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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夫子一氣壓萬軍

  司馬青衫宛若一位書生,背著書箱,書箱中還放著幾份畫卷,畫卷的木軸從書箱中冒出了頭。

  他騎著駿馬,在大雪中艱難而行。

  很快,便看到了北洛城巍峨的城池。

  大周六大護城之一的北洛城,自從白玉京陸平安聲名遠播之后,仿佛賦予了這座城池遠超自身的地位和含義。

  白玉京坐落在北洛,陸平安也在北洛中。

  這座充滿了年歲的城池,成為了天下修行人心目中的圣地。

  世人皆知白玉京,卻因白玉京也知道了北洛城。

  否則,單單以六大護城之一的名頭,可無法成為世人向往和景仰的城池。

  大雪在頭頂上紛飛,司馬青衫裹著厚厚的絨袍,口中哈著熱氣。

  他有些激動,也有些期待。

  上了官道,周圍有許多同行的人,倒是讓司馬青衫不會感到孤寂。

  一路前行,來到了城門前。

  司馬青衫的臉被凍的有些通紅,守城的龍血軍看了他一眼,盤查了一番便放行了。

  在守城的龍血軍盤查司馬青衫的時候,司馬青衫也在觀察著他們。

  如果說在此之前,世人只是因為白玉京而敬畏北洛,那如今,龍血軍的存在,讓世人對北洛城也心存敬畏。

  這是一個極強大的城池。

  一城抵一郡的那種強大城池。

  論戰力,六大護城的其他五城加起來,可能都不是北洛的對手。

  牽著馬匹進入了北洛城,靈氣濃郁而縈繞,宛若仙境似的,周圍有小販在雪中叫賣。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味。

  這是一個繁榮而祥和的城池,秩序安逸,讓人不禁起了一些定居的心思。

  “真是個人間勝地。”

  司馬青衫感慨。

  不過,他沒有在城中逗留,而是牽著馬匹,詢問路人,往北洛湖的方向而去。

  如今,三日時間已經到了。

  陸平安也差不多要開始講道修行,他可不像錯過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北洛湖其實不難尋,畢竟,諸多修行人宛若人流一般,聚集往北洛湖畔,司馬青衫很輕易就尋到了。

  來到湖畔,望著湖面上迷蒙的靈氣,雖然天空飄雪,可是湖面不僅僅沒有結冰,湖水反而釋放著詭異的溫熱。

  雪花落在水面,便直接融化。

  看著那迷蒙的湖面,司馬青衫不由的想起了之前在南晉城中。

  聶長卿一席白衫擋在他面前的畫面。

  那揮手間,刀氣縱橫,化作刀影,輕輕松松就將侵入城內的蠻兵給擊潰。

  那一次,是讓司馬青衫最震撼的一次,他方是明白,原來修行人這般強,成為修行人,可以做很多他以前想做,卻又沒有能力做的事情。

  他是得仙緣之人,入了那神秘的成仙地,得到了仙人的饋贈,悟得了畫道。

  他覺得自己是被選中的人,肩上的責任很重。

  司馬青衫來到了湖畔,卻早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湖畔都沒有了落腳的地方。

  湖畔碼頭,連一艘船只都沒有,讓不少想要渡船上島的修行人,一陣迷茫。

  原本碼頭上還有船只,不過,都被陸長空下令收走了。

  陸番不管這些事情。

  但是陸長空卻是得管一管。

  無法上島。

  不少修行人都是有些焦急,因而,他們選擇尋找了一個落腳點,掃去了其上的積雪,盤膝而坐。

  有人直接躍上的碼頭的石墩,盤坐其上。

  一位位修行人盤坐,抬起頭,舉目眺望湖心島,仿佛在期待和盼望著什么。

  司馬青衫來的晚了些,幾乎找不到任何的落腳點,若是真的要盤膝而坐,怕是得排到一兩里地開外。

  若真是排的那么遠,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借過,讓一讓。”

  一道女童的聲音響起。

  司馬青衫下意識的側身。

  卻見一背著黑鍋的白裙女童抱著個簍子,從人群中穿過,在女童身邊,有一負劍的男子也提著滿簍子的藥材徐徐跟隨。

  “啊?船怎么都沒了?”

  倪玉看著那空蕩蕩的碼頭,一臉懵逼。

  “應該是因為公子要講道了,所以才收起了船只。”

  景越道。

  “不礙事,我帶你上島。”

  景越一笑。

  爾后,放下了手中的藥材,兩指按在了劍柄上。

  景天劍,出鞘!

