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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辣手侯爺

  清理巴陵派,就花了七日功夫。

  隆盛商會家大業大,商行幾乎遍及天下,理清起來自是用時良久。

  半個月的時間,也只是整理出大概。

  “侯爺。”

  夏侯燕手托一本書冊,正自立于殿中,匯報著這些天的進度。

  “我們目前從隆盛商會得到的現銀,已經超過五百萬兩!”

  “黃金,十八萬兩!”

  “珠寶、玉石,無數。”

  這個數目極其駭人,饒是夏侯燕早已得知,此即也是忍不住心頭直跳。

  大梁去年一年的稅賦,也不過五千萬兩銀子,其中還有不少抵扣。

  周邊的小國,怕是都沒有隆盛商會的底蘊豐厚!

  “那么多。”

  就連郭凡,也略微有些詫異。

  “確實。”

  夏侯燕點頭:“此前,卑職等也未想到,竟然會搜出這么多東西。”

  當初把一箱箱銀子從地底挖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就算是兩廠大檔頭,也不例外!

  而且……

  這還不是大頭!

  “此外。”

  夏侯燕定了定神,道:“另有地契、房契諸多,可兌銀票近……二千三百萬兩!”

  郭凡抬頭,眼中似乎閃過一抹恍惚。

  “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侯爺,您沒有聽錯。”

  夏侯燕也是面泛潮紅,道:“可兌銀票,確實有二千三百萬兩。”

  “只不過我聽商會的管事說,這些銀票是不可能全部兌換成現銀的。”

  “要不然發生擠兌,就是隆盛商會全天下的分行,現銀也不足夠。”

  “已經夠多了!”

  郭凡悠悠一嘆:“即使只能兌換個兩三成,也已是一大筆銀子。”

  這里的商會可沒有預備金一說,杠桿率也不像他記憶里那么夸張。

  “不過……”

  “商行最值錢的,是已經鋪開的商路、信譽,此番卻是要大打折扣。”

  “不錯!”

  夏侯燕點頭,眼中也略有驚疑。

  這些東西,她都是這幾日多方打聽才弄明白,這位侯爺卻似乎極為精通。

  難不成,他除了是武學奇才之外,在行商上還有這不弱的天賦?

  “對了。”

  壓下疑惑,她繼續開口:“在搜查商會之時,我們發現了五千具精良鎧甲。”

  “賬冊上,還有兩千騎戰馬外售。”

  “買的人,是南隴道一霸,一直在海外盤踞的南海刀王何自放。”

  “是他!”

  郭凡雙眼一縮:“江湖五霸主之一,以水匪起家的南海刀王?”

  “就是他!”

  夏侯燕重重點頭:“南隴道這幾年一直不怎么太平,去年更是起了旱災,現在還有不少人無家可歸。”

  “何刀王這時候招兵買馬,怕是所圖非小,我們需盡快稟報上去。”

  “嗯。”

  郭凡點頭。

  “另有侯爺您要的藥材,我們也已開始采購,并通過西廠的渠道秘密送回京城。”

  說起此事,夏侯燕也下意識壓低聲音。

  “在隆盛商會,我們也搜到不少靈丹妙藥,已是盡數記錄在冊,侯爺可以一觀。”

  收繳出來的東西在上繳之前,自是需要先過一遍鎮武侯的手。

  這是應有之理!

  夏侯燕也是司空見慣。

  只不過這次搜出來的東西太多,即使略微扣下些,就是一筆驚人的財富。

  “做的不錯。”

  郭凡滿意點頭:“銀子按例扣下,分別送去六扇門和東西兩廠。”

  “另外把銀子分成兩份,一份給皇帝內庫,一份給戶部,內庫多給現銀,商會鋪的攤子則給戶部。”

  “仔細敲定細則,那與我看。”

  “是!”

  夏侯燕肅聲應是。

  這位小侯爺雖然年輕,行事做派卻讓人信服,處理起事老成穩重,絲毫不像這個年紀的人。

  不過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只可惜,這位的作風太過強勢、霸道,且殘忍,以后怕是難有善終!

