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的魚目混珠不需要太久。
甚至遠不需要袁守城提及的數十年。
但凡李鴻儒的玉璽能用一天,渡過這場封禪,李鴻儒就覺得值了。
他的行為有些不地道,但多做一份預防并不壞。
若秦皇沒藏什么手段,他這枚玉璽可以在以后恢復正常。
若秦皇有手段,甚至將李鴻儒推到坑里,他也多一份反擊的機會。
“秦皇陛下都罵我了,
我覺得應該回去了!”
李鴻儒看著運轉正常的兗州鼎。
他拍拍張仲堅的肩膀。
“放心吧,我死不了!”
張仲堅擺擺手。
“剛從鬼門關跑出來,我就沒想著跑回去,說不定我以后還要出去轉轉,到時需要你幫我引路了!”
往昔的張仲堅帶著李鴻儒跑。
但二十年過去,往昔的后進已經成為了領跑者。
張仲堅不需要過招,
也很清楚能取出《九鼎術》《九龍術》等秘典的李鴻儒具備什么實力。
他同樣重重拍了拍李鴻儒的肩膀,等到宛如金鐵的聲音傳來,
這讓張仲堅更是沒了什么念想。
“什么引不引的”李鴻儒笑道:“只要你到時別讓我帶你去仙庭,
其他地方隨便選,我大多地方都有點人脈,前去相當方便!”
“行!”
張仲堅笑著應下。
等到李鴻儒拿了玉璽走人,他才轉向袁守城。
“我這小老弟和仙庭的關系很差嗎?”張仲堅問道。
“不是一般的差!”
袁守城想想李鴻儒的身份,又想想李鴻儒干的那些事情,只覺如果沒什么意外,李鴻儒這輩子是很難和仙庭交好了。
他敘說著自己所了解的一些相關之事。
這些事情聽得張仲堅嘖嘖稱奇,只覺李鴻儒與往昔少有區別。
能在七品修為就輔助他擊打淵蓋蘇文,李鴻儒干點越階的事情很正常。
如他們這類人具備強大實力,又不愿意被各種階層規矩束縛,要么成為人上人,要么游蕩江湖尋個自由自在,
除此之外很難有其他選擇。
“不得了,
我剛剛聯絡了李淳風,李淳風說宮主殺到仙庭打了三清圣人呀!”
袁守城和張仲堅聊得極為融洽。
但等到袁天罡傳訊一些緊急信息,
這讓他再也沒了什么融洽攀談等待的心思。
李鴻儒打三清圣人的事情不小。
但這更讓袁守城確定了若李鴻儒想在這場封禪中撈取大好處,三清很可能成為阻礙者。
他尋思過秦皇的鎮壓,又尋思過更勝一籌的三清圣人,
甚至還是三位圣人,袁守城只覺李鴻儒非常不省心,誰也沒能耐給這種人掃尾。
“然后呢?”
袁守城對著手中一枚玉沉聲回應。
“你們商議出了什么,又想做什么?”袁守城問道。
“我們覺得三清很可能插手封禪!”
玉石上,袁天罡的聲音再次傳來。
“老君已經出手壓了一次,他已經插手封禪了”袁守城確認道。
“李淳風說這次封禪拿好處的難度有些高,讓你也配合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彼此澤運神通!”
“和你們配合?”
“跟我們一起不吃虧!”
袁天罡再次與袁守城交談,顯然是當上了說客。
叔叔是親叔叔,但袁天罡和袁守城一者在人間一者則是在地府,因為彼此位置不同導致各有各的集體觀立場。
眼下的袁天罡顯然想將袁守城拉進自己陣營一方。
他這個陣營以李鴻儒為首,又涉及諸多精銳成員。
袁天罡此前沒什么把握,只能與李淳風在這場機緣中和稀泥。
但袁天罡沒想到李淳風也誠心實意投靠了李鴻儒。
李淳風開門見山表了態,又提及了部分相關。
“只要這一波到位,咱們不但能撈好處,還能讓仙庭吃個大虧!”
“但這對楊堅有點不公平!”
