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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鬧著玩

  魔族的天痕劍,可以說是魔族最出名的神器。

  因為當初高正陽失蹤,據傳就是魔族動用了天痕劍,擊殺了高正陽。從那以后,天痕劍也成了人盡皆知的最強劍器。

  人族強者們,翻箱倒柜,查詢典籍,或者求助于其他世界強者,也終于搜集到許多關于天痕劍消息。

  天痕劍無物不斬,號稱鋒銳第一。也就是說,拿著這把劍沒有斬不開的東西。在眾多十三階劍器中。天痕劍都是威名赫赫,隱隱占據第一的位置。

  為此,人族強者還曾齊聚在一起,多次開會討論該如何應對天痕劍。期間,也不免多次說起高正陽的死活。

  很多人都相信高正陽必死無疑。因為他的龍皇圣體,正被天痕劍克制。但紅日、無相、月輕雪等人的堅信高正陽不會死。雙方僵持不下,誰也說服不了誰,這個問題最后不了了之。

  那段時間,所有人族強者都是異常謹慎,生怕遇到拿著天痕劍的魔族高手。這樣的緊張氣氛,一直維持了二十年。

  天痕劍始終不露面,人族強者們這才慢慢放心。因為要么是天痕劍出了問題,要么是天痕劍有嚴格使用限制。不論是哪種情況,都不用再特意去提放。

  白心猿作為劍圣,最善劍術,對天痕劍也最為上心。私下里也做過很多研究。

  等到鶴飛羽戰死,他再無心廝殺,也就不再關注天痕劍。

  白心猿退隱到清涼殿。每日里不思不想,渾渾噩噩的待了差不多二十年。

  白心猿的猿族,天生的心猿靈動通神,故此能在劍道上一日千里。又得到高正陽指點,不用幾十年的功夫,已經成就圣階。

  人界強者雖多,若論天資之強,白心猿遠勝熊霸等眾多強者,甚至紅日、月輕雪也難以與之相比。只是比起高正陽,還略有不如罷了。

  白心猿一路突飛猛進,過于順利。鶴飛羽死后,他心喪若死,完全失去向上動力。

  可就是這一退,讓白心猿明悟了空、凈,降服自己心猿。劍意反而因此的純化,自成法則,凝成神核。

  白心猿邁出這一步,也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同時,作為堅定的高黨,白心猿成就神階,也穩定了最高安全委員會的權力結構。

  只是白心猿無意爭權奪利,他是蠻族出身,又不好完全向著高正陽一系。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索性不聞不問,就一直躲在清涼殿內再不出門。

  幾十年來,白心猿只出去過三次,這三次都是因為事關人族蠻族存亡的大事。此外,他就再沒出去過。

  白心猿怎么也沒想到,會有魔族強者來刺殺他,而且,還拿著傳說中的天痕劍。

  他是沒見過天痕劍,但出于對劍的深刻理解,他知道那必然是天痕劍。

  也只有天痕劍,才能如此鋒銳,才能輕易斬破虛空,斬斷神識,甚至連流轉時光都被斬斷。至于天河雙劍和神核,那更是不堪一擊。

  “果然名不虛傳,天痕劍真是無物不斬!”

