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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蹊蹺的案子

  酒醒了,頭痛欲裂,姜寶旺卻依然精神奕奕。點360118,

  現在回想起來,昨晚像是在做夢一般,正廳級副廳級領導來那么多,正處級副處級只有坐在邊上鼓掌的份兒。

  丫頭真是攀高枝了,甚至有了“生姜”這個響亮的外號,領導們一口一個“生姜”,一口一個“小生姜”的叫得那么親切,工作一定要干出點樣,不然真對不起領導們的厚望。

  一聽說單位有案子,她要提前幾天上班,想到“八零幺”確實不是什么保密單位,想到自己搞刑偵的經驗比她豐富多,就自告奮勇地提出利用最后幾天假期陪她破案,給她當當參謀,順便傳授點經驗。

  姜怡自然不會答應,愁眉苦臉地哀求道:“爸,你別給我添亂好不好?昨晚喝那么多,今天在家好好休息。”

  “什么叫添亂?”

  姜寶旺豈能錯過這個機會,放下碗筷道:“你才干幾天刑警,我干了多少年刑警,我開始破案那會兒不但沒你,連你媽都不認識。韓處長,您說句公道話,我這個干了幾十年刑警的父親,有沒有資格給她當參謀?”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韓均終于明白寶貝徒弟為什么對破案那么癡迷了,忍俊不禁地笑道:“生姜,你爸跟我們一起辦幾天案,既能給你當參謀,既然給你傳授傳授他從警幾十年的經驗,又能零距離觀察了解你在江城的工作情況。上陣父女兵,打虎親兄弟,我感覺沒問題。”

  真是虎父無犬女。張琳也笑盈盈地說道:“生姜,你應該聽你師傅的。你想想。有你這個生姜,再加上你爸這位經驗豐富、破案無數的老姜。父女出馬,一個頂倆,犯罪分子肯定無所遁形。”

  她師傅師娘支持,姜寶旺底氣更足,指著她理直氣壯地說:“連張教授都這么認為,你這個丫頭竟然說我添亂,一點不尊重老同志。這是在江城,這是有你師傅給你撐腰的,要是在我們老家。像你這樣對待老同志,非給你幾個處分不可。”

  跟在師傅后面一連破獲幾起大案要案,甚至組織指揮海東縣公安局幾十名干警偵破一起。

  姜怡自信心爆棚,可不想被人看成長不大的孩子,針鋒相對地說:“老同志怎么了,老同志會用電腦嗎,老同志學過犯罪心理學嗎?老姜同志,時代變了,長江后浪推前浪。您已經被后浪推到二線上去了,就要有退居二線的覺誤,不要對新同志指手畫腳,更不能倚老賣老。”

  這父女倆太逗了。白曉倩裝出老氣橫秋地樣子,批評道:“生姜同志,不是姐說你。你對待老同志的態度是有問題。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一個家庭,一個國家同樣如此。老同志永遠是我黨我國彌足珍貴的財富。你應該對老同志保持應有的尊重。”

  “問題是老同志不尊重我這個新同志!”

  姜怡真急了,搖晃著韓律師的胳膊,用近乎哀求地語氣說:“師傅,我是二十好幾參加工作的人,不是小孩子,怎么著也是個二級警司、副主任科員,出去辦案老爸跟在后面,別人會怎么看我?”

  她說得也有道理,韓均只能無可奈何地解釋道:“姜大隊,生姜進步很快,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面了。并且我們的主要工作是研究分析確定新的調查方向,然后督導或組織指揮地方公安局部門偵破,她下去后代表的是‘八零幺’,代表的是省廳,個人威信很重要。”

  女兒具體在做什么工作,是什么樣的工作狀態,徐傳嫻同樣想知道,老兩口派一個代表就行,她不好意思跟去,于是提議道:“韓處長,我們不讓人家知道老姜是她爸不就行了,給她當助手,實在不行給她當司機,你們不說地方公安局同志誰知道?”

