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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詛咒之夜(五)

  雖然感覺很對不起約翰,但不得不說,當麥迪遜將約翰推開的那一瞬間,無論是保羅還是凱西,都松了一口氣。

  約翰現在是危險源。

  到目前為止,保羅和凱西身上還沒有出現感染的癥狀,他們就暫且認為自己還沒有感染了。

  當然,這也是他們期望的。

  所以他們一點也不希望因為約翰而感染了他們,哪怕約翰是他們的好朋友,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下個瞬間,當保羅再次看向被麥迪遜推開的約翰時,內心卻微微一沉,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輕松。

  “約翰?”

  他臉色有些凝重的問道。

  約翰沒有回答保羅,他就那么靜靜的靠在墻壁上,像是一幅被懸掛而靜止的油畫,鮮血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構成了一種詭異而靜謐的奇異之美。

  保羅猶豫了一下,大膽的上前了一步。

  “約翰?”

  他再次叫道,同時仔細的觀察著。

  觀察著。

  “嘔!”

  然后在下一刻,他發出一聲干嘔,飛快的向后退去。

  “你殺了他!”

  重新回來的保羅對著麥迪遜驚叫道。

  原來約翰已經死了,他被狠狠的黏在墻上,就像一只動物的標本,他的后腦勺與背部肌肉仿佛番茄醬一般的在墻壁上爆開,構成了他與墻壁之間,用來粘合的膠狀物。

  借著這種粘稠的貼合力量,他才被死死的掛在墻壁上。

  通常來說,這種程度控物能力所帶來的撞擊,并不足以致人死亡,但零號病人的血肉詛咒讓整個學校中的所有被感染者身體都變得無比脆弱。

  就像玻璃娃娃,任何一點往日里并無危險的行為,現在都有可能意味著致命的威脅。

  聽到保羅的叫喊,麥迪遜也是一愣。

  她雖然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壞女孩的姿態,但終究還沒到隨意殺人的殺人魔程度,她沒想過要殺死約翰。

  可她顯然低估了血肉詛咒的可怕程度,并且慌亂之間,她也沒有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她甚至可能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

  “不,我沒..”

  麥迪遜下意識的想要解釋,但下個瞬間,性格使然,解釋的話語到了她的嘴邊,就變成了另外一種令人十分不爽的反諷。

  “怎么,你沒看到他有多痛苦?”

  “就他這種情況,活下來不如去死。”

  “虧你還是他的朋友。”

  麥迪遜這句話說得也沒問題約翰的身上早已開始潰爛只是因為他茫然的坐在原地沒有移動,這才使得內臟和外部肌肉暫時保持完整沒有崩解吐血。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還完好不然也不會一起身,連站都站不穩。

  甚至因為他和幸運女孩負距離接觸某些地方是最先開始潰爛的,對于約翰這種年齡段的男孩來說失去了某些地方他寧愿去死。

  “你!”

  可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殺人畢竟是不對的。

  尤其約翰還是保羅的好友。

  以及,麥迪遜的語氣實在是太氣人了,她似乎天生就有一種嘲諷的氣質總是可以三言兩語間輕易挑起別人的怒火。

  她的臉蛋是漂亮,也的確是個美女,只要別說話,別笑。

  面對憤怒的保羅,麥迪遜不退反進她沒有感到羞愧或者畏懼什么的,反而雙手抱在懷中反過來不屑的看著后者。

  這更進一步加深了保羅的憤怒。

  關鍵時刻還是凱西攔住了保羅。

  對于約翰的死她也十分傷心和憤怒,但那畢竟是個意外而且,麥迪遜說的也的確有幾分道理。

  人都已經變成這樣了活下來也沒有多少意義。

  反正如果是凱西自己她寧愿去死。

  而且約翰只是保羅的好朋友,又不是她的或者男朋友,凱西有什么可傷心的。

  當然,麥迪遜的嘴巴還是很討厭的,早在剛開學的時候,凱西就聽說新生小學妹里有一個嘴巴很討厭的家伙,不過開學之后,她三年級麥迪遜才一年級,兩人沒什么交集。

  今天晚上,兩人還是第一次有所交流。

  而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詛咒是不可逆的,他沒救了。”

  這個時候,夏爾也站了出來。

  有夏爾的兜底,凱西的勸說,保羅似乎冷靜了下來,當然,也可能是他想到了夏爾與麥迪遜會魔法的事情。

  說不定接下來,還需要依靠他們。

  保羅的想法很理智,很明確,也算是主角中難得的非圣母存在了。

  可惜,如果他是其他種類的主角,說不定還能活到最后,可他確實一個小成本,青春和賣肉的血腥片的主角。

  他注定活不到下一集。

  禮堂大廳的舞池里,幾名身穿白色防護服的人正行走在其中,他們對滿地的血漿,血肉與碎骨視而不見,就像是走在時報廣場寬闊繁榮的柏油馬路上一般自然。

  “噗唧!”

  姣好的面容掛著痛苦,空洞的目光仰望著禮堂的吊燈,一顆孤零零的頭顱平躺在地上。

  這是校花詹妮弗的腦袋,可惜因為血肉詛咒的緣故,她的頸骨似乎無法支撐舞池王后的王冠重量,還有那濃郁的妝容,一不小心,就從她的腦袋上掉了下來。

  然后,她又被一名穿著防護服的家伙毫不在乎的一腳踩碎。

  腦殼如西瓜,頭骨如瓜瓤。

  踩碎她的那個人彎腰,在旁邊的尸體上摸索了一下,但是只抓起了一手得血肉爛泥。

  “嗬嗬,效果不錯。”

  他低笑著說道,他的嗓音很蒼老,也很奇怪,聽上去就仿佛被火燎過一般,仿佛喉嚨中被撕開一條裂口。

  “何止不錯。”

  “簡直是出乎意料的可怕。”

  他的旁邊傳來另外一個年輕的聲音,與他蒼老嘶啞的聲音呈現出強烈的對比,后者更加有活力,并且還帶著些許的饒舌感。

  “但這有什么用?能幫我們賺大錢嗎?還有女孩,我喜歡女孩,但女孩們不喜歡我,她們更喜歡錢。”

  “我需要錢,因為女孩喜歡錢,我喜歡女孩,女孩也喜歡我,因為我有錢。”

  他來了一段即興的r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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