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我的身份有什么用,這能給你帶來半點好處嗎?”
偷天換日大陣中,李鴻儒隨口與淵蓋蘇文瞎聊。
“我如何證明自己是尖牙,這就像你如今怎么證明自己是蘇文王一樣一樣的!”
李鴻儒的勸說誠懇而又實際。
但他不得不說盡了好話。
淵蓋蘇文雖然被綁成了粽子,但坪壤城的大陣并不是無緣無故啟動,而是屬于淵蓋蘇文對袁天罡陣法操控的配合。
他看著氣息漸漸濃郁的大陣,覺得如今的封禪終于走入了正常化。
在這種情況下,
李鴻儒覺得這座大陣持續的時間可以稍微長久一點點,延續到封禪結束,又或讓眾人拿了好處才掃尾。
“我肯定是我自己”淵蓋蘇文喘息道:“你們快放開我!”
“這尊不化骨的妖念真沒侵襲占據你的身體?”李鴻儒問道。
“你把它拿遠點”淵蓋蘇文低聲道:“離我越遠越好,我求你了!”
“這事情沒問題,我一會兒就將他帶走”李鴻儒點頭道:“也算是我給你幫一點點力所能及的忙!”
“謝謝!”
淵蓋蘇文喘著氣,最終道謝了一句。
他心中對李鴻儒的真實身份有很多好奇,
但這遠不如李鴻儒給他松綁解掉繩子。
被人誤會的下場很糟糕。
尤其是眾人并不像李鴻儒一樣通情達理,綁了他就沒松過綁。
若非李鴻儒的到來,
淵蓋蘇文覺得自己會綁到封禪結束。
當然,
此前的封禪沒什么大不了,不正常的封禪不會帶來任何好處。
但在眼下,淵蓋蘇文感觸到了熟悉的氣息。
他看著地上被解開的牛筋繩,掙扎著起身緩緩挪步。
“大嬌不來了嗎?”
站在大陣中央,淵蓋蘇文回頭問了一句。
“謝謝關心,大嬌已經在其他地方踏入了九品!”
“看來世上不止我這兒給大唐捅了簍子!”
淵蓋蘇文低聲。
他問了李鴻儒很多內容,李鴻儒沒有正面回應。
但他最終得到了答案。
這是一場大型爭鋒,戰場遠不止這一處。
李鴻儒的戰場也沒在坪壤城。
淵蓋蘇文感觸著異常平靜的身體,他很清楚對方為何平靜。
抓到金圣骨的李鴻儒就在身邊,這尊妖骨沒可能如此前那樣咆哮強行占據。
他最終還是獲得了勝利的契機。
或他主動遠離金圣骨所在地,或者金圣骨遠離他,這都能削弱侵襲進入他身體的力量支撐。
剩下之處全交給天意。
或他洗盡塵華,
又或他被反噬,又或登高,又或其他。
諸多的答案,
唯獨沒有了未來。
淵蓋蘇文眼中有平靜,也帶著茫然。
大唐的人都架在他四周了,淵蓋蘇文很清楚句驪國的下場,
也清楚自己的最終下場。
沒有東土帝王會允許坪壤城這種情況存在。
不僅僅是句驪國,又或其他地方,一切的疏漏都會堵死。
看似防范嚴密可以和仙庭仙神碰撞的坪壤城,最重要的陣法已經被袁天罡接手。
底牌都被接管了,淵蓋蘇文沒了多少念想。
他此時只愿自己死前干干凈凈,死后也干干凈凈。
大陣的中央,他伸開雙手,將雙臂拉升到了最長的狀態,迎接著熟悉的封禪氣息不斷加重。
“咱們得回去了!”
二郎真君伸手觸摸了一下,只覺這座大陣確實不錯。
這座大陣不僅取了陰的極致,滋養了一座鬼城,還不斷竊取著泰山封禪的力量。
他一時半會沒法破這種大陣,又有李鴻儒諸多熟人在這兒,二郎真君最終覺得眼不見心不煩,反正到時接引地朝氣運力量一波沖,能沖多遠是多遠。
探索清楚了真相,又有封禪力量不斷運轉正常,二郎真君覺得應該回去了。
“是得回去了!”
