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了頭了么?這關公雞什么事?”
李斯科很搞不懂柯爾特的埋怨。
“誰知道呢?”大衛也很無奈的聳了聳肩。
車子很快在牧場停下,李斯科把行李扔進牧場范圍內,這里是沒有人會拿的,私人領土不得侵犯。
繼續坐著車趕到博的牧場,車還沒停穩,李斯科就跳了下去。
“瑪姬,”李斯科一下車就看到圍著圍巾的瑪姬在門口坐著,眼眶紅著。
“李,你回來了。”瑪姬擦了擦自己的淚水,畢竟她是長輩,不能在小輩面前丟人。
李斯科看著憔悴很多的瑪姬,伸手把她抱入懷里。
“哭吧,哭出來好受一點。”拍著她的肩膀。
瑪姬終于忍不住了,開始嚎啕大哭,她跟博一直屬于那種歡喜冤家的感情,雖然離婚協議簽過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斷掉,博的離開真的一下子對她的打擊很大,在她的設想中,自己會在旅行結束后回歸家庭,好好的生活。
“博的身體那么壯,幾個月前還一個人扛著小牛犢進欄呢,怎么一下子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瑪姬的鼻涕眼淚一起流了出來,可是李斯科沒覺得有多丑,他也跟著悲傷不已。
“瑪姬,逝者已逝,我們要好好處理之后的事情。”李斯科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安慰著她,這些人中最悲傷的就是她了。
“公雞呢?”李斯科拿出手絹幫她擦干凈,問起現況。
“在房間里,柯爾特剛剛又過來和他吵了一架。”瑪姬的神情中帶著化解不開的愁緒。自己的大兒子和小兒子因為這件事情這幾天吵了好幾架了,讓本來就憂傷不已的她愁上加愁。
“我去看看。你能照顧好自己么?”李斯科關切的扶著她,盯著她的眼睛。
“去吧,好好勸勸公雞,這不是他的錯。”
李斯科上了樓,公雞搬回牧場之后就一直住在樓上,因為博手術后爬上爬下的很消耗體力。
打開門,公雞在床上坐著,旁邊放著喝了一半的波本,他抱著頭,很痛苦的啜泣著。
“嘿,兄弟。”李斯科上前拍了拍他。
“我回來了。”
公雞抬頭,看到李斯科的時候,眼淚已經流滿了整個臉,李斯科還沒有看到這么脆弱的他。
博一直認為自己的兩個兒子,最像他的就是公雞,至于柯爾特在他眼里永遠都是那個脾氣不定,沒什么擔當的調皮小兒子。
所以他的遺囑就是公雞繼承他的牧場,他認為公雞會是一個很好的牧場主,雖然他不善于表達情緒,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對公雞是很滿意的。
而且公雞和他的感情最深,他從未離開過加里森,高中畢業后就直接在自己家牧場,勤勤懇懇的幫忙直到去李斯科牧場,這個兒子是在博的眼底下長大的。
李斯科上前抱了抱他,“節哀,你是長子,要籌備好博的后事,柯爾特那里交給我。”
“我在想,如果我早些找到他,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沒有什么如果,公雞,”李斯科拉起坐在地上的他,
“看著我,”公雞抬起了頭,他的滿臉都是懊悔的表情。
“公雞,你其實是知道的,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想找個理由當做自己的寄托,博的年齡大了,我們都不希望他離開,可是他已經走了,如果你整日活在自己設想的懊悔中,他不會開心的。”
李斯科盯著他的眼睛,安慰著他。
“打起精神,你還有瑪姬在,不要讓她更傷心。”
“我知道了。”公雞擦干了眼淚。
“做好準備,挑個日子我們給博送行。”李斯科拍了拍他,下了樓。
柯爾特牧場已經建好入住了,所以他的房子并不遠,李斯科開著車幾分鐘就到了。
“柯爾特。”
李斯科下了車就在牧場里喊他。
戈莉從窗戶旁邊出來了,“李,柯爾特在樓上,我去喊他,他剛回來,”
“戈莉,你應該去陪陪瑪姬,你說對么?”李斯科看著她。
“當然,我剛回來,拿點衣服給她,她的衣服都沒帶,哭的太久身體都有些寒冷了。”戈莉手里拿著外套。
“我去找他吧。”李斯科自己走上樓,戈莉也就出去了。
李斯科打開門,柯爾特在拿著橄欖球,一上一下的拋著。
“你跟公雞吵架了?”李斯科倚在門上,看著他,面無表情。
“對。”
“為什么?”
“我不知道,李,我很難受,很不舒服,我就憤怒了。”
李斯科看著柯爾特的表情是帶著悔意的,想了想,把自己握著的拳松開了,本來按照他的想法,自己上來就給他的臉上狠狠的來一拳。
“你知道么?我們這些人中,最接受不了博的離開的,就是公雞,你很早就離開了家,瑪姬也和博分居了,對于公雞來說,博是他唯一在身邊的家人,他們一直在一起生活。”
李斯科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你的話可能是無心之失,可是帶給公雞的是無限的痛苦,本來就悲傷的心,因為你的話,他把博的離開全部怪在自己身上。”
李斯科看著已經低下頭的柯爾特,“可是你自己是知道的,這個真的能怪公雞么?如果要這么說,我覺得每個人都要怪罪,怪瑪姬的離開,沒有守在他身邊,怪你和他吵架,可是怎么都怪不了一直照顧他的公雞身上。”
“我真的是個混蛋。”柯爾特痛苦的捂著臉,眼淚從手縫里流出。
他一直開導著自己,把所有的怒火怪在了公雞的身上,不知自己才是最應該被埋怨的那個,李斯科把他的遮羞布狠狠的撕了下來,真的讓他覺得自己是最大的混蛋。
“去給公雞道個歉吧,然后好好操持博的后事,逝者已逝。”
李斯科離開柯爾特的家,就徑直回到了牧場,帶著自己的衣服去了鎮上的賓館,原定計劃是自己的房子修好才回來,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自己的房子剛剛進行了四分之一,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自己要找個地方住一段時間了。
博的后事就由公雞操辦,請牧師,選墓地,還有通知親屬都是他要做的,李斯科也幫不上忙,因為博家的親戚他一個也不認識。
李斯科并沒有去見博的遺體和最后一面,因為他不想看到最脆弱的老牛仔,就讓博留給他的影響永遠是那個固執,堅韌的大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