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三女,還有門口伺候的宮女們都笑了起來。
水很快端了過來,雙胞胎伺候著趙德昭洗了臉,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顯然受了嚴格訓練。
今天不是時候,趙德昭連她們的姓氏都沒有問,就又匆匆忙忙地到了前院,準備婚宴敬酒。
今日是文臣之宴,趙德昭是皇子,幾乎所有的文臣,京官,包括適逢其會到京城的官員,哪怕進不來東宮的大門,也會送一份賀禮。
而能夠進入東宮做客的,隨隨便便也有上千人,男人們在前院,女眷們在中院,將東宮到處坐的滿滿當當。
幸虧這個時代敬酒,新郎官是不用喝酒的,要是也陪喝,趙德昭再大的酒量也禁不住。
從趙匡胤開始敬酒,然后官員這邊是品次高低,一一敬酒。
待到時至亥時,這一個多時辰的敬酒,終于結束了。
而趙德昭也不用送客,今日趙廷美會代他送客。
“佟殿頭,安排一桌席面到新房里,我要回去陪夫人進餐。”
“二哥兒,這不合禮儀啊。”
“安排下去就好了,規矩嘛,還不是人制定的。”
“喏。”
有了趙德昭的吩咐,王三姐沒有等著趙德昭回來揭了蓋頭再洗臉,而是先洗的清清爽爽,又蓋上蓋頭,等著趙德昭回來。
趙德昭回來的時候,燕國長公主他們一幫老娘們還沒有離開,要等著趙德昭回來了,還要舉行鋪床儀式。
其實跟后世的農村習俗差不多,也就是將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混作一團。
用簸箕裝了之后,沿著新房里面唱詠,跳舞,嘴里喊著吉祥話,將這些東西撒在床上。
新房的床很大,分了內外兩間半,上下三層,不要說在里面睡覺,就是在里面吃飯,也足夠了。
這種拔步床,本身就跟房子差不多大小。
一切忙活完畢了,趙德昭給以姑姑為首的這幫女人也開始發銀元寶,都是五兩的小元寶,一人兩個,只有姑姑是四個。
一幫女人這才心滿意足地說著吉祥話離開,其實也就是個意思,雖然現在銀子少,但是她們也不在乎這二十兩銀子。
等她們都走了,房間里終于安靜了下來,然后趙德昭就聽見了幾個不屬于他們的呼吸聲。
他大為驚奇,這個時代,還沒有鬧洞房的習俗吧?
雙胞胎遞過來了一根秤桿。“老爺,該掀蓋頭了。”
“不急。”趙德昭從王三姐身邊進了拔步床,在第二層的儲衣間,掀開了衣箱,里面鉆著四姐和六姐,六姐都已經睡著了,因為擠在大衣箱里,睡的不舒服,還有細微的呼嚕聲。
四姐格外不好意思。“二哥,你咋知道我們藏在這里?”
趙德昭忍不住搖頭笑道:“為了鬧洞房,你們在里面憋了許久吧,也夠可以的。五姐和四哥呢?”
她眼珠亂轉,伸手笑道:“二哥,恭喜你娶新嫂嫂,封子拿來。”
這一下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六姐,她一睜開眼,也伸出了手。“二哥,我也要封子。”
蓋著蓋頭的王三姐低聲說了一句,被房間里面突然多了兩個人而驚訝的雙胞胎才連忙動彈了起來,打開了最外間的一排箱子的一個。
這里面裝的都是銀元寶,銅錢,今后打賞用的。
王三姐來了要當女主人,自然要籠絡人心。她受過這方面的教育,根本不用趙德昭教她。
反倒是那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陳氏,依附哥嫂生活,這方面恐怕會有所缺失。
等雙胞胎遞給每人兩個銀元寶,四姐和六姐還沒有接到,就被趙德昭一把搶了過去。
六姐嘴巴一撇,卻見趙德昭用銀子敲了敲床板,驚訝地捂住了小嘴。
“出來吧,跟我說說,是誰讓你們來的。”
拔步床第一層是侍候的人工作的地方,上一層,是儲衣間,最里面才是睡覺的地方。
在第二層和第三層中間,還有好幾個抽屜和夾層,趙德昭敲了床板,拉開隔層,發現五姐和四哥兩個人藏在里面。
兩個小家伙也不怕,出來就嬉皮笑臉跟王三姐打招呼。“嫂嫂好。”
趙德昭搖了搖頭,跟雙胞胎說道:“把秤桿給我……”
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妹妹,連忙遞過來了秤桿,然后趙德昭挑開了霞帔。
王三姐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羞澀,驚訝地看著四個弟弟妹妹,忍不住想笑。
趙德昭把銀元寶還給了她,笑著說道:“這是四姐,五姐,六姐,四哥,今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王三姐略帶害羞地直起身來,然后轉身面對他們行了一個仕女禮。“見過幾位哥姐兒……”
