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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送他上路

  來者是個四旬男子,儀表堂堂,穿著大褂,腰間懸一塊美玉,看起來普普通通卻有一股貴氣。

  來人氣勢不凡,口氣更不小,竟有玲瓏客棧地圖的消息。

  馮海大喜道:“二叔!”

  寒松起身相迎,恭敬道:“會長,您終于到了。”

  此人正是常松城馮府的當代家主,天莽商會的副會長,馮海的親二叔,馮元良。

  馮元良與寒松點頭示意,沒理馮海,走到近前抱拳拱手,道:“赤兀大人,羅三哥,諸位老板,別來無恙,馮某人能否討杯酒喝。”

  羅三站起來客氣道:“呦馮老板!稀客稀客,正念叨你呢你就到了,這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哈哈!快坐快坐!”

  赤兀將信將疑道:“你有玲瓏客棧的地圖?”

  馮元良坐下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玲瓏客棧的地圖,在這里,如果諸位想去,明天可以隨我一同啟程。”

  “好哇!”羅三第一個贊同,道:“有勞馮老板,帶我們見識一番傳說中的玲瓏客棧。”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馮元良先倒滿一杯酒,舉杯道:“聽說我侄兒惹了赤兀大人,實屬在下管教無方,這次引路玲瓏客棧,就當我替他給赤兀大人賠禮了。”

  馮元良說的是賠禮,可不是賠罪,說罷一仰脖滿飲了一杯,很是豪爽。

  “算了,一場誤會。”赤兀舉杯把酒喝完,這茬就算揭過去了。

  “馮老板走南闖北足跡遍布天下,有馮老板帶路找到玲瓏客棧十拿九穩,我們明天準時啟程。”羅三也跟了一杯。

  酒席上眾人大快朵頤,有說有笑,雖然各懷心思,表面上還算融洽。

  馮海吃的最為開懷,與云極稱兄道弟,連連敬酒,怎耐他自己都要喝醉了,就是灌不醉這位云老板。

  趁著酒席尚未結束,鎮上的高手都在,云極當著眾人的面提醒道:“親兄弟明算賬,馮兄,你欠我的銀子和靈石該兌現了吧。”

  一聽要錢,馮海的眼角就是一抽,敷衍道:“云老板要是不急的話……”

  “急!怎么不急,就等著這筆錢去玲瓏客棧買寶貝了。”

  “你小舅子一家不管了?”

  “又不是實在親戚,管他干嘛。”

  “……”

  馮海無話可說,還以為拖延拖延能有辦法挽回損失,結果人家現在就要而且毫不留情。

  馮元良瞟了馮海一眼,發話道:“欠了多少錢,給人家。”

  “給,這就給。”馮海苦著臉,不情愿的掏出銀票,點齊了兩萬兩交給云極。

  云極接過來也不查看,直接收進懷里,然后笑呵呵的繼續等著。

  馮海見實在拖不下去,磨磨蹭蹭一臉肉疼的拿出兩塊小巧的靈石,一寸見方,晶瑩剔透,能看到里面層層疊疊的紋路。

  靈石一出現,屋子里立刻涌動起一股精純的氣息波動,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匯聚而來,赤兀羅三等人甚至來不及掩飾眼里的貪婪。

  靈石,修行者的命脈,以馮海的財力都只能擁有兩塊,可見靈石的昂貴。

  “馮兄果然是生意人,夠痛快。”云極將靈石收進懷里,笑容滿面。

  馮海則心疼不已,還得強裝笑臉。

  馬刀看著云極拿到的銀票與靈石,眼饞得直咽口水,心說這錢也太好賺了,可惜他沒有云極能徒手抓火焰沙的本事。

  “這位小兄弟是……”馮元良將目光轉向云極。

  寒松在一旁代為介紹道:“云老板,商會的自己人。”

  “云老板,沒照過面,何處發財啊。”馮元良笑容和藹語氣溫和,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常走海邊小鎮,販些牛羊也抓些魚蝦。”云極輕松自若的回答。

  “原來是吃海的,身手想必不錯了。”馮元良道。

  “還成,勉強混口飯吃。”云極謙虛道。

  兩人沒有過多交談,酒過三巡,眾人約定好明天準時啟程后各自散去。

  等人都走后,雅間里只剩下馮元良馮海叔侄。

  “那個云老板,什么來頭。”

  “不大清楚,鎮上遇到的,他帶著十幾只赤魔羊。”

  “羊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認得出來。”

  “商會里沒有這號人物,此行事關重大不容有失,等到了沙漠,送他上路吧。”

  “是,聽二叔的……”

  馮海一咧嘴,沒敢多說,既然二叔不信這個人,那云老板此行沙漠算得上自掘墳墓了。

  死個人而已,又沒多少交情,馮海也不在乎,他只希望二叔動手的時候,能把那兩萬白銀和兩塊靈石留給自己。

  遠離酒樓的一處長街,云極有些無奈的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百十個壯漢。

  “諸位,該干嘛干嘛去吧,剛才替你們解圍而已,我可沒錢雇你們。”

  要不是看在老嫗照料著那些無依無靠的小乞丐的份上,煮羊大會的時候云極可沒心思多管這群傭兵。

  “老婆子這條命不值幾個錢,就算是傭金了。”老嫗道。

  “我們傭兵有債必還,這筆傭金足夠護送東家走出沙漠。”老河說道,一嘴豁牙子顯得十分可笑,但他說的這番話卻沒開玩笑。

  “隨你們,不過事先說好,我可不給錢的。”云極捂著錢袋子,一副老村長的吝嗇風骨。

  “我們云老板不缺護衛,你們別打主意了,跟著也是白跟。”馬刀轟蒼蠅般說道,別人不知道云極的實力他最清楚,心說雇傭了你們這群傭兵也不知誰保護誰呢。

  老嫗笑呵呵的點頭說好,自報家門道:“果然年少出英雄,若不嫌棄可以稱我一聲郁婆婆,不知云老板家住何處。”

  “土生土長的武國人。”云極道。

  “武國……好,好哇,不叨擾云老板了,明天我們準時護送云老板啟程。”老嫗告辭道。

  望著云極與馬刀走遠,老嫗站在路邊久久不動。

  “頭兒,我們以后難道要為天莽商會賣命?他們可是草原人的狗。”一個壯碩的傭兵憤然道。

  “草原蠻人覬覦我霽云國多年,給他們賣命豈不是助紂為虐,認敵為友?”又一個長臉漢子疑惑道。

  豁牙子老河皺了皺眉,低斥道:“頭兒自有主張,我們欠人家一條命,總得還上。”

  一聽這話,出聲質疑的幾個傭兵不吭聲了。

  若非云極,老嫗今天必定兇多吉少,靠著百十來個傭兵別想從騰蛇部手里把人救出來。

  這些傭兵不是馬匪也不是草原人,大多是霽云國的軍伍中人,重義氣,講規矩,知恩圖報。

  “是我欠他一條命,不是你們。”老嫗遙望著街頭遠去的身影,眼底有一絲淡淡的遺憾,道:“那孩子不尋常,如果小王爺還活著的話,應該也是那般年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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