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轉瞬即逝 在北冥龍泉等人的忐忑不安之中,穆天陽到了北辰島的第一大城——凝安城。
雖然屠殺的通告已經下達,但是北辰島上的大部分普通人都沒有當一回事。
任何世界都有法不責眾的道理,普通人完全無法想象,誰會因為一個人,而屠滅幾十萬人。
“剛打上來的鮪魚,便宜賣了!不相信的可以嘗一下,味道絕對讓你滿意!”
“櫻花醬!櫻花醬!村上家的櫻花醬!”
“客官,這可是上等精鐵打造的神兵!削鐵如泥,吹毛斷發!唉!唉!你別走啊!”
“金槍不倒,十全大補丸!我這里還有返魂丹,一粒下去,保你胃病不生!”
“阿巴!阿巴!阿巴!”
街道上是川流不息的行人,街邊是鱗次節比商鋪。
路上有挑著扁擔,不斷叫喊的賣糖人,有背著木箱,拿著招幡的行腳醫生,有衣衫襤褸,沿街乞討的乞丐,有唱著歌曲,翩翩起舞的藝女。
更有腰懸細刀,威風八面的武者,騎著高頭大馬,領的奴隸的貴族,賊眉鼠眼,不停打量路人錢包的小偷。
和所有的城市一樣,這里欣欣向榮,也藏污納垢,有笑容甜美,心地善良的富家大小姐,也有兇神惡煞,心思歹毒的流浪漢。
就像每一個早晨一樣,所有人從自己或暖或涼,或冷或熱的家里出來,各司其職的做著自己的工作。
由于大乾人種比較多的原因,城里的氣氛,并沒有像櫻之島那樣階級分明,沖突嚴重。在這里,大部分人還能夠和平相處,平等相待。
面容蒼老,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穆天陽,獨自一人,進了凝安城。
“可惜了!”
穆天陽站在城門口的大路中央,看著繁華的城市,發出一聲感嘆。
駕駕駕!
地面震動,一匹快馬從城中疾馳而來,沿路的攤販和行人神色慌張,紛紛避讓。
“十萬火急!十萬火急!前面的人給我滾開!”
看到擋在路中間的穆天陽,馬上的騎手忍不住大聲呵斥。
這匹馬雖然不是什么上等的戰馬,但是普通成年人如果被撞一下,也絕對是骨斷筋折。
“老人家!快閃開!”
“這是城主府的騎兵,死了也白死了!快躲!”
“來不及了!”
“這老頭兒估計耳背!倒霉!”
沿路好心的行人紛紛大聲呼喊,穆天陽面帶笑容,無動于衷。
一個身型高大的壯漢,猛然從路邊人群里沖出,像一座鐵塔一樣,擋在了穆天陽身前一丈。
只見他內勁爆發,電光火石之間,抓住奔到近前的馬匹前足,肌肉膨脹,爆喝一聲。
“起!”
五六百斤馬匹和騎士,被他生生的提了起來,丟向一旁,嘭的一聲,人仰馬翻。
“好!好厲害!”
“真猛士也!”
“大叔好厲害呀!長大了我也要變這么厲害!”
“他可是我阿爹!我們鎮上最厲害的人!”
周圍圍觀的群眾,紛紛拍手叫好,特別是其中的七八歲的小姑娘,手都拍紅了。
“哎吆!王八蛋!竟然敢擋我的路!”
那個被摔下馬的騎手,發出一聲痛呼了,一瘸一拐的站了起來,手中拿著馬鞭,就要教訓攔路的壯漢。
他雖然實力不怎么樣,但是身份在那里放著,普通江湖人士絕對不敢反抗。
攔路的壯漢,看面相有三四十歲,皮膚黝黑,身材高壯,肌肉虬結,端正的五官給人以不怒自威的感覺。
“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耽誤了軍情,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騎士拿著馬鞭,指著壯漢,大聲呵斥。
壯漢對騎手視若未聞,反倒轉身去和穆天陽說話。
“老人家有沒有受到驚嚇?要不要緊?不如跟我去前面的醫館看看!”
壯漢笑容誠懇,語氣溫和。
“不用!不用!”
穆天陽微笑著搖了搖頭,語氣淡然說道:“你幫我擋了一下,我饒你一命!出城去吧!”
“呃?老人家,你真沒事嘛!”
壯漢一臉的蒙圈,以為穆天陽被嚇的精神出了問題。
“你個老混蛋,聽不見我說話嘛!老子抽死你!”
看到兩人竟然敢無視自己,騎手氣的火冒三丈,拿著鞭子就往穆天陽身上抽去。
他也算是有點兒眼力,知道柿子挑軟的捏。
壯漢正要伸手去抓鞭子,幫穆天陽擋住騎手的攻擊。
穆天陽眼中精光一閃,屈指彈出一道無形的劍氣,瞬間洞穿了騎手的眉心。
騎手雙眼猛睜,身上一軟,栽倒在地。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周圍的人全都嚇了一跳,眼睛驚疑不定的望向穆天陽。
由于劍氣的速度太快,普通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前,前輩!是,是你動的手?”
石耿立由于離得比較近,加上有修為在身,到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點東西。
眼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老者,絕對是個世外高人。
“一個螻蟻,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你還不走嗎?”
“呃?前輩什么意思?”石耿立疑惑的問道。
“什么意思!三日前的公告你不知道嗎?”
穆天陽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三日前的公告?什么公告?”石耿立一臉茫然,問道。
他已經很久沒有來凝安城了,今天若不是答應了女兒,生日的時候帶她過來買東西,他也不會來這里。
“自然是這個公告!”
穆天陽懶得解釋,右手輕輕一劃,拉出幾道白色的真氣絲線,接著手指像彈琴一樣,來回撥動,那些絲線瞬間拉長,向人群揮舞了過去。
看到這神乎其神的景象,路人們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噗嗤!
在所有人好奇,疑惑,震驚的表情中,白色真氣絲線像鞭子一樣,劃過了最近的一名矮胖中年。
如同利刃劃過,熱刀切牛油,矮胖中年瞬間被白線分割成兩半,由于速度太快,矮胖中年的臉上,還依然殘留著好奇的神情。
唰!唰!
白線宛如無形無質的光影,在路邊的人群中不斷的飛快舞動。
當真氣白線靜止的那一刻,嘩啦一聲,所有路人都像拼圖的積木,失去了支撐,碎成一地血肉。
血液,殘肢,遍地都是,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原本熱鬧繁華的街道就成了修羅地獄。
“櫻兒!不!不!啊啊!”
石耿立跑進尸體堆中,抱起了只剩半塊頭顱的女兒,發出痛不欲生的吼叫。
“很抱歉,我只答應放過你,沒有答應放過你女兒!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活著也沒有意義了!那我就好人做到底!”
面對這一出人間悲劇,穆天陽臉色依然掛著微笑,手中的真氣白線,輕輕撥動了幾下,把光眼發紅,向他沖來的石耿立,切成了碎肉。
“好多年沒有如此暢快的殺戮了!真是興奮啊!哈哈哈!”
真氣絲線蔓延,穆天陽走到那里,那里就是血肉地獄。
“惡魔!快,快逃!”
“瘋了!瘋了!”
“娘!你在……”
“不,不要,我的孩子……”
“大人饒命!饒命……”
原本一座繁榮的萬人大城,頃刻間烈火熊熊,大片大片的房屋倒坍,哭喊聲響徹不絕,販夫走卒、老弱婦孺一個個神情極度的驚恐,披頭散發拼命奔逃向遠方。
滿目所見,全是殘肢斷臂四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直沖天際,宛如人間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