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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帝京城下,誰敢一戰

  北洛,西山。

  大雪紛飛,讓本便潔白的白玉塔,再度覆蓋上了一層猶如鵝毛般的雪白。

  白玉塔下,諸多修行人盤坐修行,努力的凝練靈氣,爭取跨入九段氣丹,因為唯有跨入九段氣丹,方可踏入試煉塔。

  北洛陸少主對于進入試煉塔的人,沒有任何的限制,但是,卻是對修為做出了限制,想要進入試煉塔,修為最弱都得達到九段氣丹。

  聶長卿盤坐在地上已經很久。

  他一動不動,身上積落了一層厚厚白雪。

  忽然,他睜開了眼眸,像是有鋒銳的刀氣,從眼神中迸射,在空氣中劃過璀璨的光,許久才是黯淡下去。

  他站起身,抖落身上的雪,吐出一口熱氣,腰間挎著殺豬刀,白衫獵獵,邁開步伐走向了試煉塔。

  凝昭長長睫毛一顫,也睜開了眼。

  她看向了聶長卿,試煉塔中每一層只有三次機會。

  一旦三次機會都失敗,就算不死,也會失去繼續闖蕩的資格。

  因而,對于每一次機會,她都無比的重視。

  遠處。

  倪玉和聶雙也摩拳擦掌,他們皆是調整好了狀態,準備入試煉塔闖蕩一番。

  白青鳥還在調養狀態,畢竟,她受了傷,如今還尚未痊愈,這時候去闖試煉塔,失敗的可能性太大。

  聽凝昭說,試煉塔中每一層都只有三次機會,每一次機會都十分的珍貴。

  呂洞玄倒是拉著呂木對在一邊琢磨著。

  抱著琵琶的茗月好奇的望著試煉塔,她倒是也想去闖蕩,不過她還是想先觀望一番。

  之前因為在西郡戰場中的那一戰,她的修為得到了極大的突破和蛻變,如今,雖然尚未突破到體藏,但是氣丹中的靈氣卻也已經達到了飽滿狀態。

  呂木對耷拉著臉。

  “又要發布天機令?”

  呂洞玄笑了笑,脖子上的大金鏈子都在顫動。

  “不,這次不是天機令,這次就是給天下發個消息……告知世人,咱們北洛擁有試煉塔的消息。”呂洞玄笑道。

  “哦。”

  呂木對捏著竹杖,面無表情。

  “所以……”

  呂洞玄瞇眼看著呂木對。

  呂木對對于呂洞玄的目光,視若無物,不是天機令也要他咳血?

  想的這么美?

  你當血不要錢的?!

  他呂木對是供血工具人嗎?!

  一會兒之后。

  呂木對扶著胸口,臉色煞白的坐在白玉塔前的青石上,嘴角還有尚未干涸的血跡。

  他渾身都彌漫在了悲愴之中。

  下一次……他一定要準備好豬血!

  他發誓!

  呂洞玄則是樂呵呵的在玄黃紙上,寫下了內容。

  “天地初蛻,世人皆修行,陸少主慨世間人修行之難,故造白玉試煉塔,九段氣丹可入,可悟道、破境、蛻凡,一念話長生。”

  提筆,落字。

  一氣呵成。

  呂洞玄一手捏著自己脖頸上大金鏈子,笑容滿面。

  湊在他身后的茗月看完著內容,不禁深吸一口氣,閣主就是閣主,一出手果然與常人不同,這紙上內容看的她不禁心潮澎湃。

  “茗月啊,你可知公子創立這白玉試煉塔的良苦用心?”

