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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師兄去哪了?

  聶長卿在飛速遁逃,身后的三位武帝城的紫袍弟子,追的越來越近。

  倒不是聶長卿奔跑不過他們,聶長卿修的乃是天鎖,脊椎如龍,氣血、靈識雙管齊下,可以說很全面,奔走起來,氣血連綿不絕,速度和持久力都遠超尋常的金丹。

  哪怕是武帝城的弟子,也同樣是金丹,論奔走,真比不上聶長卿。

  但是,聶長卿之所以會被追上,則是他故意放慢了速度。

  一直逃下去也不是辦法,聶長卿要想辦法殺敵。

  “追上了!”

  三位紫袍武帝城內門弟子,眼眸一亮。

  他們都是金丹境,其中還有好幾位是二轉金丹,他們倒是不擔心聶長卿能有什么把戲。

  聶長卿不過是初入金丹,實力比之他們根本弱了許多。

  因而……

  他們有把握格殺對方。

  “殺!”

  三位武帝城內門紫袍弟子,沒有絲毫的猶豫,見面便下殺手。

  劍光掠過的飛雪,宛若撕碎了的鵝毛。

  無數的劍光,交織成了一張大網,朝著聶長卿籠罩而來!

  “你逃不掉了!”

  一位武帝城弟子,眼眸中帶著興奮,帶著貪婪。

  殺了聶長卿,取了其首級,便可得到入藏經閣的機會,天大的機緣擺在他們的面前,他們怎么能不動心?

  聶長卿腳步一個踉蹌,跌落在雪地中。

  無數的劍光,剎那將他給籠罩……

  地面震顫,白雪如瀑倒掛,紛飛的素雪,顆粒分明。

  三位武帝城的弟子,面容頓時一喜。

  “成功了?”

  不過,很快,他們的面色微變。

  因為滿地的白雪炸開,竟是化作了一頭雪龍,栩栩如生,龍須,龍鱗,龍尾都宛若實質似的。

  聶長卿白衣獵獵,手中捏著一張符箓。

  這是謝運靈給他防身的符箓。

  催動之后,本是一頭水行水龍,不過,裹挾了風雪,變成了雪龍。

  三位武帝城弟子不以為意,這符箓的威力不過筑基境,根本威脅不到他們。

  但是,對于聶長卿而言……

  卻是足夠了。

  聶長卿手搭在了腰間的斬龍之上。

  整個人的氣息在不斷的調動,像是沸騰的開水一般,熱氣騰騰上涌。

  “御刀。”

  聶長卿低吼。

  雪龍飛撲而出的剎那,他的身形也從雪龍之上一躍而下。

  腰間的斬龍也驟然飛馳而出,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刀芒。

  一刀斬向其中一位武帝城的弟子。

  滾滾刀意釋放。

  三位武帝城的弟子也不是尋常之輩,他們沒有畏懼,甚至沒有遲疑,面對聶長卿的這絕殺一刀。

  沒有遲疑。

  三位弟子沖天而起。

  在雪龍之前大戰。

  刀也劍的碰撞,只剩下無數的劍光彌漫開來!

  然而。

  在無數的劍光之中,有一道金色刀芒,宛若絕響,撕裂一切,斬了出來。

  噗嗤!

  一位武帝城弟子,頭顱沖天。

  又一位武帝城弟子,慘嚎出聲,半邊身子被斬。

  剩下一位武帝城弟子,咳血倒飛,手中的武器,竟是斷為了兩截!

  “法器?!”

  “此人手中的刀,是法器!”

  跌落在地上的武帝城弟子,驚吼起來。

  然而,他回首,卻發現,兩位同行者,已然身死。

  聶長卿落地,面色冷肅,毫無情感。

  神情飛掠而來。

  一刀抹過。

  這位武帝城的弟子,脖頸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痕。

  殺人,后撤,風雪掩護。

  聶長卿的動作,行云流水。

  飛雪像是帶著凄然,暈染了滿地的潔白。

  聶長卿白衣飄飄,取出了一粒包裹糖衣的聚氣丹,塞入口中,含于舌下,消失在朦朧的飛雪中。

  殺人者,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這些人要殺他,聶長卿只能殺回來。

  當聶長卿消失后不久。

  有黑影從風雪中爆掠而來,速度極快,出現在了三具尸骸之前。

  看著三位死去的武帝城紫袍弟子,剩余的弟子,都是流露出了驚怒之色。

  “風一樓師兄去哪了?”

  “他還沒有到呢?這狂徒已經殺了我們武帝城多少同門了……鎮守的四位都死了,還有一位外門的金丹,此人這是將我武帝城的臉面,按在地上瘋踩啊!”