  “那卑職告退。”

  壓下心頭起伏的思緒,夏侯燕躬身后退,一步步退出殿外才轉身離去。

  大殿內。

  再次空蕩蕩,只有郭凡一人端坐,雙目似閉非閉,默默沉思。

  在他體內,氣血涌動,內力奔涌不止。

  識海深處,更是有猛虎咆哮,不時震蕩周身,極其道道漣漪。

  與睡夢神乞謝風的一戰,對他來說好處多多。

  精氣神繃緊之下,氣血沸騰,有數次讓他隱隱有即將突破的感覺。

  戰后。

  謝風的先天真氣還殘留在他的體內,更是刺激的郭凡氣血激蕩。

  這段時間,他一邊慢慢煉化真氣,同時也借機感悟先天之妙。

  他早已精氣神圓滿,距離先天不過缺少一個契機。

  只要契機來臨,突破順理成章。

  郭凡并不著急,心中也不焦躁,只是穩固根基,靜候時機到來。

  他的實力越強、底蘊越深,對感悟的要求也會越少。

  只要自己不犯錯誤,一步步來,突破先天之境,當毫無問題!

  尤其是有了這一戰。

  明悟。

  越發通透!

  如今回思當日情景,氣血依舊激蕩,好似再次進入即將突破的狀態。

  郭凡眼皮抖動,身上氣息來回變換。

  “起開!”

  “站住,你們不能亂闖!”

  “我讓你們起開!”

  嬌喝聲自殿外響起,也讓處于頓悟中的郭凡皺眉,思緒盡數打斷。

  “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你們是誰都不行!”

  守衛大聲呼喊:“侯爺有命,除了進去回稟公務,其他人禁止入內!”

  “滾!”

  門外勁氣涌動,金鐵碰撞。

  一人嬌聲怒喝:“給你們這些人臉了是不是,我們要見長生哥哥,也敢阻攔!”

  這聲音……

  有點耳熟。

  正待郭凡思索之際,已有幾個護衛翻滾著落入大殿,后面則是兩位英姿颯爽的女子。

  “長生哥哥,幾月不見,一向可好?”

  來人見到郭凡,當即面泛羞紅,收起掌勁,朝著他屈身柔柔一禮。

  “你是……”

  郭凡審視著來人,遲疑了一下,才面露恍然:“謝家的謝小曼!”

  當初在京城時,太后想與他說親,說的女方,就是面前這位。

  只不過,他并未答應。

  “正是小曼。”

  今日謝小曼,換下了一身正裝,身著俠客服飾,倒也英姿颯爽。

  也讓郭凡沒能第一眼認出來。

  她身后跟著一女,相貌出眾,雙眼炯炯有神盯著郭凡,卻是從未見過。

  “長生哥哥。”

  對于李長生的相貌,謝小曼多有癡迷,說話間都不忍移動目光。

  她望著郭凡,喃喃道:“漁陽郡地方官葛明生,是小曼的至交好友。”

  “我聽說,他已經被長生哥哥抓了起來,能否賣小曼一個面子,把他放了?”

  “葛明生。”

  郭凡側首,隨即輕輕點頭:“這個名字,我有印象。”

  “是吧!”

  謝小曼雙眼一亮,道:“葛大哥精于吟詩作對,也是位風流倜儻的人物。”

  “不如小曼做東,請長生哥哥跟葛大哥一同飲上幾杯,化解誤會。”

  說著,面露嬌羞。

  “當然,長生哥哥要是不喜,小曼一個人相陪,也不是不可以。”

  “不必了。”

  郭凡擺手,目光后移:“去,帶她去見葛明生,若想帶走的話,也隨意。”

  “是!”

  后方侍衛當即肅聲應是。

  “謝謝長生哥哥!”

  謝小曼面泛驚喜,幾乎當場跳起。

  “你去吧。”

  郭凡搖了搖頭,閉目不語。

  “好!”

  謝小曼點頭,身后一拉發花癡的同伴,嬌叱道:“走了,還沒看夠。”

  “這盛世美顏,如何能看得夠?”

  “你發癡了!”

  “你剛才也沒比我好哪里去,我說你最近幾個月一直魂不守舍,原來是心有所屬了。”

  “我告訴你,休要打長生哥哥的注意,他是我的,誰也不能搶?”

  “那要看誰的本事大了!”

  兩女嘻嘻哈哈,跟著護衛來到后院,還未到地方,一股刺鼻怪味已是撲鼻而來。

  “這里……是干什么的?”、

  謝小曼輕捂口鼻,俏眉皺起,更是用左手來回在面頰前輕扇。

  “怎么有股怪味。”

  奈何護衛似乎惱怒她們剛才的所作所為,一路上面色鐵青一聲不吭。

  直到來到地方,才伸手一引。

  “兩位,請。”

  “你們自己找找吧,哪一個是你們要找的人。”

  “什么意思?”

