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仇不傻。
解約姜茴這個新人小花,看似血虧,但實際上這是最小代價修復和劉德志關系的方法。
所以別看劉振仇這么激動,但實際上其中七分都是演出來的,他不過是想讓這件事情看似順理成章罷了。
還有的那三分?
那確實是被陸陽打出真火了。
然而陸陽仿佛有依仗一般:“你說走就走?姜茴是公司的簽約藝人,白紙黑字簽了合同的。你憑什么讓她離開?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必須負責到底!”
劉振仇瞳孔一縮。
合同!
說實話,劉振仇確實想過趕姜茴走,但不提合同的事不是因為他忘了。而是因為……萬一這一次,姜茴有逆天的運氣,沒有被劉德志拍死呢?
或者萬一她真的被劉德志潛規則了,然后反而借助劉德志的財力重新在圈子里冒頭了呢?
那到時候,他手握姜茴的合同,順利的話大家繼續合作,就算談不攏起碼也能靠合同要一筆解約金。
當然,這兩種情況的概率都極小,屬于萬中無一的可能性。
能想到這一點,只能說明劉振仇也算是有腦子。
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到,就能夠做到的。
也不是你想到,就真的能夠判斷到的。
我做選擇題的時候,想到了C可能是正確答案,但我選了更有可能的A。而正確答案,確實是C。這種情況難道意味著我其實知道正確答案嗎?
不,我不知道,因為我確實選錯了。
比起未來萬分之一的幾率姜茴能重新火起來,度過這場劫難。
和現在直接撕毀合同,甩掉這個麻煩。
后者是確定的事。
前者是小概率問題。
你怎么選?
所有問題都迫在眉睫,劉振仇沒有時間多想,他迅速做出了決定。
這樣也好,斷的干干凈凈,反而彰顯了態度。
“把合同給她,從今以后,嘉威和姜茴、陸陽沒有任何關系,我以后再也不想見在公司見到這兩個人!讓他們滾蛋!”劉振仇這句話是對秘書說的。
秘書行動力很強,一分鐘不到就把合同拿了出來。
陸陽“氣抖冷”,右手拿著合同指著劉振仇道:“你就是這么對待自己公司藝人的,遇到麻煩就把人扔出去擋刀?好,很好!”
“劉振仇,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我和姜茴一定不會就這么被擊倒,你看著吧,我一定要把姜茴培養成真正的大明星,我要讓你到時候為現在這份合同而抱憾終身!”
陸陽又拿了幾個辦公桌山上的綠蘿摔在地上,顯得極度憤怒。
奇怪的是,原本還異常憤怒的劉振仇聽完陸陽的“狠話”之后,卻突然冷靜了下來,他笑了。
因為他認為自己洞察了陸陽的心態。
陸陽的威脅,看似兇惡,但其實毫無攻擊力。
他居然還在妄想能夠和姜茴度過眼前這一劫?
他根本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完蛋了。
姜茴也是。
何況,既然人是自己親手扔掉的,難道自己還會讓姜茴東山再起嗎?
天真!
劉振仇不再多言,揮手讓保安把人趕出去。
但凡陸陽今天少說一兩句,留個陰惻惻的眼神就走,劉振仇心里都還要嘀咕一下,畢竟咬人的狗不叫,他也會再琢磨琢磨陸陽今天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是不是本來就沖著合同來的?
可現在大放厥詞的陸陽,只會讓劉振仇瞧不起和放下心來。
莫欺少年窮?
呵呵,這句話是建立在少年不過是假窮的份上。
你如果是真窮,憑什么不欺負你?
嘉威大廈樓下。
陸陽走了。
姜茴也走了。
還有蘇小魚。
三個人被十多個保安轟了出來,場面狼狽至極。
三個人轉身之后,姜茴和蘇小魚的肩膀不斷抖動,仿佛忍不住在啜泣一般。
那背影,我見猶憐。
“忍住。”陸陽埋著頭,低聲道,“上車再笑。”
林夢瀾開車出現,三人上車。
然后車窗一關,整個車內立馬開展了激烈的討論和止不住的笑聲。
“唉,陸陽,你怎么說著說著就動手了啊?你不怕他報警啊!”
“情緒進去了,感覺不動手不符合人物設定。他現在不敢驚動官方的,不然媒體知道了,嘉威就徹底被推到風口浪尖了。對了小魚,你回來的有點晚啊,要不是為了等你給梁導那邊發消息,我也不至于動手的。”
“那個女秘書有點難纏,她居然還真的上了個洗手間,我只能等她啊。姜茴姐姐的臺詞好厲害,我看很多員工都聽得好生氣了。”
“是陸陽劇本寫得好。”
“可別這么說,你臨場發揮了不少,主要還是靠你的能力,確實演技厲害。要換何安琪來,這一趴就垮掉了。”
“好了好了,咱們先回家再討論吧,曼妮已經準備好鍋底和食材了,咱們今晚上好好慶祝一下姜茴妹妹贖回自由身!”
“耶!”
一車人揚長而去,但在外人看來,那場面豈止是一個蕭瑟、悲愴、凄慘、憂傷可以形容的?
兜兜轉轉這么多天。
陸陽也終于在精神上稍微放松了一下。
這才算是接手姜茴成功。
幫姜茴解決了劇組問題,收拾了劉德志從而也讓自己上一世的郁結之氣順了過來,還拿回了姜茴在嘉威那里的合同。
別看這次事件鬧的很大,但陸陽他們的收獲也是很大的。
當然,也只是稍微放松。
接下來,還要真正的解決劉德志這個大麻煩,以及平息姜茴引發的這一場娛樂圈風波,讓她能夠重新去到一個新的劇組中,開始工作。
四個女人,一個男人。
一盆火鍋,各種紅酒、啤酒、白酒、果酒。
等到夜深人靜,四個大美女玉體橫陳,全都陷入了熟睡。
陸陽一個人有點微醺,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臺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霓虹。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
“喂,梁導,我還說明天給您打電話,謝謝您的幫忙呢。”陸陽接通電話。
“陸陽……”梁導那邊,沉默了良久,然后開口道,“你說的對,我父親的事情,確實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樣!”
“那天和你聊過之后,我深受啟發,覺得有些事情確實應該親自去面對。我問了母親關于我父親的事情,我依舊能感受到她的回避,但……她說我有機會回去的話,她會當面跟我說清楚。”
“這是好事兒啊梁導。”陸陽為梁導開心,“那您什么時候回去?”
“不急吧,我感覺我在這個劇組也待不了幾天了。和我母親通過電話之后,我突然有信心面對未知的未來了,不管我父親是不是罪犯,但我……一定不能成為一個讓我母親失望的人。”
幾秒種后,陸陽語重心長的道:“梁導,謝謝您。”
梁導憨笑兩聲,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