  老姜都急成這樣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張琳于心不忍,舉手支持道:“徐大姐這個主意好,跟夏科長她們說說,肯定沒問題。”

  現在7點48,走到對面正好8點整,韓均不想她們父女再糾纏下去,一錘定音地同意道:“生姜,就這么辦,把保密工作做好,你爸不會讓你難堪的。”

  師傅發了話,只能無條件執行,姜怡給父親做了個鬼臉,也忍不住笑道:“老姜同志,有外人的時候要記得叫我姜科長,不能目無上級。”

  女兒出息了,姜寶旺樂得心花怒放,咧著大嘴嘿嘿笑道:“行,別說叫你姜科長,叫你處長都行。”

  行動計劃昨晚散席時師傅交代過,生姜毫不猶豫地領導起老姜,從臥室里拖出拉桿箱,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老姜同志,請你立即去收拾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8點前到對面警務室門口報到。”

  姜寶旺糊涂了,一臉疑惑地問:“案子不是就在江城嗎?”

  姜怡一邊往門外走去,一邊不無得意地嬌笑道:“江城是其中一起,我們這些新同志不像你們這些老同志,辦什么事都喜歡拖拖拉拉,拖泥帶水。我們講究效率,我們批量辦案,一次同時偵破三起,一人負責一起,偵破時間一星期。說你跟不上時代,你還不信。”

  難怪他們敢號稱“801”,難怪敢排在赫赫有名的“803”前面,就這工作效率就太驚人了。老姜同志不敢怠慢,急忙叫上老伴回房手忙腳亂的收拾行李。

  胡政才來得特別早,在警務室里整整等了45分鐘。“八零幺”嚴守作息時間,直到8點55,包括組長和副組長在內的成員才陸續上班。

  在警務室干警提醒下,得知拖著拉桿箱迎面而來的年輕人就是“八零幺”組長,連忙上前立正敬禮。“報告韓處長,南淮分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胡政才前來匯報案情。請指示。”

  韓均很隨意的回了個禮,指著王思強剛從上面跳下來的三菱警車。輕描淡寫地說:“案情不要匯報,把所有案卷放到那輛車上,然后開你車給我們當向導。”

  不聽匯報,胡政才懵了,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應道:“是!”

  “王隊,你們這是要出差?”

  他跟老姜同志一樣,以為“八零幺”只辦他們分局的案,見一個個拖著行李箱站在路邊,回頭問起比較熟悉的王思強。

  “齊科長負責你們的案子。我們有其它案子,等韓處長看完尸體和現場就走,不一輛車。”

  “老齊?”

  一起從省警校畢業的,現在級別又一樣高,王思強狠瞪了他一眼,低聲警告道:“小聲點兒,別看不起老齊。法醫怎么了,法醫一樣破案。”

  讓一個法醫負責南淮分局束手無策的命案,開什么玩笑?胡政才頭大了。怎么都想不通市局為什么會下這樣的命令。

  “夏科長,昨晚怎么不把你愛人和孩子叫上,我記得在電話里說得很清楚。”

  “處長,昨天真雙事了。他姐姐40歲生日,不能不去。”

  “那下次找機會再聚聚。”

  “行,到時候我請客。”

  “八零幺”專門清查積案。或許正因為積案不同于現發命案,他們似乎沒有一丁點的破案壓力。居然站在路邊談笑風生。

  他們正聊著,一輛沃爾沃大拖車緩緩駛了過來。車剛停穩。他們就拉開車廂門,放下腳踏板,提著行李箱依次上了車。

  開眼界了,真大開眼界了。

  站在豪華的警務指揮車里,看著先進的通訊指揮設備,姜寶旺宛如頭一次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不知道該把行李往哪兒放,自己該往哪個位置上坐。

  韓均一邊示意他坐下,一邊笑問道:“老齊,看你這雙眼睛,就知道你昨晚肯定回來做過功課,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收獲?”