“若文帝陛下成了,以后的東土就有可能回到戰國的時代了!”
“怎么可能,楊堅不會……”
“他能活多少年?”
玉石中,袁天罡低聲問了一句,
這讓袁守城啞然。
大隋文帝在位,
一切清明。
大隋文帝離開,分崩離析。
這種事不需要去猜測,大隋文帝已經做過一次提前的演示。
雖說未來不等同于歷史,但有過國破家亡的過往,很難讓人完全去相信大隋文帝。
一個弱勢的地府勢力可以存在大唐境內,成為諸侯王一樣的存在。
一個陰兵百萬的勢力駐扎在大唐境內,又能兵馬通達各處地府,甚至于人間。
若說以后沒有大型摩擦,袁天罡覺得是天荒夜談。
一些人本不存在,也不該繼續存在,甚至于不斷發展壯大。
袁天罡低低敘說著相關,這讓袁守城的臉色來回變換。
他尋思著大隋文帝心中欲要斗仙庭的念頭,只覺諸多人心思相近,可以在這種基礎上再添一把火。
“那你們呢?”袁守城反問道。
“我給宮主施術失敗了,宮主很厭煩帶團,他這種人根本不會發展兵馬勢力”袁天罡老老實實道:“如果不是看我們還有點用,我估計他都不想帶我們!”
“但他現在有了自己的玉璽”袁守城愕然道:“他心中應該還是有相應的念頭吧?”
“那枚玉璽是我們探入秦皇陵行騙的道具,小高非要雕刻一個新的玉璽,宮主就讓他取和氏璧做了那枚玉璽!”
“什么小高?”
“那個干巴巴的僵尸就叫小高,大家都這么叫!”
袁守城和袁天罡相互低議玉璽的事情時,李鴻儒也和秦皇在商議玉璽的事。
“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這玉璽簡直害人,它帶著我在空中轉體十萬八千圈,差點將我轉暈摔死!”
“我的玉璽沒這種能耐,它不可能忽然讓人轉十萬八千圈!”
“那它是怎么帶著我轉圈圈的?”
“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帶著你轉圈圈的,莪在這邊也是頭昏眼花惡心難受!”
秦皇本想找李鴻儒濫用玉璽的麻煩,沒想到李鴻儒怒氣沖沖登門先發了難。
他手指微微有些哆嗦,只覺李鴻儒是個惡人先告狀的性子。
但玉璽完完整整回來了。
這讓秦皇沒話說。
沖突數句后,他在氣勢上明顯落了下風。
“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李鴻儒道:“先把這個玉璽的貓膩說清楚了,不然咱們就一拍兩散!”
“怎么散?”
“直接開打,打到哪個受不了逃出去,沒得封禪便宜占!”
李鴻儒挽起袖子。
他胳膊上筋骨一張,陣陣氣血澎湃的聲音響起。
這讓感知豫州鼎的眾人一陣雞飛狗跳,有掏劍的,拿瓶子的,拿書寶的,拿畫寶的,拿法寶扇子的,跳舞的,念咒的……
眾人顯得有些忙亂,但對外的姿態倒是相當快。
李鴻儒還沒吆喝一起上,眾人已經做了準備,便是中立拉架的閻立本也在悻悻中將槍頭指向了秦皇。
“你這是逼我!”秦皇伸手指著李鴻儒怒道。
“我哪逼你了,事都是我在做”李鴻儒反噴道:“我替你當了馬前卒干活,你還要拿個玉璽來害我,這世上哪有這種逼法!”
“你逼我說玉璽的機密!”
“我一點也不想聽你說一句藏一句的機密了,開打吧!”
“我們現在就來詳細說一說這枚玉璽的能耐!”
秦皇看了眾人一眼。
在沒有臣子和兵士的前提下,他確實龍游淺灘,難有多少強勢可言。
尤其是在對等、甚至于超出一線的高手對沖下,他屢屢落了下風。
秦皇深深呼了一口氣,只覺自己就像一顆洋蔥,被李鴻儒一層一層扒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