  鏗鏘一聲響,隱隱有鋒銳之氣彌漫四周,讓漫天飄落的大雪都仿佛微微阻隔似的。

  劍氣如龍切碎了空氣,攪亂的雪羽。

  “走。”

  景越笑道。

  一手提簍子,一手拎起了倪玉,邁步而出。

  景天劍落入水面,懸浮著迸射而出,景越提起一口丹田中的靈氣,踩水數步,落在景天劍上,滑入了湖中的濃霧深處,消失不見了蹤影。

  湖畔上的修行人們都是驚嘆萬分。

  一些世家公子激動的面紅耳赤,一些寒門子弟所成的修行人,也是震駭無比。

  司馬青衫眼眸微微一亮。

  “白玉京門徒么?”

  想了想。

  司馬青衫似乎腦海中有靈光一現。

  他擠到了湖岸邊,因為擁擠,讓一些修行人有些不滿和惱怒。

  “擠什么擠?來的晚了就自覺的往后排!”

  這是一位世家公子,被司馬青衫碰了下腰,有些惱怒道。

  司馬青衫趕忙陪不是,遠處,幾個寒門子弟朝著司馬青衫招手,讓他到他們那兒站著。

  司馬青衫一愣,臉上帶起了笑意,擠到了寒門子弟中。

  與這幾人問候了幾句,便是在原地放下了書箱,從中取出了一軸畫卷。

  還掏出了一把毛筆。

  周圍的不少修行人都疑惑的看向了司馬青衫。

  司馬青衫的衣衫破舊,不少位置還打了補丁,看樣子也是出身寒門,所以這些寒門子弟才覺得得幫襯幾分。

  “兄臺,你這是準備于雪中作畫,記錄下這修行盛事?”

  一位寒門子弟,好奇詢問道。

  司馬青衫聞言一怔,卻是揚著毛筆,重新背起了書箱,搖頭笑了笑。

  他用毛筆一指,指了指那迷蒙在濃霧中的湖心島。

  “我想去島上更近距離的聽陸少主講道。”

  這話一出。

  周圍人都是一怔。

  原先那位怒罵司馬青衫的世子更是流露出了大笑。

  只是覺得司馬青衫異想天開。

  沒有船只,怎么入島?

  而司馬青衫沒有解釋太多,他望著碧波蕩漾的湖心島,流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容。

  靈氣涌動,磅礴的威壓頓時從他的身上釋放而出。

  驟然間,席卷了整個北洛湖岸。

  負責看守的幾位龍血軍心頭俱震,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司馬青衫。

  卻見司馬青衫的頭頂之上浮現出了一個漏斗狀的靈氣旋渦。

  畫卷展開,居然漂浮在空中。

  司馬青衫握筆一笑,以靈氣為墨,卻見筆尖泛起了墨色。

  在白卷上落筆,筆走如游龍。

  猛地一甩,似有濃墨飛濺。

  “船來。”

  司馬青衫輕笑。

  靈氣震動間,畫卷中,一葉扁舟,驟然如墨汁般甩出,落在了北洛湖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只因湖面上,居然真的漂浮著一葉扁舟。

  那扁舟,非真實顏色,而是如墨色一般。

  潑墨成真?

  司馬青衫收起了畫卷和毛筆,一躍而出,在空中劃過弧度落在了孤舟上。

  孤舟蕩漾,帶著他的身軀,隱隱消失在了濃霧之間。

  岸上,鴉雀無聲。

  爾后,才是炸開了鍋!

  “我的天……這窮畫師,居然是一位大修行人!”

  “好厲害,好神奇的手段,畫筆如有神!”

  “修行人的世界,好奇妙!”

  修行人“嗡嗡”的討論個不停。

  如果說,景越御劍過湖的畫面給他們帶來了驚訝,那窮畫師司馬青衫,潑墨成扁舟的畫面給他帶來的便是震撼。

  那原本苛責司馬青衫的世家子弟更是臉色泛白。

  沒有想到區區一窮畫師,居然是一位隱藏的大修行人。

  至于那幾位寒門子弟,則是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很快,他們眼眸中閃爍出了興奮之色。

  各個對視,握緊了拳頭。

  原來,寒門也可出大修行人!

  他們定然也可以!

