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老先生，您的意思是真的要與您女兒絕交？”
陳塵表情就跟地鐵老大爺看手機一樣。
他就沒想到，那個明明看起來就很是溫和優雅的李利民，這次的態度居然是這樣的剛硬！
“對！不過陳先生您也不用自責，這次不過是個導火索罷了！家里那閨女，我早就想讓她去外面多接觸接觸人了！”
“可在我這，能接觸到什么人啊！”
陳塵搓了搓自己的臉，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所以陳先生您隨意，把她趕出去也可以，我不介意的。”
唉……
他嘆了口氣，雖然她老爹是這樣說的，但他還真能這么做不成？
好歹也念一個師徒情分啊！
“所以情況就是這樣，你自己打算打算，該怎么做吧。”
陳塵將溝通的結果告訴李佳君后，就讓她自己拿主意了。
“那……我留在這里可以嘛！”
李佳君立馬有些忐忑地說道。
她很喜歡這里，特別是在屋子里頭，更是有種由內而外的精神放松感，可以讓她往日里有些焦躁不停著的心靜下來。
“……隨你，反正我是無所謂的。”
陳塵沒有拒絕她。
但很多時候，沒有拒絕也就意味著同意。
“謝謝師父！”
她將自己雕刻好的那片葉子遞給了陳塵，“這個！就送給師父你啦！”
“喂，請停下你的借花獻佛行為！”
但他接過這個略顯粗糙的作品，并端詳了片刻。
“你今晚，好好做個總結，明天我聽一下你的報告，不用寫出來，大概在兩百字就行了。”
李佳君：Σ(°△°)︴
為什么學個雕刻，還要做總結和報告啊！
“師父，你更新為什么那么慢啊？我看你之前更新就很頻繁，而且你做東西的速度這么快，好多東西都可以放上去的……”
李佳君翻了翻陳塵的B站主頁，對里面數量稀少的視頻感到很疑惑。
她看過很多跟陳塵同體量的其他up，視頻那是恨不得一天兩更，可她這師父倒好，周更不滿意，更是直接換成了月更！
也是夠任性的。
“這個……怎么說呢？”
陳塵將左千的屁股挪了個位置，好讓它不要坐在自己的腿上。
“其實更新頻繁那會兒，也就是一個多月前，我是受到那些觀眾的鼓舞才會更新得頻繁的，不然你看，在那之前，我更新的頻率更低，一般也是兩個月才會有一個新視頻。”
“所以究竟是為什么呢？”
陳塵安靜地想著，手卻是一直放在左千的狗頭上揉搓著。
“可能是怕麻煩吧？畢竟被別人喜歡著的時候，在感覺到開心的時候，也會有點負擔的。”
然后又靜了一下，又補充道，“對，僅此而已。所以很矛盾不是么？一方面怕他們喜歡我，另一方面又想讓人肯定我，明明我都覺得自己已經夠淡泊了……”
被人喜歡會覺得有負擔么？
李佳君在心里咀嚼著這句話，有些沉默。
但聽到陳塵的煩惱后，趕緊開口道。
“這是人之常情啊！師父！人是社會性動物，除非得了病，才會想著遠離人群。”
是社會性動物，所以遠離其他同類，就是病？
從生物學角度來看，陳塵覺得這句話至少是沒錯的。
“那你意思就是我得多更新嘍？”
陳塵瞥了她一眼，感覺她這句話其實是在挖坑等著自己跳。
“不是不是！”
李佳君連連擺手。
但她一時之間也是想不出來什么安慰陳塵的話了。
陳塵看著她慌亂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感覺像是做了壞事一樣地抓了抓頭發。
“咳，行吧！你別太緊張了，隨口聊天而已，坐下坐下……”
“哦。”
于是她乖巧坐下。
兩人又是沉默，不過這沉默也只是保持了不到兩分鐘。
“師父，你以后的視頻，如果你覺得有壓力的話，就把左千拉上去擋啊！”
“汪。”
聽到有人叫自己，左千輕輕地應了一聲，又趴伏在了陳塵的腿上，臉上表情很是困倦。
“這……”
陳塵想了想，好像還真可以這么做！
不過以后嘛，可就得麻煩小老弟你了啊……
嘿嘿嘿！
他不懷好意地朝著左千露出了笑容。
翌日。
“師父，早啊”
李佳君趿拉這脫鞋，有些睡眼惺忪地朝著廚房中的陳塵打了個招呼。
“早。”
陳塵回頭看了她一眼。
“眼角有眼屎，趕緊去洗漱一下吧！”
不待她回答，又朝著屋外喊了一聲。
“左千！吃飯了！別瞎跑了！”
今早他可是為左千特意準備了一頓好的，可不能因為它的貪玩而放涼了這大好食物。
李佳君揉了揉眼角，發現真有眼屎后，才臉色一紅，踢踢踏踏地跑去洗漱了。
過了一會兒，餐桌上。
“待會你跟我做完報告后，就復習昨天的那件作品，再做一件出來，可以嗎？”
陳塵剝著雞蛋殼，吩咐了李佳君一句。
既然她是來學雕刻的，而他也決定教她了，那么自然不會讓她空閑著無事可做。
“嗯！”
她應了一聲后，特意朝著陳塵眨了眨眼，讓陳塵一頭霧水，也不知道她思維又跳到哪里去了。
于是屋內，兩個身影埋頭吃完飯后，立馬又埋頭到了雕刻之中去，顯得和諧至極。
左千不安分地在家里轉來轉去后，看著陳塵的專注狀態，又甩著尾巴跑到外面去了。
迎合風，風馳電掣著，臉上還有一抹難以言明的笑容，像極了偷跑去上網的少年。
“師父，我雕刻好了。”
陳塵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頭看去，將她遞過來的木雕葉子接了過來。
線條流暢，比例完美……雖然還是有些小小的瑕疵，可對比起昨日的那件，可就不知道好了多少！
“嗯，很好，現在你過來，我講，你聽。”
陳塵贊許了她一句后，就讓她來自己身邊，好聽清自己接下來要講的東西。
“其實雕刻呢，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難度，只要你足夠細心，足夠耐心，再有上那么一點點的藝術感，基本上做出來的東西都不會差到哪去……
所以你要學習的，不過是各類刀具的用法，以及各種雕刻方法對于作品的加成，這是外在。
除此之外，還要鍛煉自己下刀的準確性，以及個人的審美或者說藝術造詣，這是內在。
內外融合了，才能稱得上一個合格的雕刻師。”
然后陳塵就邊做著“玄武大帝”的雕像，一邊將手中用的刀具介紹給她，有時候還刻意停頓了一下，好讓她有時間拍照或者記筆記。
畢竟短短時間內，就要她憑記憶力掌握住十幾種刀具的用法，那可是極為不合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