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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人才缺乏

  策馬奔騰,一匹馬追了上來。

  趙德昭回頭一看,是來自唐州(后世唐河縣)的指揮使周通。

  趙德昭回過頭來。“指揮使可是有事?”

  周通在馬上抱拳道:“留守,臣來自唐州,知曉南方鄧河有處木橋,可單人匹馬過河。過了鄧河,一路可直接到唐州,從唐州過唐河。唐州到襄陽有運糧驛道,可直達唐河,白河交匯的兩河口。如此以來,不走南陽,可節省百里行程。”

  這個時代的行路,最難的就是過河,隨便一個小河,就能阻斷行程,繞路數十里。

  所以一般情況下,即便是繞路,也要走有橋的地方。

  趙德昭問道:“既然有如此直路,地圖上為何沒有標注?”

  “從方城向南的鄧河,木橋狹窄不能過車,過河船只又不夠。”

  趙德昭明白了過來,立即勒馬調頭,走向了坐車的沈義倫。

  沈義倫也已經知道了趙德昭兩位夫人都有了身孕,見到趙德昭過來,就抱拳恭喜。“留守如今兩位夫人雙雙懷孕,皇室有了三代,此不僅是留守之喜,更是天下之喜。”

  趙德昭道:“正因如此,我欲從此地直插向南,不走南陽。此向南,過鄧河不能過車,所以欲與轉運使在此分開。轉運使攜文臣與家眷走南陽官道,我分給轉運使一百兵馬護送。”

  沈義倫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此也好,兩全其美。如此趕路,老朽受得,賤內也有些受不住了。”

  趙德昭望向馬車里探頭微笑的沈夫人歉意抱拳:“快馬加鞭,苦了娘子,今日分道,娘子一行也可慢行,四五日再到襄陽也不晚。”

  娘子可稱呼自己老婆,但是這個時候,更多稱呼別人的老婆。

  同事之間稱呼老婆就是賤內,稱呼別人老婆就是尊閫。但趙德昭年齡差了幾十歲,稱呼沈義倫的老婆娘子更貼切。

  沈夫人姓閻,一生無子,但是夫妻恩愛。過了四十之后,閻氏主動為沈義倫納妾田氏。

  田氏為沈義倫生下一子,起名沈繼宗,不過依舊養在閻氏身前。

  沈繼宗過年了九歲,已經是個小大人,這個時候就被護衛抱著,在馬上騎行。

  閻氏身邊坐著不到三十歲的田氏,低眉順眼,一看就是小家農戶出身。

  閻夫人也五十多了,跟趙德昭之間不用在乎男女之別。她笑著說道:“留守不用顧念老奴,如今襄陽滿城官員都在候著留守,切不可因老奴誤了朝廷大事。”

  趙德昭點了點頭,與沈義倫告辭,臨走之時還捏了一把坐在護衛懷里的沈繼宗的小臉。“早日學會騎馬,待過了十二歲,就就進錦衣衛學習,以后當我大宋的大將軍。”

  趙德昭對沈繼宗也有一些了解,這個小家伙今后也當了轉運使,是員猛將。

  而且他們一家子都長的好,他的兒子娶了郡主,他的女兒也嫁給了真宗。

  沈貴妃活了八十三歲,在北宋的很長一段時期,都擁有不小的影響力。

  兵分兩路之后,全員騎兵,雖然缺了到南陽后的補給,但是周通安排了前鋒去唐州先行準備。

  人少吃一頓還能忍,馬少了糧草,就跑不動了。

  當天晚上,趙德昭一行就抵達唐州,他們沒有進城,駐扎了離城五里的驛站。

  唐州方面準備了糧草為軍馬喂食,也為他們準備了熱水。

  只是沒有軍營可以駐扎人馬,大部分人馬只能睡在遼田野地。

  第二日一早,他們就快馬加鞭離開唐州,午后時分,就已經抵達了唐河,白河的交匯處兩河口。

  如今的兩河口是一處糧驛,建有一片大倉庫,還有一條木制的浮橋,將河口的幾處連接了起來。

  他們抵達的時候,恰好遇到王溥一行剛經過不久,后面的船還沒有過完。

  知道趙德昭抵達,連忙安排了船只讓趙德昭與佟亮登船,而現在有了先行的禁軍護送,周通他們這支三千人的禁軍,就可以交接手續,修整之后回京。

  唐河與白河在兩河口相匯,距離襄陽漢江就只有四十多里,還是一路順水。

  “留守,夫人船只剛過去不到兩里,我們乘小船,一刻鐘就能追上。”

  “不急,我也要歇歇。”

  趙德昭坐在只能容納七八人的小木船頭,兩腿都在不自覺地抖動。

  什么都好,就是兩腿之間和屁股,受大罪了。

  佟亮更是不堪,一上船,就躺在了船艙里,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臉面,沒有一點形象。

  等追上了裴格安她們的船,他都起不來身,是被兩個護衛抬上去的。

  看到趙德昭上船,裴格安躲在二樓冷笑,讓趙德昭暗自心驚。

  這個女人生氣了,日子不好過了啊。

  她倒不會無理取鬧,可是不折騰趙德昭一番,她心氣不平。

  趙德昭也只能見招拆招……

  “見過二哥兒。”

