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趙六還是不夠真正的兇惡。
因為一個純壞人,是不會被“酒駕撞死人”這種事情嚇壞的。
他們或許會依舊談笑風生,輕松用錢擺平一切,借助自己的地區影響力對受害者家屬施加各種輿論壓力并且破壞證據,最后也不過是判個五六年而已。
哪怕撞的是明星親屬,哪怕全國皆知,依舊可以這么操作,這就是真壞。
但趙六不行,他被“撞死人”幾個字下破了膽。
他是干盡了缺德事,但他也并非大奸大惡之徒。
作為一個反派和壞人,他的level低了點。
看過趙六提供的視頻之后,蘇小魚差點崩潰了。
“竟然是他們,是這件事情……這群人渣……”蘇小魚不斷喃喃,如果劉振仇和艾米姐在她眼前,她絕對會動手扇這兩人的。
這簡直就是兩個渣滓。
視頻中,劉振仇和一個中年女子正在對一個年輕女孩子進行嚴厲的呵斥,場地大概是某娛樂場所的走廊。
女孩子被教訓的很慘,面相在幾年前還是有很多人認識的。
很快,他們進入了包廂中。
不一會兒,女孩子從里面跑了出來。
但艾米姐也沖出來拉住了她,周邊還有一些安保也趕來了,把女孩子攔住。
一個老板模樣的人從包廂中出來,走過去給了女孩子一巴掌,然后當著這些人的面,脫掉了女孩子的衣服……
這一切,就發生在劉振仇眼前,但他作為女孩子的老板,全程沒有任何勸阻的意思。
而艾米姐,更是幫著那位老板按住女孩子。
現場,不堪入目。
這個女孩子叫做胡妍雪,曾經是一位娛樂圈勢頭不錯的小花。
但可惜,三年前她以服藥輕生結束了自己年輕的一生。
她離開的那一天,是十三號。
而視頻中的日期,是十一號。
她輕生的原因,很有可能已經被找到了!
陸陽眉頭一挑,這料,有點太猛了。
甚至,超出了他的預期。
“那個,我……可以走了嗎?”趙六看著陸陽,然后迅速補充道,“這事兒和我真的沒關系,我當時剛剛進他們圈子,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干出這種事情。”
“滾吧。”陸陽深吸一口氣。
“誒,好的。”趙六走到一半,追問道,“那個,我那個事……”
“沒有人被你撞,什么都沒有發生。”陸陽開口。
趙六這才露出放松的神情,迅速離開。
房間中,只剩下了陸陽和蘇小魚。
“那個艾米姐,她的樣子,分明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蘇小魚眼眶都紅了,“我和胡妍雪沒什么關系,只是拍戲的時候,在影視城碰到過一兩次。”
“但……但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們怎么能這么對一個女孩子?那么多人,為什么沒有一個人愿意伸出正義之手?”
“我記得胡妍雪的葬禮,劉振仇這位老板和艾米姐這個經紀人都并沒有參加吧?他們還是人嗎?”
蘇小魚有好多話想說。
她的確早早退出了娛樂圈第一線,可還是對圈中的這種事情無法釋懷。
胡妍雪死后,說什么的都有,更有人往她身上潑臟水。
現在想想,那些負面評論的背后,說不定就有劉振仇和艾米姐的身影。
關于這些資料的處理,蘇小魚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但當她看向沉思的陸陽之后,那些想法又全部被她自己打消。
不可能的,陸陽有陸陽的處理方式,他或許對這些東西早有安排。
不,不是或許,是一定。
但不知道為什么,蘇小魚心里突然有點怪怪的。
如果可以,她其實希望這一次的陸陽,不要那么的“陸陽”。
離開米修咖啡,開車回家。
“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陸陽問道。
“啊?有嗎?沒有啊。”蘇小魚“很好的”遮掩了自己的情緒。
陸陽點點頭,沒有多問。
但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思索。
最后不禁啞然失笑。
“你在笑什么?”蘇小魚問道。
“沒笑什么。”陸陽同樣拒絕回答。
但其實,他是笑蘇小魚莫不是把自己看扁了不成?
有些事,是形勢所迫。
如果有的選,誰又不想當個好人呢?
骯臟的交易中,雙方都有強烈的危機意識。
,有的是他的人。
所以趙六的一舉一動,實際上也瞞不過劉振仇。
他很快就通過臥底的反饋發現這兩天的趙六有些反常了。
于是,劉振仇找到了趙六。
趙六本就心虛,再考慮到陸陽和劉振仇的關系,陸陽拿到那種料了之后還不得把劉振仇往死里弄?
既然劉振仇早晚都會知道,那說就說唄。
事后,趙六和劉振仇打了一架。
“你特么別忘了我是干什么!”趙六一句話,讓劉振仇慫了。
“我要是出了事,你特么也別想跑掉,你明白嗎!”劉振仇反嘴一句,鼻青臉腫的離開了。
很快,劉振仇就找到了陸陽。
這一次,蘇小魚自告奮勇的想要和陸陽一起。
卻被陸陽果斷拒絕。
蘇小魚非常遺憾,同時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嘆了口氣,自己有點太年輕了。
陸陽還是那個陸陽,又怎么會因為自己而有什么改變呢?
更何況,自己的意思,也未曾跟陸陽說過。
所以不怪陸陽,但……蘇小魚終究是有些意難平啊。
如果陸陽拿這個和劉振仇做交易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對陸陽產生怎么樣的看法。
“你這兩天,想的很多。”姜茴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蘇小魚身邊,“你真的有什么,其實應該說出來,起碼要讓他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蘇小魚難以組織合適的語言。
“怕被拒絕。”姜茴笑了,“怕他做出你并不愿意看見的選擇。怕他不再是你心中那個完美的他。怕自己和他突然之間有了一道無法跨越的溝壑,無法愈合的裂痕。”
“啊……你!”蘇小魚眼珠子瞪的老大,萬分震驚。
姜茴為什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這個女人,未免太恐怖了吧!
“你只有克服恐懼,才能真正得看清陸陽,也才能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內心。”姜茴留下一句話,回屋里陪悠悠去了。
她面帶微笑,蘇小魚現在經歷的,她都經歷過,所以她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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