  兩女愣神,轉過身,眼前的場景就讓她們頭顱一懵,雙眼失神。

  好似有一股冷意自尾椎而起,瞬間直達后腦勺,讓人身心俱涼。

  “這……這……”

  謝小曼面色慘白,嬌軀顫抖,手臂艱難抬起,一時間更是說不出話來。

  卻見在她們面前,是一個占地數畝的廣場,而此時廣場上,遍地尸身。

  每一具尸身,都身軀捆縛,頭顱離體,鮮血幾乎晉滿了地面。

  此前聞到的怪味,就是這濃郁到極點的血腥氣!

  漁陽郡大大小小官員,包括附近幾郡的官吏,一共一百三十七人。

  盡數斬殺!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

  今日的朝堂之上,幾位大臣也失去了往日的不動聲色,大聲怒吼起來。

  “一百多人!”

  許大人手持笏板,面露怒容,咆哮道:“這可不是一百多個盜匪,一百多位平民。”

  “而是數郡之地包括下面縣城里的絕大部分官吏!”

  “涉及到士農工商,如此濫殺無辜、無法無天,真是豈有此理!”

  “許大人。”

  場中一人踱步而出,肅聲道:“鎮武侯下手狠辣,確實是無可辯駁,但要說這些人無辜,怕也是笑話。”

  此人來自戶部,乃是從地方晉升的官員,并不隸屬四大家族。

  他朝著皇位躬身一禮,道:“以微臣看來,這些人那么多年一直欺上瞞下、草菅人命,六扇門給出的證據確鑿無疑,死有余辜!”

  “只不過鎮武侯擅下辣手,盡數斬殺,也是不合規矩,懇請陛下降罪!”

  “唔……”

  皇帝嘴唇繃緊,隨后揮筆寫下一行文字。

  有太監開口:“陛下說,鎮武侯離京之時,曾求了一柄尚方寶劍,三品以下官員有先斬后奏之權。”

  “陛下!”

  柳大人也上前一步,道:“就算有尚方寶劍,鎮武侯做的也太過了!”

  “微臣聽聞,鎮武侯修習魔刀,已經入了魔道,萬不可繼續放任下去,若不然以后還不知闖下什么大禍。”

  “不然。”

  有人搖頭:“從六扇門傳來的消息看,侯爺雖然弒殺,但只殺該殺之人。”

  “目前,還并未有入魔的跡象。”

  來人,卻是六扇門總捕頭、兼京城護衛大統領,御前帶刀成崖客。

  “嗯?”

  柳大人皺眉,側首看去。

  “成將軍,你身為武人,應該比我等更清楚,魔刀代表著什么!”

  “真正的魔刀,已經失傳。”

  成崖客面色不變,道:“就算是現在魔門的魔刀,也非當年魔刀。”

  “侯爺手里的魔刀,也與傳聞中不同!”

  有人不屑開口:“聽說,鎮武侯抄了隆盛商會,沒少給六扇門好處。”

  “難不成,就是因此才替侯爺說話?”

  “柯大人。”

  成崖客冷眼掃去,淡然道:“話可不能亂說,六扇門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我知你性子奸猾,但這里可不是別的地方,還是穩重些為好。”

  “哼!”

  對方冷哼。

  “陛下。”

  戶部主官也適時上前,道:“鎮武侯雖行事闖莽,下手略微沒有輕重,但心向朝廷這點,卻是毋庸置疑。”

  “以微臣看,可暫且收回侯爺先斬后奏之權,其他事,可再議!”

  此番,戶部平白得了隆盛商會,銀錢一時寬裕,自然會略微偏向鎮武侯。

  “不然。”

  有人搖頭:“侯爺行事,不僅出手狠辣,而且牽連甚廣,怕是不妥。”

  眾人齊齊禁聲。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

  從呈上來的證據看,雖然牽連很廣,但每一個人都要該殺的理由。

  此時以這當理由,豈不是說他們身上也不干凈?

  不過……

  這卻是事實!

  缺乏監管的權利,定然會濫用,就算在場眾人自問一個個清白。

  誰能保證,自己家里人沒有做些錯事?

  朝堂上首,皇帝結結巴巴的開口。

  “再……再議!”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位太監從側方小步行來,在耳邊嘀咕了幾句。

  皇帝的臉色,也隨之一變。

  “陛下?”

  殿中,有人好奇看來。

  皇帝搖了搖頭,伸手揮筆寫下一行大字。

  “鎮武侯追查高家滅門案,現如今已經挑了長樂幫幾處分舵,正自趕往西庭郡而去。”

  “一路上,殺了十幾個地方官。”

  他到底想干什么?殺那么多人,難道要激起天下大亂不成?

  當然,這句話皇帝并未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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