  “殺!不僅僅是為了入藏經閣的機會,也是為了復仇!”

  這些弟子怒容涌動,派遣幾位弟子將紫袍弟子的尸體帶回武帝城,剩余的人,則是去追殺聶長卿。

  這些追殺而來的武帝城弟子,實力可就不弱了。

  其中,甚至有五轉級別的金丹,聶長卿一旦遇到,必敗無疑。

  風一樓飛撲而出,卻是撲了個滿地雪泥。

  那靈液凝聚的小人負著手,竟是漂浮了起來。

  風一樓感覺身軀有些發冷,這小人給他的感覺,隱隱竟是有種危險的感覺。

  風一樓金丹運轉,猶如熾熱烈陽,綻放著璀璨的金芒。

  他盯著靈液所化的陸番。

  背后的包裹解下,頓時一桿折槍落下,折疊成了長槍。

  槍尖簌簌抖動,可怕的靈氣波動,抽的四周風雪似乎都停滯似的。

  他乃是當世人榜第九,豈會對付不了一個靈液所凝聚的小人?

  風一樓很自信,甚至有些自負。

  金丹境,五轉就可以選擇沖擊元嬰,唯有天才異類,才會選擇超越五轉。

  六轉到九轉,每一轉都難如天塹。

  他風一樓,能夠達到七轉金丹,已經是當世一等一的天才。

  所以,他自信又自負。

  一槍刺出,帶著音爆,風一樓這輩子最敬佩的,便是武帝城天下第一槍,杜龍陽。

  他雖然不是杜龍陽的弟子,但是有幸得到杜龍陽的指點,槍術極高。

  小陸番眼眸燦爛的看著風一樓。

  一槍刺來,攪動雪花。

  小陸番飄動,卻是平穩的立于槍尖。

  風一樓瞳孔一縮。

  忽然,他感覺心神一陣波動。

  他低吼,欲要動手。

  然而……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那小人背后,有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端坐輪椅,身前擺放棋盤,挽袖執子落棋盤。

  是他?!

  風一樓渾身一抖。

  他記起了這人,杜龍陽渡天劫的時候,最后一道天劫便是被此人偷走的!

  這可是能與杜龍陽相提并論的存在啊!

  風一樓心臟一縮。

  他萬萬沒有想到,荒山如此漫漫,他竟然能遇到這樣的存在。

  卻見那小人在長槍之前緩緩行走,來到了風一樓的面前。

  風一樓滿臉苦澀。

  他的驕傲放縱,在這一刻,崩的支離破碎。

  小陸番抬起手。

  小小的手指,點在了風一樓的眉心。

  風一樓只感覺腦海一震,他的靈識竟是被龐大的力量給壓迫了下去。

  而他,也失去了意識,眼前一黑。

  風一樓撲在地上。

  一動不動,身上甚至落了厚厚的一層雪堆。

  許久之后。

  雪堆散去。

  風一樓坐在地上,扭動了一下脖子。

  他原本自信又自負的眼神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有幾分慵懶和平淡的眼神。

  “唔……偽奪舍之法么?壓制對方的靈識,以自身靈識操控這身軀……”

  風一樓站起身,原地轉了一圈。

  發出了一聲輕笑后。

  負著手,拾起地上長槍,疊好,背負在背上,便往武帝城方向行走而去。

  至于是否會被武帝城中的杜龍陽發現,陸番倒是不在意。

  這種奪舍之法,并不是完全奪舍對方的肉身,陸番的靈識若是脫離,風一樓的靈識便能重新掌握肉身,頂多虛弱幾天,并不會出現死亡的情況。

  就像上一次的天虛公子那般。

  因而,被發現了,陸番大不了靈識脫離便是。

  風雪漫天,風一樓整個張揚的氣勢收斂了起來,宛若一片靜荷,在漫天風雪中徐行。

  飛流瀑布三千尺。

  發出震耳轟鳴。

  水塘涌動著波浪,李三思猛地沖中冒出了腦袋,吐出了口水。

  他太難了。

  一穿過空氣墻,進入禁域,就被諸多強者追殺,體藏境也就算了,后面連金丹境,元嬰境都跑出來。

  曾經的李三思還有些自傲,在天下間,他體藏圓滿的修為,足以排的上前十。

  但是,入了禁域后,他才明白竹瓏那句“你太弱了”的意思。

  不過,李三思也不后悔。

  他入禁域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變強?

  他此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變強?