  “你做的不錯。”趙德昭拍了拍徐永昌的肩膀,在衣箱的夾縫里上樓。

  徐永昌暗喜,看到被兩人攙扶的佟亮,連忙迎了上去。“殿頭受苦了。”

  佟亮都站不直了,還在吹牛。“馬上不停,跑了兩日半,上千里,咱家這次可是受大罪咯……”

  玎珰迎了下來,玲瓏在上層樓梯口,兩人見了趙德昭就行禮。“見過皇子。”

  趙德昭點了點頭,急匆匆沿著樓梯上樓,二女剛準備提醒,他就一頭撞到了二樓的木板,發出一聲巨響。

  “二哥小心,這船太小……”

  “不礙事。”趙德昭揉了揉頭,幾步爬上樓梯,看到了坐在簡易床邊的陳氏。

  陳氏年紀最大,但是命最苦,一直小心做人。

  見了趙德昭就淚水盈盈。“官人辛苦了。”

  趙德昭瞥了裴格安一眼,上前幾步溫柔地抓住了陳氏的手。“如今有了身孕,就不要再哭,對孩兒不好。”

  陳氏連忙擦了擦眼淚,擠出一絲笑容。“妾身是開心的。”

  趙德昭溫柔道:“我在許州也聽說了大人的事,如此父親,不要也罷。嫁于我之前,你是陳家女,如今嫁給我,就是趙家婦。今后就不去想他陳家事,我們甜甜蜜蜜過日子。”

  陳氏不顧裴格安這個外人和幾個侍女在,就忍不住靠在了趙德昭的懷里,泣道:“是,今后妾身相夫教子,其他的都不再想。”

  耐心安慰了這個小可憐一番,還有一個母老虎要安撫,裴格安可要比她難侍候多了。

  這個女人在現代的時候,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主。

  爸爸是反叛組織議員,哥哥是組織的突擊隊隊長,才十八歲就敢跟黑老大合作,要綁趙德昭的票。

  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落在了趙德昭的手里,又被征服了,這才跟了趙德昭。

  跟了趙德昭之后,她有能力,有狠氣,心狠手辣,自然很快出頭。

  在新加坡她越不過顏芳青去,就另辟蹊徑,去了南美發展,最終成為了幾個國家的經濟太上皇。

  一般的情情愛愛,吃醋什么的她不會,可要是讓她不爽了,總要讓趙德昭也不爽。

  而她還很有分寸,這種報復又不會超越底線,也不會讓趙德昭真的下不來臺,甚至是惱火。

  所以趙德昭想想就頭疼……

  陳氏迷迷糊糊睡下,趙德昭起身,走到了坐在欄桿上的裴格安身邊,摸了摸她的腦袋。“無聊了嗎?”

  “還好啊,還看了一場好戲。”

  她的侍女抿嘴微笑,強忍著趕緊離開。

  這條船不是運輸船,應該是某個大戶人家專門裝比用的。上下兩層,前后都有船擼,能讓四個人同時搖櫓,速度還不慢。

  不過實用性很差,一樓就是客廳,有個小戲臺,總共也就三米多寬,不到十米長。

  二樓更小,寬度不到三米,只有七八米長。

  陳氏占據了一頭,另一頭就是裴格安的床,都是臨時用木板搭建起來,中間用簾子隔開。

  陳氏有玎珰,玲瓏侍候,裴格安有四個侍女,都是一直跟著她的。

  至于內侍和護衛們,都住在一樓。

  趙德昭捏了一把她的小臉,輕聲道:“在這個時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特別是我,想要讓自己更重要,無可取代,生兒育女就是一個基礎條件。”

  “別以為我還跟剛開始一樣,我現在對這個時代的了解也不少。放心好了,我不會破壞既定計劃的。”

  “但我知道你不開心……”

  “行了,婆婆媽媽的。我現在只想著趕緊推行工業計劃,現在有幾百家工廠要開,誰顧得跟幾個女人爭風吃醋。”

  “不可能幾百家,先從要緊的來,慢慢推行,許多工廠,也先開辦個實驗室就夠了。”

  “為什么?”

  趙德昭嘆了口氣:“缺少人才啊……”

  工廠的開辦,絕對不是建一座廠房,擺上機器就可以的。

  現在識字人的數量不超過百分之五,宋朝現在地盤小,加上西川,目前也只有兩千萬人口。

  也就是說,識字的人的數量,一百萬都沒有。

  這一百萬人,去掉年幼和年老的,再去掉志在官場的,打仗的,能找到一萬人都非常艱難。

  想要從農業社會直接進入工業社會,需要走的路還很長。

  他和裴格安現在也只能抓住一個方向發展,在這個過程中,再慢慢培養需要的人才。

  夕陽西下的時候,船隊終于進入了漢江,以蔡令性和劉小為首的襄陽官員,乘坐了幾艘大船,迎接在了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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