  白心猿驚駭之際,到是對天痕劍愈發佩服。他也本能做出判斷,對方的劍法也臻于完美,甚至還在他之上。

  配合這柄天痕劍,他絕對擋不住三劍。

  白心猿甚至有點想放棄抵抗,這是個死局,不論誰來都解不開。但出于劍神的驕傲,他終究不甘心束手等死。

  他狂喝一聲,識海中神核碎裂,一只白色心猿跳躍而出。

  天痕劍明耀劍光橫空落下之際,又一道劍光十字交錯落下。整座清涼殿都局中斬成四塊,甚至虛空都被劍法分成了四塊。

  恐怖無匹的劍勢卻沒能傷到白心猿,他一個靈動無比縱躍,突破空間限制,到了紫衣男子的身后。

  紫衣男子自然是高正陽所化,他一劍沒能殺到白心猿,也是頗為意外。

  他修煉無極劍典,又得到明月劍主的傳承,只以劍法而論,諸天萬界中也是排的上名號。他剛才雖然只用了一分力,劍法上卻沒有收斂太多。

  白心猿躲開他這一劍的這一跳,真是靈動無比。有種跳出時空、超脫生死,睥睨無常的逍遙自在。

  高正陽縱橫諸天萬界,見過不知多少強者。卻從沒見過這等高妙身法。他本來是想過來刺激一下白心猿,順便指導他修行。

  沒想到,白心猿到先給他上了一課。

  高正陽不禁想到了東極天遇到的金睛狂猿。這個天生就是神階的遠古荒獸,只會兩種天生的神通。

  其中就有一種縱躍虛空的神通,極其靈動。白心猿這一躍,和金睛狂猿頗有神似之處。只是境界上,白心猿就高的太多了。

  這一跳,就跳出了時空、生死、命運。其高妙之處,讓高正陽都是嘆為觀止,不得不稱一句:高明。

  當然,白心猿不是真正跳出了一切束縛。任何生命,包括紀元在內,都逃避不了自己的命運。何況是區區一個白心猿。

  白心猿只是在這一躍,展現出了超脫一切的韻味。距離真正的超脫一切,還差的太遠太遠。

  再簡單點說,白心猿這一躍如同飛魚躍浪,暫時跳出了本身的束縛。但不論跳的多高多妙,終究還是要回到海里。

  高正陽要逼迫出白心猿一切潛力,自然不能留手。他到要看看,白心猿還有什么本事。

  他頭也不會,手中天痕劍意所化的天痕劍,化作一輪完滿明月。

  明耀劍光所化神月,圓滿無暇,明照八方。劍光所及,遍除一切晦暗。

  跳到高正陽背后的白心猿,就覺得眼眸一亮,劍光所化圓滿神月已經深深印入眼眸。

  那覆蓋八方的劍光,似乎從內到外洞穿了他的身體。

  白心猿知道,這是對方劍意太盛,已經先一步傷了他。到了這一步,想逃都無處可逃。除非,他能再用出剛才那一躍。

  白心猿也是絕代天才,修煉天賦上也許比不上高正陽,但就靈性上卻不遜色,甚至可能比高正陽更強。

  他剎那間的明悟,施展出妙絕天人的縱躍。現在,在被神月劍光淹沒前,他又生出靈感。

  這一躍靈動無比,何嘗不可以化作劍法。

  白心猿心意一動,雙手各捏劍指,交錯著向輕輕一刺。

  逍遙靈動不受任何約束的劍意,就這么突破圓滿無暇神月劍光,刺在高正陽后腦上。

  白心猿得手后,卻反而驚覺不妙。靈妙劍意刺在對方后腦上,卻激發了十倍力量的反擊。白心猿再要退后時,卻來不及了。

  他一心要殺高正陽,劍意純厚。出劍容易,收劍就難了。倉促之間,也再無法轉化成逍遙無比的境界。

  天痕劍的劍光一凝,劍鋒已經貫入白心猿眉心,正刺中他識海中的心猿。

  才從神核中誕生的心猿,一聲哀鳴,無聲撲倒。

  白心猿只覺心中劇痛,似乎心都跟著被撕裂了一般。他眼中也不由浮現出死意,身軀慢慢軟倒。

  高正陽收了天痕劍,看著躺在地上的白心猿,有點為難的說:“好像玩大了。”