四姐她們也連忙從床上走了出來,下到地上,跟王三姐行禮。“見過嫂嫂。”
見過禮,王三姐這才親自從錢箱里面拿出了銀元寶,每人發了兩個,并且還說了兩句客氣話。
被王三姐慎重以待,四姐還好,其他幾個小家伙第一次被當大人看待,一個個喜不自禁。
佟亮這個時候在外間說道:“二哥,酒菜都準備好了。”
趙德昭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是我們大喜日子,也不用分餐,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
看到趙德昭微微點頭,王三姐欲言又止,輕輕點了點頭。“妾身聽官人的。”
王三姐草草吃了幾口,就不再吃,趙德昭卻吃了個飽。今天忙了一天,累了一天,早就疲憊不堪。
不補充一點體力,怕是洞房花燭夜都沒有勁兒了。
四姐她們也是吃了幾口就不再吃,趙德昭還在吃,他們幾個就開溜了。
出了門口,幾人促狹地笑道:“不打擾二哥和嫂嫂洞房花燭了,明早,我們再來恭賀新婚。”
王三姐頭都抬不起來,臉頰暈紅一片,連耳后都紅了。
任何一個女孩子,在面臨人生這個關頭的時候,怕都忐忑不安吧。
這一夜,趙德昭自然是享盡溫柔,王三姐柔順溫存,盡力奉承,讓趙德昭格外滿意。
為了讓她體驗到極致的感受,連雙胞胎要在旁邊伺候,也被打發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趙匡胤休朝,一大早來接受兒子兒媳的叩拜。
燕國長公主也是一大早就來了,她的任務是檢查洞房花燭夜的落紅。
一塊染了血跡和體液的白布,被一幫女人傳來遞去,就連趙德昭都有些臉紅。
纏綿了兩日,第三天,送了王三姐回門,這套程序又走了一遍。
趙德昭在王家陪了王溥他們一天,被王祚拉著喝了大半天酒,天都黑了,這才返回了東宮。
而東宮依舊燈火通明,又張燈結彩,因為明日還有一場婚禮。
十月二十二日,跟前幾日一樣,趙德昭又被打扮的像個妖怪一樣,騎著白馬出了東宮。
但是這一次,陪在身邊的就是一幫勛貴子弟了,今天的客人,也都是武將系統。
跟前幾日一樣,趙德昭娶了陳氏進門,安置在另一個小院。
陳思讓雖然已經跟個和尚一樣,六親不認,不過這次婚禮沒有掉鏈子。
畢竟這是最后一個女兒,嫁出去了,他的父親責任就盡到了。
陳氏跟王氏不同,雖然是武將之女,卻依附哥嫂生活長大,為人比王氏少了幾分大氣。
這樣一個林黛玉式的老婆,姿色也非常出眾,就是性格軟了點,有些內向。
跟她的洞房花燭夜,趙德昭有一種摧殘祖國花朵的罪惡感,她雖然只小一歲,可是趙德昭年紀也不大啊!
重力一點,就怕她散架了。
不過,她很認真地履行自己的責任,讓趙德昭憐愛不已。
一夜溫存,十月二十三,在陳氏認識了東宮眾人,打賞之后,東宮舉行了第一次家庭會議。
與會的只有趙德昭,王氏,陳氏,還有劉小與佟亮兩個主管。
這次會議討論了很多話題,不過主要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后院分工管理,各司其職。
這對趙德昭來說并不難,在明朝的時候,幾十個老婆都管理的井井有條,現在只有兩個,要是管不好,那就太失敗了。
讓她們不要宮斗,和諧相處,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就是要職權明確。
王氏開朗大方,以后負責外務,錢財大權。不管是走親訪友,接待女眷,都以她為首。
陳氏是平妻,比王氏低了半格,性格又軟,以后負責除了王氏小院的內務。
像花園整理,宮女的人事調整,都是她說了算。
內侍不讓她管,她也管不了,因為內侍負責的主要就是外務。
其實主要還是王氏大權在握,只是把王氏的權力,分配了一部分給陳氏。
王氏原本對陳氏還有一些戒心,但是看她怯懦,又想到她命運坎坷,對她也多了幾分忍讓。
至于裴格安,趙德昭并沒有跟她們細說,只說裴格安的小院不讓她們管,那個小院的開銷,除了宮女俸祿,也不讓她們操心。
今后裴格安主要是在外面負責引領工業發展,不會在后院里久待,等到了襄陽,恐怕十天半月不回家也是常事。
等于所,那個小院就是個禁區,這讓兩女有些疑惑,但是看到劉小和佟亮兩個主管理所當然的表情,也認可了這個安排。
裴格安跟她們不一樣,只要她們不去招惹她,她也不會跟她們計較。
至于她們要是不識趣,趙德昭相信她們不是裴格安的對手。
十月二十五,陪了陳氏回門之后,趙德昭終于可以將自己的精力放在新軍組建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