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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帝京城外,三軍會面

  伐周,自然是各方矚目。

  各郡世家,各大豪強都盯著這一場關乎大周生死存亡的討伐之戰。

  當然,對于江湖而言,這一戰,同樣至關重要。

  雖然如今的江湖……已經逐漸向修行人的江湖轉變,不少凝聚了靈氣的氣丹境修行人,在那一次天地蛻變之后,猶如雨后春筍一般不斷的出現。

  但是,江湖畢竟是江湖,還是需要看廟堂的眼色,畢竟,如今的修行人江湖,哪怕是最強大的江湖勢力,都不足以對抗廟堂,當然……除了白玉京這種超然于物外的存在以外。33

  基本上面對千軍萬馬,都會被踏平。

  哪怕是道閣,劍閣,以及一些有氣丹境坐鎮的門派。

  因而,他們其實也在等待最后的廟堂局勢,決定天下的歸屬,而決定門派未來的發展方向。

  南郡。

  相比于北方的綿綿大雪。

  南方的雪就沒有想象中如鵝毛亂飛的感覺,反而都是如粟米一般,顆粒分明。

  司馬青衫著一身青衫背著書箱,他的身后,跟著一位披著紅氅子的少女,少女撐著油紙傘,擋住了顆顆飄落的素雪,雪中漫步,帶著詩情畫意。

  “南江城。”

  “師父,你來自南江城么?”

  少女很溫潤,聲音輕柔,好奇的問道。

  司馬青衫笑了笑,“不,我的家在南晉,經常遭受蠻人入侵的地方。”

  “來南江城,只是為了來見一位朋友,順便幫幫他。”

  少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南晉城之名,她當然也是有所聽聞,難怪司馬青衫一路歸來,那般同情難民,因為他本身便是在水深火熱中長大。

  少女名為安妙語,頗有詩意的名字。

  她跟隨司馬青衫學畫,是畫宗第一位弟子,也是司馬青衫收的第一個弟子。

  來到了南江城唐府。

  司馬青衫這人,唐府的下人和護衛自然都認識,很快便有人通報了唐一墨。

  唐一墨一身濕透的勁裝從龍門中趕赴而出。

  看到了正坐在大堂中喝茶的司馬青衫,不由流露出大笑。

  大步邁出,給司馬青衫來了個熊抱。

  “活著回來就好。”

  唐一墨拍了拍司馬青衫的肩膀。

  能夠從北洛城毫發無損的回來,的確不容易,唐一墨去過一次北洛城,記憶中,那是一個頗為恐怖的地方。

  司馬青衫咳嗽了一聲,這時候,唐一墨才注意到旁邊還坐著一位恬靜的少女。

  唐一墨不由瞪眼,司馬青衫這外出一趟,就拐了個媳婦回來了?

  不愧是文化人,夠騷。

  似乎知道唐一墨在想什么,司馬青衫介紹道:“安妙語,我的徒弟,也是我畫宗第一位弟子。”

  “在下唐一墨,南郡南府軍統領。”

  唐一墨倒是沒等司馬青衫開口,便自我介紹了。

  他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一口灌完。

  瞥了司馬青衫一眼,畫宗?

  司馬青衫這是自立宗門?

  “我此去北洛,得陸少主指點,陸少主說,讓我多多行走天下,或許能夠有些獨特的感悟,而且,陸少主說,如今雖然是修行人時代,但是……萬般修行道,皆可話長生,實現修行人的百家爭鳴,有益于修行時代的進步。”

  “因而,我便創立了畫宗,打算在修行人的百家爭鳴中,略盡綿薄之力,也打算在紛亂剛起的修行亂流中,尋一葉扁舟,爭渡。”

  司馬青衫道。

  “修行人的百家爭鳴么?”

  唐一墨思忱了半響。

  “白玉京中的那一位,太過于深不可測,白玉京當真只是純粹的修行人勢力?”