  呂洞玄捏著脖頸上的大金鏈子,感慨道。

  茗月搖了搖頭。

  “公子包容天下,這等修煉圣物,竟然愿拿出讓天下人皆來修行,公子曾說,要讓修行人的世界也出現百家爭鳴,我當初不以為意,百家爭鳴豈是那么好出現的?但是看著這萬丈白玉塔……現在的我,忽然有些相信了。”

  “因為,公子真的是一心一意為了修行界的繁榮而努力。”

  呂洞玄感嘆道。

  視線橫移,看向了茗月,呂洞玄深吸一口氣:“茗月啊,你非我天機閣人,雖然受過公子指點,卻也不曾入白玉京,成為白玉京門徒。”

  “雖然你可以一輩子都寄住在北洛,但是……你莫要忘了,公子對你的培養。”

  “你的琵琶音律之道,很有特點,可以自成一派,以前的你,因為只是弱女子,也因為孔修那老頭的托付,所以得照顧好你,如今,你有了實力,可以行走江湖,多去外面走一走,自成一派,對修行人的百家爭鳴,做出一些貢獻,也不枉公子對你的栽培和教誨。”

  呂洞玄道。

  茗月愣住了,抱著琵琶的手,不由一緊。

  她沒有想到,呂洞玄居然會和她說這樣一番話。

  這讓她有些迷茫。

  呂洞玄拍了拍茗月的腦袋,茗月如今也是修行人,她終究是需要成長的。

  爾后,呂洞玄卷好玄黃紙,喚來了天機鴿,將玄黃紙塞入天機鴿的信筒中,放飛白鴿,白色的鴿羽在天空中飄落,混雜于白雪中。

  聶長卿再度進入試煉塔。

  盤坐蒲團,眼前的畫面便陡然變化,再度出現在了原始密林中。

  五位初入體藏的詭異生靈,帶著面具,面具中心一個圓孔中,仿佛有冰冷的眸子散發著冷厲的視線。

  嗡……

  五位生靈手中幻化出了殺豬刀,瞬間朝著聶長卿便是殺來。

  氣息縱橫之間,將身下的密林都絞的爆碎,枝葉紛飛。

  聶長卿御刀,殺豬刀隔空斬出,鋒銳的刀氣在不斷的迷茫。

  這一戰很激烈。

  這五位生靈的配合十分的默契,他們單個對于刀法或許不是很精深,但是五人合一,哪怕是聶長卿都感覺頗為吃力。

  白玉塔外。

  凝昭站起身,她深吸一口氣,邁入試煉塔。

  一入其中。

  她便看到了盤坐蒲團的聶長卿,聶長卿的頭頂上,一個“四”字在不斷的閃爍。

  驀地……

  凝昭身軀一顫,卻見聶長卿頭頂上的“四”一陣模糊,化作煙氣渙散,再度顯現而出的則是一個“五”字。

  聶長卿通過第四層了!

  凝昭頓時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她還卡在第三層,而老聶已經踏入了第五層。

  她和老聶的實力差不多,可是,戰斗力差距……有這么大嗎?

  凝昭盤坐蒲團,平復下心情。

  白玉塔的門又被推開。

  一位邋遢道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倪玉和聶雙也聯袂而入,還有抱著景天劍的景越。

  凝昭一怔,朝著眾人微微頷首,爾后,閉眼,開始闖蕩。

  頭頂上,很快浮現出了一個“三”字。

  孔南飛剝開了額頭上的發絲,眼眸中帶著興奮。

  他想起陸番的話,若是能闖過第五層,會給他一個對浩然正氣有幫助的禮物。

  陸少主出手,定然不會太寒磣。

  因而,孔南飛很期待。

  學著凝昭和聶長卿的方式,孔南飛尋得一處蒲團盤坐。

  一股吸力讓他眼前的畫面驟然一變。

  白玉京樓閣。

  陸番端坐,清風伴隨著白雪,吹動著他的身軀。

  他的眼眸中,線條跳動,觀望著帝京方向的一場伐周之戰。

  雖然陸番擁有全地圖查看的能力,但是……必須要他進入一種狀態才可以。

  尋常時候,陸番可做不到無時無刻的關注四方的情況。

  不得不說,澹臺玄的大玄國大軍,若是沒有江漓的率領,至少在氣勢上,會比西涼國的大軍,弱一個檔次。

  霸王的西涼大軍,哪怕面對五胡中的兩方,都能扛得住壓力,數得上是一等一的精銳。

  伐周之戰,至少在陸番看來,是沒有什么懸念的。

  失去了夫子和江漓的大周,等同于失去了爪牙的老虎,沒有任何的威懾力,也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是大玄和西涼聯合之下對手。