  不出他所料,昨晚散席后齊兆友并沒有回家,連夜趕到“八零幺”,利用他剛被授予的權限,在公安內網上調閱南淮分局這個案子的資料。

  “處長,網上資料不是很全面,收獲暫時沒有,對案情倒有了一個大概了解。”

  “說說。”

  夏莫青非常默契地敲擊了幾下鍵盤,指著頭頂上的幾個指示燈笑道:“齊科長,筆記本可以用了,可以把案發現場照片和相應材料調出來,顯得更直觀一些。”

  “謝謝夏科長。”

  齊兆友打開筆記本電腦,不緩不慢地介紹道:“今年7月18日7時48分,110指揮中心接到群眾報警,稱南淮區光榮南路與陳家港路交叉口附近看見一名年輕女子渾身是血躺在車邊,要求出警。特巡警二大隊和光榮路派出所民警迅速到達現場,一個年輕女子果然躺在血泊中,左腹部有利器傷,120救護車抵達現場檢查后證實已無生命體征。

  確認是一起命案,南淮分局立即啟動命案偵破機制,局領導率領刑偵大隊偵查員、法醫和技術人員火速開展現場勘查工作。現場勘查和之后的檢驗發現,被害人死亡時間大概在7月17日凌晨兩點至三點半之間,左腹四處傷口,胃、空腸及回腸均被刺傷。

  被害人身邊的紅色豐田轎車為被害人所有,被害人錢包、手機等財物一件未少,看上去不像財殺。由于光榮南路與陳家港路交叉口已處于城鄉結合部,周圍監控資源不多,視頻分析沒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他頓了頓,從電腦里調出被害人的照片,“最頭疼的是被害人身份,她叫孫有碧,今年25歲,鄰省張湖縣人,高中畢業后跟幾個女同學一起去sz從事娛樂工作。兩年前來的江城,一直在南淮區的君豪ktv從事娛樂工作。”

  姜怡脫口而出道:“小姐?”

  齊兆友微微點了下頭,一臉苦笑著確認道:“不僅僅是小姐,而且帶小姐,收入不錯,有錢買車。案發現場離她租住的小區不遠,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下班回去停車時,被兇手沖上來一連捅了四刀捅死的。作案過程很快,兇手上去就捅,捅完就跑。現場幾乎沒留下痕跡,連血腳印都沒有。”

  韓均沉吟道:“我想南淮分局肯定把調查重點放在被害人工作的ktv,放在與被害人有關系的人身上。”

  “是的,不僅她工作的君豪ktv,周圍所有娛樂場所都在排查范圍之內,尤其那些曾與她或她帶的那幾個小姐發生過性關系的客人,以及與她有競爭關系的同行。社會背景太復雜,南淮分局投入大量警力,做了很多工作,均一無所獲。”

  韓均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語地說:“不是財殺,只可能是仇殺或情殺,怎么會一點眉目沒有?”

  “是啊,我也想不通。”

  齊兆友調出幾份筆錄,緊皺著眉頭道:“為調查她的社會背景,南淮分局派調查小組去過她老家,去過sz,跑了不下于200百家美容店、ktv、酒吧和桑拿洗浴等娛樂休閑場所,跟她有仇的、談過戀愛的、曾經包養過她的、曾經跟她進行過性交易的,前前后后排查了100多人。

  但她十幾歲就出來做這個,又在sz那樣的大城市呆好多幾年,不知道接觸過多少男人,南淮分局只能查到這么多,更多的根本無從查起。另外據對她比較了解的君豪ktv小姐和職員說,她在江城并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不管客人多難伺候她總是笑臉相待,小姐們搞不定,她親自上。小姐們忙不過來,她也上。甚至經常說江城客人比sz客人有素質,離她老家又不遠,所以在江城買車,打算再干兩年多賺點錢回老家,找個好男人結婚生孩子過正常人的日子。”

  韓均側身問:“姜大隊,你怎么看?”

  到底是老刑警,姜寶旺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若有所思地問:“齊科長,被害人遇害前有沒有什么異常?”

  “高高興興上班,賺一大把錢下班,沒有任何異常。”

  “這就怪了,不像財殺,又不像仇殺。難道是多年前曾與她發現過關系,卻沒被納入排查范圍的人,追到江城來實施的情殺?”

  齊兆友輕嘆了一口氣,倍感無奈地說:“南淮分局也是怎么判斷的,只是她社會背景太復雜,這個行業人員流動性又大。尤其小姐,很多人用假名,電話號碼幾天換一個,根本聯系不上,對她過去的經歷,找個知情人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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