  唐一墨默默呢喃。

  司馬青衫看向了唐一墨:“我從帝京歸來,聽聞了西涼國和大玄國伐周之事,想著你南郡可能也會有所動作,便歸來幫你。”

  唐一墨笑了笑:“這場伐周之戰,我南郡早就退出了……”

  “南郡……也沒有資格參與這一場伐周之戰。”

  唐一墨的話,讓司馬青衫愣住,爾后,便明白過來。

  “是因為那一次勾結了南蠻的十萬大軍的覆滅么?”

  司馬青衫道。

  唐一墨微微頷首,卻又搖了搖頭。

  “有一部分原因是。”

  “當然也有我的原因,比起北玄王和西涼王,我的確差的太多,盡管……唐顯……我爹這三個月努力培養我,但是,我與他們這些梟雄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而且,因為那一次的南蠻原因,南郡失了德,也很難與這新立的兩國對抗。”

  “其實南郡的優勢很大,道閣和劍閣都是位于南郡內的勢力,必要情況下,可以邀請他們出戰,因而,在頂級戰力上,南郡比起西涼和大玄絲毫不弱。”

  “可……終究是曾經失了德。”

  唐一墨感嘆道。

  “因而,如今,南郡需要等待的……便是這一場伐周之戰的結果了。”

  司馬青衫若有所思。

  頗有些欣賞的看了唐一墨一眼。

  比起之前他所認識的那熱血少年,如今的唐一墨成長了許多。

  實際上,唐一墨的實力雖然強,但是,他并不喜歡戰斗,他戰斗,更多的是因為守護他所想守護的人和事。

  司馬青衫笑了笑,看向唐一墨,仿佛以開玩笑的口吻道:“作為南郡最早一批的修行人,不如……你不如也來搞一波,參與這場修行人的百家爭鳴?”

  “你的體修之道,倒是和我的畫道完全是兩個極端,雖然方向不同,但是若是能夠有所碰撞,應該會挺有意思的。”

  “況且,你作為未來南郡的掌權者,難道不想管轄好南郡的修行人江湖嗎?”

  “掌控住了江湖,廟堂才會更加的穩定。”

  司馬青衫開玩笑般的話語,倒是讓唐一墨愣住了。

  繼而他的眼眸越來越亮。

  北洛,湖心島。

  陸番端坐在輪椅上,邋遢書生孔南飛帶著他的弟子孟浩然行走而來。

  兩人鞠躬,拜見過陸番。

  “你們可以去西山看看……西山‘試煉塔’或許對于你們的修行有所幫助。”

  陸番靠著輪椅,看著孔南飛道。

  “西山‘試煉塔’?”

  孔南飛一怔,他扭頭,可以看到那高聳入云的一座巨塔,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你可以去闖一闖,至于你這弟子……就還差了些,待他跨入氣丹九段再去闖試煉塔吧。”

  陸番道。

  孟浩然一張小臉頓時憋的通紅。

  在外面,他是足以讓人眼紅的天才。

  但是……在陸番的面前,他……好垃圾啊。

  看著孔南飛邋遢的模樣,陸番若有所思,他應該是受到了什么啟發,走出了自己的道,雖然只是羊腸小道,但是未來未必不能開辟成陽光大道。

  “去吧,你若能闖到‘試煉塔’第五層,我會贈你一物,這一物,對你的浩然正氣有幫助。”

  陸番的話,讓孔南飛眼眸不由的一亮。

  對于陸番,孔南飛只有敬畏。

  畢竟,之前陸番硬抗天威,散發出的恐怖到讓他連腰桿子都直不起來的氣息,足以讓他明白此人的可怕。

  因而,對于陸番說的話,孔南飛很相信,因為……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被陸番騙的資格。

  孟浩然憋紅著臉,很想跟陸番說,他可是氣丹容量十八縷的天才。

  可是,陸番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他。

  孔南飛離去了。

  提著有些不甘心的孟浩然,踏湖離島,直奔西山而去。

  陸番笑了笑。

  心神一動,身法術《雷動訣》催動,隱隱有雷弧在原地竄動,他的身軀早已經消失,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便已經在白玉京樓閣二層露臺。