  因而,陸番好奇的便是,最終得利的到底是大玄亦或者是西涼。

  飲一口青梅酒。

  桃花的清香縈繞口腔。

  陸番倚靠輪椅,繼續觀看著戰斗。

  大周帝京之外。

  每一片雪都仿佛承載的千鈞的重量。

  平南和醉龍兩大護城的兵力都調動到了帝京中,在帝京后,匯聚著大周朝所有的兵力,當然,雖說如此,但是,比起大玄國和西涼國任何一方的兵力都弱上不少。

  在世人看來,大周朝根本沒有任何翻盤的希望。

  澹臺玄身披鎧甲,著戎裝,背后的大紅披風在風中蕩漾,江漓和數位玄武衛護佑著他,徐徐來到了西涼大軍的一端。

  霸王佇立在戰車之上,三匹戰馬邁著沉重的步伐,拉動車轱轆轉動。

  藝高人膽大的霸王,只是只身來到了澹臺玄的面前。

  兩人對視了一眼,澹臺玄不由笑了起來。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霸王微微頷首。

  兩方爭速,可是沒有想到,西涼和大玄居然同時破了護城,兵臨帝京之下。

  這樣就變得很有意思了。

  因為,兩方都在帝京城下,入主皇城,也就分不出個懸念來。

  “倒是沒有想到,站在本王面前的居然是你。”

  霸王看著澹臺玄,道。

  “可你終究還是實力太弱。”

  霸王道。

  “在如今這個時代,你若沒有足以鎮壓天下的力量,你很難壓得住如今這個修行人的時代。”

  “哪怕你成為了天下帝皇,終究會有被大水傾覆的一天。”

  澹臺玄沉默不言。

  因為,他覺得霸王說的有道理。

  澹臺玄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居然能夠走到這一步,成為和西涼最后的競爭對手。

  相比于霸王一路順暢的得仙緣之路,他澹臺玄……簡直是太難了。

  江漓身披銀鎧,看向了澹臺玄,這時候,澹臺玄可萬萬不能弱了氣勢啊。

  大玄和西涼的王上對峙,誰一旦弱了氣勢,對于接下來的競爭都會產生巨大的影響。

  “怕什么,我大玄培養有諸多玄武衛,也有諸多武將能人,他們奉我為王,自然不是因為我有通天的實力,因為他們信我,他們認可我,所以奉我為王。”

  “所以,我有什么可擔憂的呢?”

  澹臺玄拉扯著韁繩,笑了笑。

  面對霸王如山般的氣勢,澹臺玄居然沒有弱下風,要知道霸王可是當世一等一的修行人,體藏境的存在。

  江漓松了口氣。

  霸王深深的看了澹臺玄一眼,爾后,扭轉三匹戰馬,居然是帝京城樓方向馳騁而去。

  “項王此人,當真霸道無雙。”

  澹臺玄深吸一口氣,凝重道。

  “在諸子百家時代,霸王便有著蓋壓群雄的威勢,更逞論如今這修行人時代了。”

  江漓道。

  他們抬起眼簾,望向揚起滿地雪泥,直往帝京城樓下而去的霸王,目光中滿是凝重。

  三匹戰馬馳騁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后化作了沖鋒姿態。

  霸王佇立在戰車,背負干戚,滿頭發絲,在風雪中吹拂,宛若鋼針飛舞。

  他目光如炬,盯著古老而巍峨的帝京城墻,這承載了大周皇權無數載歲月的城池。

  小時候的他,曾經來到帝京,那時候的他,在城樓下,渺小如蟻。

  而如今,他再度歸來。

  他卻已成猛虎!

