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只靈蟬啊?”
蘇幕遮聞言頓時大喜:“這個好說,這個好說,啊哈哈……回頭我就去找春秋古樹將那只靈蟬給你要來!”
他心中涌起無盡歡喜。
原本還以為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呢,結果這小輩只要一只小小的靈蟬,這對他而言實在不值一提。
春秋蟬本身境界并不算高,只是因為吸食了春秋古樹的汁液,這才擁有了些許的時間法則而已,處于金丹巔峰和紫府境界之間,都還沒有徹底晉級紫府,這點本領在春秋書院當然算不得什么,書院中的諸多大儒隨便哪一位出手,都能像拍蚊子似的拍死它。
那只靈蟬在方程前這等弟子眼中比較特殊,是因為春秋古樹乃是創院之初被春秋老祖親手種下的,意義非凡,兼且本身修為高深,不要說他們這些晚輩了,就算是各分院的院主,也不會輕易惹春秋古樹不高興。
不過,區區一只靈蟬,還不至于就讓春秋古樹有什么不滿。
在蘇幕遮這位不朽境大能的眼中,春秋蟬不過是一只隨手就能戳死的小蟲子罷了,春秋古樹同樣也是如此。
之所以任由其依附在樹身上成長,也不過是那株古樹一時興起罷了。
對于春秋古樹這等存活久遠已經不知道具體多少年的古老存在來說,觀察這只靈蟬在它身上成長修煉,直到壽命耗盡走向死亡,也只是春秋古樹漫長壽命中的一個小小的調味劑罷了,可有可無的東西,如果蘇幕遮開口找它要,春秋古樹當然不會駁了蘇幕遮的顏面。
所以蘇幕遮心中歡喜,覺得御獸宗的這個小輩當真是好說話的很吶!
秦風見到蘇幕遮喜不勝收的模樣,再一聽他的話語,哪里不知道自己開價太低,將一首有可能幫助對方在道途上更進一步的好詩給賤賣了。
他連忙輕咳一聲,補充道:“另外,先前方程前道兄帶晚輩去丹青院走了一遭,晚輩覺得丹青院中那面畫有山河圖的照壁非常不錯,恰好晚輩還缺一件空間寶物……”
說到這里,他的話語停了下來,將目光看向蘇幕遮。
“小事,小事,不就是一面照壁嘛!”
蘇幕遮混不在意:“稍后我就去給你挪移過來。”
旁邊,吳道子小聲說道:“那是我們丹青院主親手所畫,擺放在丹青院已經三千六百年的時間了……”
接下來的話他沒敢再說,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您老人家別總是慷他人之慨,我丹青院的鎮院之作,怎么到了您老的口中就成了小事了,隨手就送給別人,這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蘇幕遮眼睛一瞪:“你小子懂什么,不就一幅畫嗎,大不了讓齊院主過后再畫一幅,有什么大不了的?
休得聒噪,否則誤了本座的機緣,本座送你一首閉口詩,讓你三年不得言!”
吳道子聞聽,頓時嚇得一哆嗦,連忙躲到了唐三元身后,雙唇緊閉,不敢再言。
不然蘇幕遮真要送他閉口詩的話,說讓他三年不能開口,他絕對不會早一天說話!
那種滋味,絕對不好受,所以他只能選擇老老實實的聽著,反正那面照壁并非屬于他個人的寶物,蘇院長愿意送人就送人好了。
見到蘇幕遮如此大方,秦風雖然心里暗暗責怪自己方才太過小家子氣,沒有一口氣多提一些條件。
但話已至此,他若是再多提一些要求,蘇幕遮固然會答應他,但他也難免會給人留下貪心的印象。
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再提什么條件了,干脆就直接將正氣歌告知對方,反正具體有沒有效果自己也不知道,就算有效那也是對這些儒道大能有效,他能用這么一首對自己無用的詩詞換到春秋蟬以及山河照壁,已經算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何況,如果正氣歌果真對蘇幕遮等人有用的話,他們也會記下自己的一份人情。
能讓不朽境以上大能存在心神有所觸動,修為有所精進,這可不是區區一只奇蟲和一面照壁能夠解決的,更何況旁邊還站著龜靈老祖這位師門長輩。
龜靈老祖作為同境界的大能,他不僅精通演算,目光更是毒辣無比,如果正氣歌當真起到作用,蘇幕遮等人想不欠下人情都不可能。
畢竟春秋蟬只是一只初步懂得利用一點法則之力的靈蟬,山河照壁也只是相當于一件仙器而已,如何能跟不朽境大能的修為境界進步相提并論!
就算蘇幕遮等人現如今不會再拿出什么寶物給他,等秦風日后成就仙道,甚至是證道不朽以后,蘇幕遮等人也是要認這份人情的,到時候可就不會像現在這么好打發他了。
所以秦風不再猶豫,他輕咳一聲,直接開口念誦:“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仙路當清夷,含和吐升平。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太古龍鳳篆,倉頡傳古文。
洪荒路藍縷,碧落砥礪行。妖魔霍亂日,忠肝義膽時。
御獸戰巨妖,驅邪鎮幽冥。轉戰神人鬼,清操厲冰雪。
先輩不屈骨,鬼神泣壯烈。豪杰甘赴死,慷慨吞邪魔。
春秋合天道,太玄轉星河。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
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
三綱實系命,道義為之根。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賊。
顧此耿耿存,仰視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
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風檐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一首詩還沒念完,蘇幕遮、趙伯陽、文通古等幾位大能身上氣息突然變換,頭頂上方都涌出了無盡浩然之氣,其內衍化種種異象。
隨著秦風的念誦,異象變化不定,或是化為天地清濁,或是化為山河日月,或是龍鳳古篆,或是上古道文,其內更有人族太古時期篳路藍縷開拓前行的艱辛,亦有遷徙碧落逐漸發展興旺的盛況,又有上古大劫各界入侵時的悲慘,也有人族各方抗衡大敵時的壯烈!
