,甲板斷裂和眾多蠻夷驚慌的聲音傳來,通風魔君沒有了絲毫猶豫。
他抬起手中兩尺長的短刃,目光凝向帶著銀色面具的陶依然。
雙方目光交錯,通風魔君隨即踩踏到了風浪中。
瞬間的消失,也對應著快速的出現。
‘錚’
兩柄劍相互撞擊的刺耳聲響,
通風魔君隨即掉頭反向遁回。
他的右手微微發抖。
他的短劍是難得的利刃,
但陶依然手中的是神兵。
利刃碰神兵,
下場不言而喻。
“你破她的法,
我再殺她一次!”
通風魔君手指微微哆嗦,等到禺狨魔君驅除他身體的異狀,通風魔君已經有了短暫的溝通。
沖撞破碎的大船此時已經沉沒了一半,第三艘大船被撞碎的聲音傳來,通風魔君難有任何耽擱的時間。
短暫的交手,他已經喊上了禺狨魔君配合出手。
“好!”
禺狨魔君點點頭。
破碎的大船中,劉仁景領航的大船強行沖撞,夾著這艘被摧毀的大船向前航行。
禺狨魔君伸手一點,將射來的三枚倒鉤箭丟在了腳下,隨即伸手指向了五十余米外的陶依然。
“預判,一定要預判!”
劍術的對弈向來是拆招破招,但李鴻儒的指點涉及了戰斗敏銳。
這需要提前的預判。
宛如下棋一樣,在落子時便已經算計到對方后續的步數,從而將局勢全然把控在手中。
這是一種極高的要求。
陶依然往昔憑借身體本能和戰斗敏銳并沒有到達這一步。
她往昔打遍了江湖,甚至于挑戰朝廷大將,但陶依然并未與李靖、徐茂功等朝廷一等大將交鋒。
沒有足夠的交手對象,陶依然也缺乏了極為重要的一步,即便她曾經劍斗過元始天尊也是如此。
而且她往昔過多依仗霓裳羽衣,憑借寶物時缺乏了足夠的體驗。
“預判!”
陶依然很清楚自己需要補缺的短板。
只要擁有提前預判的能耐,她實力必然更甚往昔一籌。
但預判的本事不好練。
這不僅僅是肌肉的記憶,還涉及她的見識,她對手的不同,她……
“似乎有真武宮劍術的影子!”
如果說天下間有什么劍術曾經登頂,真武宮主姬乾荒的劍術無疑是其中之一。
只要對方出劍,劍必然會有擊中對手。
一擊,又或數擊。
真武宮主劍術怪異,但每每的落劍都會擊中他人。
或對手主動撞上去,或劍術破綻,又或偶發變動打擊的行為……諸多的可能都在龜蛇動劍術中。
李鴻儒往昔便向陶依然展示過龜蛇動的劍術。
陶依然清楚這套劍術,但她又不曾學這套劍術。
這是與她當前劍術體系全然相悖的劍術,但在后知后覺中,陶依然也發覺了存在共通。
她身體微晃,右手的七星劍猛提。
在她身前,通風魔君的身影陡然顯出,一劍朝著她眉心點下。
這一次七星劍并非純粹的防,長劍一挑時,寒冰已經從七星劍上蔓延而上,直傳通風魔君手心。
但右手無力感也在瞬息傳來。
短短瞬間,她武魄元神似乎被直接封印了。
陶依然持著的七星劍被短劍直接壓下,她腦袋只來得及向后一偏,臉上的銀色面具已經被短劍削飛。
“只差毫厘!”
除了面對元始天尊顯法身,陶依然少有這種冷汗涔涔的時刻。
放棄霓裳羽衣的機動性,她快速打斗的能耐被削除了下去,轉而需要適應別人。
這種適應幾乎差點要掉她的命。
但陶依然迅速感受到了往昔缺失,甚至于迅速補全著這種本能。
愈危險、愈刺激、愈命懸一線,她適應就會愈快,成長也會愈快,會將往昔的缺失齊齊補上來。
“你不是陶……”
斬落面具,面具下是一張年輕到不能再年輕的面龐。
這甚至較之公孫韻要更年輕,完全與傳聞中那個中老年的桃花源秘境之主不同。
通風魔君有剎那的驚詫。
但他隨即將這份驚詫收入了心中。
在他遁回沉船上時,陶依然腳底已經一踏,有了迅速的跟隨而上。
陶依然并不完全去依賴霓裳羽衣,但這并不代表她完全放棄自己正常擁有的能耐,只作為一個挨打的存在。
五十米的距離不短,但對于頂尖修煉者而言,這種距離在短短瞬間便能踏出。
風遁的速度并不會較之踏天行短距離飛縱快多少。
落到沉船時,通風魔君的身影剛剛顯出,短劍不得不回身一擋,又有禺狨魔君的大叫。
當陶依然迅速適應了兩位魔君的戰斗風格,兩者之間的攻守已經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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