  霸王馳騁向帝京城樓。

  西涼大軍一方,頓時發出了爆喝,諸多士兵的長戈狠狠的砸在地上,使得地面發出咚咚聲響!

  戰鼓擂動之聲仿佛雷霆在不斷的炸落。

  終于,馳騁到了帝京城樓下。

  霸王猛地拉扯韁繩,他的眼眸仿佛有電光在閃爍,盯著城樓上一張張面孔。

  一位位帶著黑龍面具的黑龍衛。

  “戰!”

  霸王脖子上青筋密布,發出了嘶吼。

  大周帝京下,霸王叫陣!

  “誰敢一戰?!”

  吼聲如雷,炸響在安靜無比的帝京城樓的每一個角落,只剩下呼喊聲在縈繞,變淡。

  城樓上,一位位大周的武將,面露懼色。

  霸王在城樓下叫陣。

  可是,他們卻沒有任何一人敢出城一戰。

  霸王是誰?

  當世一等一的修行人,誰去誰死啊!

  因而,誰敢去?

  “廢物!”

  霸王厲喝。

  城樓上,黑龍衛面具下的面容皆是變得十分的難看。

  諸多大周武將更是面如土色。

  霸王很失望,叫陣半響,居然無人來戰,這樣的大周……讓他失望至極。

  一位黑龍衛低吼。

  “弓箭手準備!”

  話語聲落下,城樓上的大周精兵紛紛拉開了長弓。

  而身為修行人的黑龍衛也紛紛拉扯開弓弦,遙指那三匹駿馬拉扯的戰車上的霸王。

  霸王頓時嗤笑了起來。

  取了戰車上的長弓。

  抽出了一根精鐵箭。

  “來!”

  霸王厲喝,聲音炸響城樓。

  城樓上,一位黑龍衛盯著那戰車上獨自一人拉扯開一根箭矢的霸王,眼眸流露出了震怒之色。

  “射!”

  一位黑龍衛搖動黑色旌旗,裹挾著靈氣的嘶吼聲頓時炸響。

  咻咻!

  頓時,大周帝京城樓上。

  所有人松開了手,一根根的尾羽箭,在高聳的城樓上劃過弧度,朝著底下的孤立叫陣的霸王呼嘯而來。

  密密麻麻,仿佛漫天箭雨。

  霸王笑了。

  笑聲居然縈繞在戰場的每一片角落。

  他彎弓拉扯,弓弦拉滿到極致。

  松手!

  手中的精鐵箭頓時呼嘯而出。

  霸王的頭頂,密密麻麻箭矢黑壓壓如黑云壓下,而霸王射出一箭……

  孤零零的一箭,直面萬千箭雨。

  一支精鐵箭一往無前的沖向萬千箭雨,倒是頗有些凄涼的味道。

  畫面仿佛都在這一刻凝滯似的。

  然而!

  讓人震撼的是……

  霸王這一箭,箭頭旋轉,與諸多箭矢碰撞在一起,連續撞碎數支從城樓上落下的箭矢,裹挾著如龍般的咆哮。

  一箭射穿一位黑龍衛的胸口,迸出一團血霧。

  巨力裹挾,將這位黑龍衛釘死在城樓上。

  萬千箭雨落下。

  霸王獨立戰場。

  握起手中長斧。

  萬千箭矢,紛紛凝滯在了空中……

  魔氣彌漫,霸王發絲飄揚。

  他背對著身后的西涼大軍,手中的長斧,陡然往前一揮。

  空中的萬千箭矢,紛紛炸碎,炸做了萬千細碎!

  西涼大軍方向。

  一位位西涼勇士望著那城樓下,猶如神魔一般的身影,血液沸騰。

  許楚揮動兩顆生刺大鐵球,發出了怒吼!

  “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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