種種異象,不斷衍生,不斷變幻。
對于常人來說,當然不可能通曉那么多的東西,但這幾位大能當中,每一個可都是通古曉今的大儒。
他們不但知道人族文字從遠古傳承至今的種種變化,甚至就連太古各族道紋亦是有所了解,更是親身經歷了上古大劫時期的悲慘,見過無數人族修士前仆后繼英勇赴死的事跡,只是為人族爭奪幾分能夠延續下去的機會。
這首詩被秦風改動了不少,畢竟許多典故不可能拿到這里來說,但些許的改動并無損這首詩對蘇幕遮等人的感悟,畢竟其中真正的理念秦風并沒有改變半分,反而還因為加入上古大劫時期的一些事跡,讓這幾位儒道大能更加容易觸動心神。
只不過秦風故意將自家宗門也給加入了進去,這樣一來,如果這首正氣歌得以流傳,御獸宗的名聲也會被儒家廣為所知,無形中也會讓宗門得到些許好處。
“哈哈哈……好,好一個天地有正氣,好一個沛乎塞蒼冥!”
蘇幕遮眼如日月,氣貫長虹,頭頂紫氣衍生天地萬象,璀璨星河,整個人氣勢大漲,驚動整個書院無數儒生。
遠處,更有一位位大儒,一尊尊大能將目光投射過來。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詫異于今夜蘇幕遮那幾位院主怎么會突然以浩然之氣衍化種種異象,看上去就好像修為由所境界的樣子。
但就算精進,也不可能這么多大能一起進步吧?
“哈哈哈哈……”
趙伯陽也的歡喜大笑:“好一個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趙伯陽,受教了!”
說完,他竟然朝著秦風躬身一禮。
這可把秦風給嚇了一跳,慌忙側身避開,結果其余幾人也都紛紛躬身,讓秦風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畢竟這幾位可都是不朽境的大能前輩啊,他哪里受得了這個,連忙躬身還禮。
“小友不必如此,你今日一首浩然正氣歌,卻是點明了老夫心中疑惑,讓老夫對于道途有了更多的感悟,當得我等一禮。”
棋院院主文通古嘆道:“浩然正氣貫日月,立天地,為三綱之命,道義之根,老夫受益匪淺,這就回去閉關,各位,告辭!”
話落,他身形化作一道玄光,陡然消失不見。
“吾亦去也!”
旁邊,另一位大能也飛遁而走。
蘇幕遮剛想說也去閉關,不過還沒等張口,就看到了秦風正緊緊盯著他不放的眼神,不由失笑:“小友少待片刻,蘇某去去就來!”
說完轉身去了春秋古樹那邊,跟春秋古樹交流一番后,春秋古樹很干脆的伸出一根樹枝,將那只靈蟬遞給了蘇幕遮。
它畢竟是春秋書院的靈根,一切都以春秋書院的利益為主,既然秦風一首詩能讓蘇幕遮道行進步,它當然不會吝嗇一只小小的靈蟬。
蘇幕遮道謝過后,閃身又到了丹青院前,大修一抖,直接收走了那面照壁,在一眾丹青院的學子目瞪口呆中飛身而去,只留下一個礙眼的照壁底座還留在原地。
“誒?老蘇,你搶我山河圖作甚?”
一道聲音從丹青院的最深處傳了出來,話語中滿是不解之意。
“這圖我有用,過后再跟你解釋。”
蘇幕遮言語之中透露著一股子興奮:“你若是不舍,回頭我送你幾首詩詞就是。當然,我這里還有一首更好的,待我閉關出來后,再與你分享!”
“也罷,隨你就是!”
丹青院主沒有糾結蘇幕遮搶走山河照壁的事情,那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幅畫作而已,之所以放在丹青院中作為照壁,也只是為了讓丹青院的弟子能夠時常見到更高境界的畫作,不至于因為學了些本領就變得心高氣傲。
如果他愿意的話,大不了再花費些精力重新畫一副也就是了,當然犯不著跟蘇幕遮計較!
“諾,給你。”
蘇幕遮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秦風面前,大袖一甩,將山河照壁輕飄飄的放了出來,伸手又把靈蟬遞給秦風。
隨后他又看了看龜靈老祖,搖了搖頭,道:“小友今日的人情蘇某記下了,日后若有所需,盡可來春秋書院找我!”
說完,他向龜靈老祖告罪一聲:“蘇某心中感悟頗深,這就回去閉關,他日再與龜靈道兄論道!”
“道友自去便是。”
龜靈老祖含笑點頭。
他心中也是驚奇不已,沒想到秦風一首詩竟然還真能這幾位儒道大能產生觸動。
不過儒道修行雖然跟道家截然不同,但某些地方也有異曲同工之處,就如他當初不就是因為異界的一些推演法術以及幾位先知的粗淺感悟,結果就讓他靈感爆發,從而另辟蹊徑,突破了困住他數萬年的瓶頸,證就不朽金仙!
看來,秦風這首詩起到的作用就跟他當初在異界見識到那些粗淺的推演法術一樣,就是不知道能讓這些儒道大能得到多少好處了。
旁邊,趙伯陽也是苦笑一聲:“今日邀請龜靈道兄前來,結果現在卻要半途而廢了,此乃吾之過也。”
“無妨,閉關要緊。”
龜靈老祖對這些到不在意:“我等性命悠長,壽元無盡,日后有的是時間相距,道兄無需在意些許小事。”
“既如此,還請道兄恕我失禮了。”
趙伯陽點點頭,拱手一禮,隨后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旁邊,方程前唐三元幾人都已經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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