  看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瀑布,李三思從水潭中掙扎而出,仰面在地上躺了許久后,沒有久留,在躍入瀑布前,李三思清楚的感應到,陸番給他爭取的機會。

  雖然元嬰境不會出手,但是金丹境卻是會出手……

  一旦金丹境強者選擇追殺他,他一樣九死一生。

  不能久留,一旦被抓到,他就完蛋了。

  他翻身而起,靈氣蒸騰,使得身上衣裳變得干燥,他的木劍已經斷裂,失去了武器的他,實力弱了三成。

  他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山谷。

  籠罩著瘴氣,幸而體藏境,靈氣調動可封閉肉身,堵住瘴氣的入侵。

  李三思有些茫然,該從哪個方向出去,他拾了一根木枝,一手捏著,松開后,木枝直挺挺的倒下,他便選擇木枝所指的方向,一路往前。

  這個山谷很大,李三思走了許久,驀地,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卻見遠處,有黑袍刀客飛速而來。

  李三思面色微變,收斂了氣息,匍匐在草地中行走。

  他沒有想到對方追殺的這么快。

  以李三思如今的實力,一旦冒頭,必死無疑。

  這些絕刀門的刀客,實力最弱的都是筑基……

  忽然。

  李三思感覺到后腦一陣勁風呼嘯而過。

  一位刀客,一刀驟然斬向了他。

  原來,他早已經被發現,這些金丹境誕生了靈識,感知非常的敏銳。

  李三思心臟一縮,就地一滾,飛速沖出。

  他的心態倒還算平穩,畢竟,以前實力弱的時候,也沒少被追殺。

  當初只能修行氣血,武人可達不到修行人這般強悍,遇到千人大軍,也唯有被攆著跑。

  都說他李三思騎青牛,一人一木劍,劍叩邊關,守護邊城三座。

  實際上,哪有這么瀟灑。

  絕刀門的刀客不斷的斬出刀氣。

  李三思的道袍撕裂,感覺背后火辣辣的疼,傷口不斷的流淌著鮮血。

  忽然。

  李三思感覺身后的絕刀門追殺者,速度似乎慢了下來,仿佛在猶豫著什么。

  李三思回首,便看到絕刀門的弟子,在那外面冰冷的注視著他。

  仿佛地上畫了一條線,讓他們不敢逾越雷池似的。

  李三思樂了。

  看來,這地方,是不能擅闖的?

  就跟道閣的禁地一樣?

  李三思不跑了,他叉著腰,火辣辣的傷口讓他齜牙咧嘴,他盯著那些絕刀門的弟子,抬起手,手指彎曲,勾了勾。

  “你過來啊!”

  李三思喊道。

  外面的絕刀門弟子,被李三思這樣子給氣的胸膛都幾乎要炸開。

  驀地。

  李三思神色一僵。

  他發現天地間的靈氣,一瞬間,仿佛被抽的干干凈凈……

  一根根的枯藤,從地面飛速的蔓延而出……

  噗嗤!

  枯藤卷住了李三思的腳裸,遠處幾位絕刀門的弟子也一樣被卷住。

  爾后,枯藤往回抽,拉扯著這些絕刀門的弟子和李三思一起深入了山谷內部。

  絕刀門的弟子抽刀欲要斬藤蔓,卻是被藤蔓越發放肆,捆成了個粽子似的。

  李三思這一看,立刻就不掙扎了。

  藤蔓拉扯著他們進入了一個黝黑的山洞。

  山洞陰暗,潮濕。

  頂上皆是鐘乳,有冰冷的水從鐘乳上滴下,讓人背脊發涼。

  有絕刀門的弟子在驚恐的呼喊著。

  “我們還在禁地外,明明沒有踏入,為什么也被拉進來了?”

  他們似乎知道這禁地內囚禁著什么似的。

  他們的驚恐,也影響到了李三思。

  忽然。

  黝黑的洞窟中,有輕微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邪異,卻又帶著幾分嫵媚之意。

  “人世間的很多事情,原因其實都不重要,理由也不重要,你給出的再多的解釋,再多的揣測,其實也不過只是茍活的呢喃自語,實際上,只不過是我要這樣做,然后就這樣做了。”

  李三思心神震顫。

  他看向了遠處,那兒,無數的藤蔓堆積。

  在藤蔓的中心,堆疊著一道身影。

  爾后,堆積的藤蔓蠕動,推動那身影出現在了李三思等人的面前。

  那是一個女人,臟兮兮的女人,頭發干枯鋪散,在藤蔓堆積下,湊近了一位絕刀門的弟子身邊,顫抖的手抬起,像是在撫摸精致的藝術品似的。

  李三思嘴唇抿成了一條線,閉眼,別過了腦袋。

  他太難了,剛逃出了追殺,又墮入了魔人之手。

  壓抑的笑聲從女人口中傳出,下一刻,那臟兮兮的女人,張開了嘴,對著那弟子的脖頸狠狠的咬下。

  無數的鮮血迸濺而出……

  滋了李三思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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