  司馬青衫佇立在墨色扁舟上,搖搖晃晃,蕩入了濃霧之中,頓時,眼前的畫面,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似的,浮現出了一座巨大的籠罩在濃霧中的島嶼。

  仿佛人間仙島,單單以景之秀麗,就勝過人間三月天。

  湖心島上。

  白玉京樓閣之下。

  眾人盤坐。

  呂洞玄,呂木對尋了塊青石,盤膝坐下。

  凝昭和伊月也是尋了處地方坐下。

  還有陸長空、羅岳、公輸羽等人,也皆是安靜的等待著。

  謝運靈也從道閣趕赴而來,畢竟公子講道,他豈能錯過,謝運靈還帶來了李三歲,李三歲一身道袍,安靜的跟在謝運靈的身后。

  空氣中彌漫著的濃郁靈氣,讓李三歲仿佛沐浴在仙境中。

  她抬起頭,光潔的下顎在光華下閃爍,她望著那樓閣上的翩翩身影。

  后者倚欄聽雪,賞滿湖風光,愜意而瀟灑。

  龍門中,有喧囂涌動。

  似有身影,從龍門中邁步而出。

  天下修行人,皆是齊聚于北洛。

  相比于北洛湖的優雅和閑適。

  東陽郡則完全是一派紅塵煉心沈清般的場景。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鮮血之味,黎明的晨曦宛若一把鋒銳的長劍,切割開了天幕。

  東陽郡守城的城樓上。

  一道身影佇立,仿佛與天相接,單薄的身軀中,卻是爆發出了驚天的威懾。

  夫子,守國門!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國師孔修。

  他佇立在城樓之上,頭頂之上,浩然氣濃郁匯聚,隱隱約約之間仿佛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他口中吐然諾,字字如有神。

  口若懸河之間,浩然正氣讓城樓上的守軍,血液沸騰,消除了疲憊,戰意凜然。

  他們身后的家園,他們來守!

  楊木抽出了腰間劍,嘶吼不斷。

  東夷的不死人沖上城頭,很快便被奮不顧身的守軍給飛撲了下去,兩者扭動著跌落下來城樓。

  兩者皆是摔的渾身骨骼斷裂,使得不死人無法再攀爬城墻。

  這是一場殘酷到極致的戰爭。

  東陽郡的兵,或許不如修行人軍隊那般強大,但是,他們的血性卻并不會少,他們與敵人戰的血流漂櫓。

  迎面有迸射來的鮮血,灑的夫子儒衫一陣殷紅。

  可是,夫子卻是絲毫沒有退卻。

  反而身軀像是越來越高大。

  夫子望著東夷大軍。

  須發皆張之間,徐徐開口,手叩城樓青石,浩然氣頓時涌動,驟然壓迫而下。

  使得不少東夷士兵,心生退意,戰意都是消除的干干凈凈。

  除了那些東夷不死人,仍舊悍不畏死的沖上城樓。

  與東陽守軍廝殺在一起。

  莫天語的眼睛紅了,夫子守國門,他豈能逃?

  因而,他收起了銅卦,討來了一把劍,揮劍在城樓。

  有了夫子的浩然氣加持,局面似乎反轉了過來,原本幾乎要被攻破的守城,在這一刻……守住了!

  楊木很興奮,他敬佩的看向了夫子。

  然而……

  夫子的臉色卻是無比的凝重。

  順著夫子的目光,楊木看向了遠處,那兒,有一道魁梧的包裹在黑袍中的身影,十指交叉,優雅的邁步行走。

  魁梧人看著城樓上敗退的東夷人,臉上神色沒有絲毫的波動。

  他望著夫子,眼中才是出現了詫異。

  “意志的力量……”

  “非修行人,居然能夠修得這般強大的意志力量……”

  魁梧人不知道什么浩然氣,但是,實際上,浩然氣就是一種意志的力量,夫子乃是浩然氣的創造人,所以他對浩然氣的催動和使用自然是登峰造極。

  “楊太守,你守城樓。”

  夫子忽然道。

  爾后,儒衫獵獵的夫子,轉身往城樓下行走。

  莫天語手中的劍染血,卻是一怔,趕忙跟了上去。

  楊木駐守城樓,他不知道夫子要做什么,但是他清楚,此時此刻,夫子是和他們一起并肩作戰!

  “殺!”

  “不破東夷,不還家!”

  城樓上,在浩然正氣影響下的東陽士兵,紛紛揮舞起手中的武器,發出怒吼。

  城樓的門徐徐開啟。

  夫子緩步而行,單薄而蒼老的身軀,風燭殘年,宛若隨時要跌倒在地。

  他的身后,大軍隨夫子出城。

  他們揮舞著武器,喊殺聲震天。

  魁梧人的眼中只剩下了夫子。

  “有點意思,凡人……也敢挑釁修行人么?”