李鴻儒點點頭。
“要不要警告警告王靈官他們?”二郎真君道。
“洞主,
麻煩你給王靈官蜇一下,別蜇死了就行!”
李鴻儒對王靈官還是有些好感。
這位靈官在洛陽城外很機靈,幫他擋了不少麻煩。
雖說王靈官當初是奉命而來,似乎有執行承乾太子命令的意味,但這不妨礙李鴻儒承一份情,難于做到下死殺。
他拜托了琵琶洞主,又與袁天罡稍做了交流。
等到事情商定,李鴻儒身體一晃,已經通過李常青挖掘的洞穴通道遁了出去。
“李兄跑的太快了,你們自己玩!”
見到李鴻儒干脆利索走人,二郎真君不免也匆匆忙忙跟隨了上去。
但等到他踏出坪壤城,哪還有李鴻儒的影子。
二郎真君聽著黑煙籠罩的坪壤城中一聲慘烈的痛吼,只覺身體一陣陣發涼。
他收了收身體,迅速踩踏了祥云飛縱。
“恭喜脫困!”
二郎真君趕路不過數十里,李鴻儒已經踩踏在板山分陵中。
此時的張仲堅正在地下宮殿中不斷伸展著自己的身體,強力的《九鼎術》不斷運轉,他大腿和胳膊上盡是密布凸起的青筋。
“還不算完全脫困”張仲堅笑道:“但總算是脫離了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兗州鼎!”
“兗州鼎的力量依舊在拉扯著他身體”袁守城道:“他此時難于出陵,應該要等到封禪結束,山河地脈完全平息下來才有機會脫困!”
“也就是說張哥還沒有完全脫險?”李鴻儒皺眉道。
“只能做到當下這種程度了”袁守城攤手道:“這還是天罡配合我,才讓他逃脫兗州鼎!”
“這得多虧你送的《九鼎術》”張仲堅道:“若不然我有袁道長配合也無濟于事!”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得再練練,看看能不能將這道九鼎術推高一點點,不過這兒環境真不錯,說不定我還能借兗州鼎的幾分力量推動向上!”
張仲堅伸伸手。
他感受著體內龐大的肉身力量。
這是他往昔從未有過的感覺。
力量無疑是一種極為重要的基礎能力。
張仲堅甚至能感覺到往昔掌控正好的霸王刃猶如一根干枯的木刀。
對他而言,這種力量的增添對實力屬于如虎添翼。
但張仲堅不免也發覺自己肉身力量挖掘到了盡頭。
這是帝王的絕學,不是小孩子的一二三四,存在極高的修行難度,并非他短短時間就能登頂。
若非兗州鼎的灌輸,張仲堅覺得自己至少要練十年,甚至更久才可能有眼下的水準。
他借了兗州鼎的力量,也不介意再借用一次。
“這可能有風險”李鴻儒道。
“老哥哥哪次沒遇過風險事”張仲堅笑道:“我死后都活過來了,就不信這一趟過不去!”
張仲堅并不將完全解脫的希望放在袁守城提及的可能上。
對他而言,任何一點增添勝率的事情都要去做。
與其等待兗州鼎可能的審判,他會抓住任何一線可能的生機。
兩人相互交流了片刻,張仲堅忽地想起什么,開始提及秦皇的玉璽。
“這枚玉璽似乎不止牽引兗州鼎的力量,很可能涉及到了九尊鼎!”
張仲堅思索了數秒才繼續猜測了下去。
“我覺得,誰持著這枚玉璽就很可能會獲得封禪的最大好處!”
張仲堅從來沒有參與過封禪,也沒有機緣封禪。
他對秦王定國玉璽和封禪的理解更多是憑借直覺,又有他當下所承受的部分癥狀結合推衍。
“但這很可能需要在某個特定條件下才能完整發揮到玉璽的作用!”
張仲堅難解玉璽之謎。
但玉璽是李鴻儒取來,李鴻儒或許也能擅加利用,成為這場封禪背后的真正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