  天空飄著雪。

  陸番夾一粒青梅,添一瓣桃花,燒一壺梅子酒。

  眼眸中線條跳動,開始關注帝京中的戰斗,伐周之戰,倒也吸引了陸番的注意。

  因為,陸番覺得,這場伐周之戰,可能會很有趣。

  西涼國和大玄國兵臨帝京城下。

  帝京之內,早已經徹底的紛亂,諸多大臣心驚膽顫,瑟瑟發抖。

  霸王的威名,這些帝京中的大臣豈會不知。

  當初墨家機關城被霸王攻破,多少人慘死。

  而如今,大周帝京一旦被攻破,按照小皇帝宇文秀的脾性,是不可能投降,因而,他們這些大周群臣,怕是要被小皇帝所連累。

  萬一霸王兇性大起,他們這些群臣可能都要死。

  所以,帝京開始亂了。

  不少臣子開始收拾家當,準備跟在流民的大隊伍中,遷離帝京,逃離帝京這風波的中心,是非之地。

  然而。

  這些群臣很快就絕望。

  宇文秀下令封閉了帝京城門。

  帝京中的名門望族以及達官顯貴,全部被封鎖在了城內,出不去。

  一位位鐵甲森森的黑龍衛鎮守住城門。

  更有數萬大周精兵在城門后靜默等候,擠滿了帝君長街主干道。

  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和嚴肅感。

  然而,更讓這些群臣絕望的是,紫金宮中的那位,下了一道天子令,任何欲要逃出帝京的大臣,都按叛逆之罪論處,押入地牢,抄家誅族。

  隨著幾位大臣被帶著黑龍面具,冷漠無比的黑龍衛押入地牢的時候。

  諸多大臣都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亂世用重典,宇文秀的重典來了。

  帝京中的壓抑氣氛越來越濃郁,帝京中的民眾敢怒不敢言,諸多世家豪強也大氣不敢出。

  鉛云壓城,大雪紛飛。

  凝重的氣氛,充斥在帝京的大街小巷。

  茶樓中。

  美婦芊芊的面容帶著憂色,也帶著憤怒之色……

  因為,帝京中,黑龍衛開始大肆的抓捕男丁,加入守城軍中。

  許多男丁雖然想要抗拒,但是當刀架在脖子上,當面對家人驚恐的目光的時候,卻也無法抗拒。

  他們只能穿上冰冷的鎧甲,握起了沉重的刀劍,匯聚在城樓外。

  他們不得不上陣殺敵。

  因為黑龍衛扣押了他們的親人,一旦他們臨陣逃脫,亦或者倒戈,他們的親人便會遭劫。

  因而,他們只能為了他們的小家,披上鎧甲。

  紫金宮中。

  風雨欲來的壓抑,讓老宦官不由的深深吸氣。

  他知道,該來的終究會來。

  他抬起頭,紫金宮內沒有點燃燭火。

  宇文秀換上了戎裝,一身金色的鎧甲,在黑暗中仿佛都散發著璀璨的光輝。

  他佇立在龍椅前,背對著老宦官,不知道在沉思著什么。

  宇文秀沒有前往帝京的城樓。

  他沒有親自監戰,反而是待在紫金宮中,他似乎在期待和等待著什么……

  帝京外。

  十里。

  大地在震動,雪泥翻騰。

  大軍壓境,鐵血氣息鋪面,宛若熱流,沖擊的滿地的白雪都在紛飛。

  西涼鐵騎一馬當先,在其后,則是西涼的步兵和弓兵。

  許楚策馬在最前端,兩支大軍從兩個方向如洪流而來,爾后匯聚在了一起,化作了一支虎狼之師,直逼古老而充滿了歲月的帝京城下。

  霸王佇立戰車,三匹西涼駿馬拉扯著他的戰車。

  在他的身后,是一架豪華的馬車,馬車中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倩影。

  霸王曾答應許她江山如畫,所以,攻破帝京這般重要的時刻,自然要帶她一起親眼見證。

  許楚拎著兩個生刺大鐵球,大踏步而來。

  “王上!幸不辱命!”