  魁梧人笑了起來,他的姿態很優雅,一直都保持著優雅的姿勢。

  他抬起手,輕輕一揮。

  身后的東夷人,頓時猛地沖殺而出。

  夫子和魁梧人對視著,恍然間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

  “修行人……”

  夫子呢喃了一句,爾后笑了起來。

  諸子百家的時代落幕,便是落幕在修行人的手中。

  雖然沒有機會和陸平安一戰。

  但是……

  如今,他孔修,也算是正面碰上了修行人。

  本來,到了孔修這一把年紀,也不該有如此沸血,可是在城樓上所看到的士卒們悍不畏死,守護國門的畫面,讓他體內沉寂了太久的血液,開始沸騰和滾燙。

  曾幾何時,他孔修也曾仗劍走天涯,有著一腔熱血,一席儒衫走百家,壓的百家喘不過氣。

  看著眼前這修行人。

  孔修笑了起來。

  他口中誦念著詩詞文章,緩緩邁步往前行走,在戰場中挪移。

  正前方,沖來的東夷大軍,原本俯沖的動作,隱隱之間,滯納了下來。

  因為,那東陽大軍的最前端,那一身儒衫的老人,行走之間,仿佛帶著浩然壓力。

  誦念的詩詞文章,字字鏗鏘,流轉在戰場的上空,讓東夷人失去了熱血,失去了戰意。

  有無形的壓力,讓東夷人感覺心臟都被攥起,仿佛喘不過氣似的。

  夫子邁一步。

  東夷大軍居然在這老人邁出的一步面前,后撤了一步。

  魁梧人,瞇起了眼。

  “當真是強悍至極的意志。”

  他抬起手。

  輕輕一揮。

  大地開始龜裂,無數的土刺從地上扎出。

  夫子須發飄揚,身上儒衫獵獵。

  然而,他怡然無懼,仿佛面前為尸山血海都不懼分毫。

  他口中誦念詩詞。

  地面龜裂,土刺橫生之間。

  夫子依舊一往無前,土刺刺不中他,地面龜裂也動搖不了他的身軀。

  魁梧人,目光不由一縮。

  他不信邪,雙手一揮,體內能量涌動。

  土地連續迸發出了密密麻麻的土刺。

  然而……

  土刺中,一道單薄而蒼老的身影,徐徐走出,土刺扎中的單薄身影,留下了血痕。

  可是,夫子仍舊口中誦念仍舊不止。

  對于魁梧人而言,凡人和修行人的差距猶如天塹。

  可是,此時此刻……眼前這老人給他的感覺,像是要以凡人之力,戰修行人!

  魁梧人有些惱怒。

  他探查過東陽郡不存在修行人。

  可是,卻出了眼前這么一個角色。

  “既然……一心求死,那便成全你。”

  魁梧人冰冷道。

  他抬起手。

  轟隆隆……

  大地龜裂,化作了兩個巨大的半土球。

  在魁梧人手掌猛地拍合之下。

  半土球,驟然壓緊!

  宛如發生了大地地震似的。

  夫子的身形瞬間被吞沒。

  “殺!”

  魁梧人揮手。

  身后的東夷大軍,頓時發出喊殺聲,沖向了東陽大軍。

  莫天語眼眸赤紅,盯著那土球,這就是修行人的力量,居然可以操控巨石!

  夫子肉體凡胎,怎么擋?!

  然而……

  那土球驀地碎裂開來,爾后,夫子的身形從碎裂中行走而出。

  儒衫有幾分殘破,鮮血染了半身,但是夫子臉上卻是帶著笑。

  笑容驟然一變。

  夫子望著沖殺而來的東夷大軍。

  頭頂浩然氣驟然壓迫而下。

  口中發出了一聲厲喝!

  儒衫席卷之間。

  東夷大軍,紛紛被浩然氣壓的戰意全無,全部止步,甚至,在一個呼吸之間,這些東夷大軍,便扭頭棄甲而逃。

  浩然正氣猶如云氣匯聚,化作了一只大手掌。

  夫子須發皆張,誦念詩詞和文章,直視那魁梧之人。

  “天地有正氣!”

  夫子一喝!

  驀地。

  天地間的浩然正氣所凝成的手掌,頓時覆蓋在了那魁梧人的頭頂。

  隱隱間居然讓魁梧人感覺到了壓迫感。

  戰場間。

  夫子一氣鎮退數萬軍,一喝蓋壓修行人!

ps:又是五千字章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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