  許楚聲音如洪鐘,道。

  霸王大笑起來,錘了錘許楚的臂膀。

  許楚是他的得力干將,霸王對他還是很信任,而且,許楚是霸王麾下最強大的修行人。

  項家軍的統領,氣丹巔峰的存在。

  霸王對其幾乎有著盲目的信任。

  “攻下大周帝京,入主皇城,我西涼便占據了天下大勢。”

  “大周無道,伐之!”

  “西涼當立!”

  霸王道。

  許楚目露精芒,抓著一顆生刺大鐵球,猛地發出了猶如野熊般的咆哮。

  嘯聲傳遍三軍,使得大軍也紛紛揮舞起了武器,發出轟鳴。

  這般聲浪,猶如大浪滔天,沖擊向了帝京城樓,使得城樓上的大周精兵,面色煞白。

  西涼鐵騎,猶如猛虎,果然兇悍!

  這可怕的戰意,簡直尚未開戰,就要泯滅了他們的信心。

  霸王面色冷漠,注視著帝京巍峨的城墻,比起護城的城墻,帝京城墻更高,更厚,駐扎的兵力更多。

甚至戰爭武器也更加齊全。(、域名(請記住_三  可以說,哪怕有霸王在,這一戰也不會太輕松。

  忽然。

  霸王心神一動。

  扭頭看向了北方,那個方向,有煙塵滾滾,大地在震顫。

  眼眸中有精芒閃過。

  許楚也是戰意凜然,扭頭看向了北方。

  “吼!”

  “吼!”

  大軍在嘶吼,大玄國大軍身披精良鎧甲,每一步踏下,都會揮舞一下武器,發出嘶聲怒吼。

  大玄軍常年與西戎征戰,與外敵廝殺,他們的血性,絲毫不會比西涼軍若分毫。

  若說西涼軍為雄獅,那大玄軍便為猛虎。

  猛虎與雄獅相遇,氣勢不相上下。

  “來了啊。”

  霸王嘴角微微上挑。

  許楚也是咧嘴,興奮萬分。

  “大玄,北玄王的軍隊!”

  遠遠的。

  江漓一身銀鎧,握著銀色長槍,身下赤紅馬匹如火,一馬當先,在最前端徐行。

  他自然也是看到了西涼國的大軍。

  對方的氣勢,猶如鋪面而來的洪濤,哪怕是打過無數硬仗的江漓,都不由的目光一縮。

  霸王的氣勢很足,西涼大軍在霸王的氣勢下,帶著無比可怕的侵略性。

  江漓深吸一口氣,作為兵家傳人,他繼承了白鳳天的衣缽。

  豈能在帶兵上落后于他人。

  兵家坐在諸子百家之一,自然也有其帶兵之道。

  江漓猛地揚起了銀色長槍,裹挾靈氣一聲力嘯,像是拋入平靜水潭中的一顆石子,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大玄國的大軍紛紛在江漓的氣勢引導下,發出了怒吼。

  江漓策馬徐行,每過一里地,便會揮舞銀槍發出吼聲。33手機端:://

  一路吼來,大玄軍的氣勢,仿佛擰成一股繩,越來越強,越來越強!

  而江漓的氣丹中的靈氣在這一刻飛速運轉,隱隱仿佛有突破的跡象。

  這兵家之道,在蛻變后的天地下,居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猶如聚集了萬軍之力似的。

  西涼大軍和大玄大軍的氣勢互相碰撞。

  兩大新立國,兩方軍隊,終于在帝京城外互相碰面。

  仿佛隱隱有轟鳴聲作響,漫天的飛雪都變得緩慢了許多。

  而大周城樓上。

  大周精兵們,則是氣勢低迷到了谷底。

  望著城下黑壓壓的大軍,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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