  雖然只是一縷天痕劍意,但還是太過鋒銳,絕不是白心猿可擋。何況,高正陽為了幫他徹底降服心猿,一劍捅死了心猿。

  這對白心猿來說,傷害太大了。心猿,就是他神意精氣所化,是他最根本的力量來源。

  高正陽這么粗暴的一劍,可不是他能承擔的。一劍下來,白心猿的生機都被斬滅了。

  “兄弟,你醒醒……”高正陽搖著白心猿,試圖喚醒他。

  白心猿眼眸中都是死意,已經斷絕六感,只剩下最后一絲生機,卻已經失去了對外界的感應。

  他要是知道對面是高正陽,到還能緩過這口氣來。但他以為對面是魔族強者,再怎么強撐也沒意義。一點靈光,不斷向著死亡深淵墜落。

  這個時候,清涼殿的巨大動靜,也吸引來了眾多強者。

  最先到的是光明護衛總統領云鋒。他是這一百年涌現出的天才,短短一百年間,就已經成就圣階。

  作為陸九淵弟子,他順利的進入了大光明宮權力中樞,負責總管大光明宮的安全事務。

  云鋒手里掌握著數百萬的人族精銳,最差修為都是五階。這樣一只大軍,也是守護光明都的最重要力量。

  對于圣階而言,云鋒還是個年輕人。眉宇間還帶著幾分年輕人特有的銳氣,同時也足夠深沉老練。

  云鋒身邊還帶著一隊九階高手,法師,武者,各自手持神器,組成一個小型無極劍陣。

  只憑這座無極劍陣,云鋒就有底氣和神階對抗。更別說這里是大光明宮,他手握大光明宮大陣的中樞法令。就算遇到神階,他也有能力把對方留下。

  不過,云鋒沒敢妄動,因為白心猿還在對方手里。

  對于白心猿,云鋒其實頗有些看不起。這位堂堂劍神,每天就躲在這里混吃等死。那副頹廢樣子,還不如直接死了。

  但白心猿地位太重要了,是人族和蠻族的緩沖帶,也是最高安全委員會的重要權力平衡籌碼。

  這樣的人物,自然不能死。至少,不能因為他云鋒而死。

  云鋒很明智的停步不前,一面試圖和高正陽溝通,“閣下是哪位,為什么夜闖大光明宮?”

  高正陽嘆口氣,對云鋒說:“我說我是高正陽,和白心猿鬧著玩,你信么?”

  高正陽說著一拂袖,變回本來的樣子。

  云鋒眼眸收縮,向后退了兩步。對方器宇軒昂,身材英武,一身大紅長袍。只看形象,的確是傳說中的高正陽,人族最高安全委員會委員長。

  不過,云鋒還沒出生的時候,高正陽就失蹤了。他根本沒見過高正陽。

  眼前這人長的和高正陽再像,他也不敢確認。何況,白心猿可是被這人所殺。

  如果對方是高正陽,他為什么這么干?白心猿可是高黨的死忠。高正陽回來殺誰都不奇怪,卻先跑來殺白心猿,怎么都說不通?

  云鋒判斷不出真假,就更不敢妄動了。他一臉震驚的問:“您是高正陽高委員長?”

  “是我。”高正陽說。

  云鋒又問:“那您為什么要殺白神君?”

  高正陽有點無奈:“就是好久沒見了,大家一起動手玩玩。沒想到,這家伙故意碰瓷啊……”

  云鋒不說話,他當然不信這種說法。事實上,對于高正陽的話他一句都不信。所以和高正陽在這胡扯,只是盡量拖延時間。

  趁著這段時間,大光明宮的法陣全部運轉起來了。各位強者,也都向這面趕過來。

  云鋒正想著,就看到陸九淵從虛空中走出來。他急忙對陸九淵稽首施禮:“師父、”

  陸九淵不等云鋒說完,就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說。陸九淵目光盯著高正陽看了一會,才道:“真是你!”

  “哈哈哈,看到我你好像不太高興。”高正陽看到陸九淵神色凝重,他反倒笑起來。

  陸九淵看了眼地上躺著的白心猿,確認他氣息全無,白眉皺的更緊了。

  他說:“說實話,老道以為你死了。”

  云鋒等人一聽,都有點發懵。這個殺死白心猿的家伙,居然真是高正陽!

  眾人的表情都很奇妙。他們完全無法理解,高正陽這是在干什么!

  “我還活著,驚喜吧?”高正陽笑著反問。

  陸九淵搖頭:“驚是驚的,喜就沒有了。”他忍不住問:“你為什么殺白心猿?”

  高正陽站起身嘆氣,一臉無辜的說:“我都說了,和小白一起玩玩。沒想到他不禁打,就變成這樣了。我也很無奈啊。”

  陸九淵看著高正陽笑嘻嘻樣子,可看不出任何無奈的意思。他知道高正陽做事猶如天馬行空,讓人捉摸不透。

  但高正陽絕對不是瘋子,腦子更沒問題。他做什么事情,都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陸九淵猜不透高正陽要干什么,也不知該怎么處理這件事,在那沉吟著沒說話。

  這時候,神光閃耀,身軀高大黑白分明的熊霸,從虛空中走出來。

  熊霸第一眼就看到地上的白心猿,他眼神一凝,用神識來回掃了幾十遍,還是沒能在白心猿身上發現一點生機。

  這讓熊霸不禁狂怒,兩條短眉都豎立起來,但他看到高正陽似笑非笑的臉,涌起的怒氣頓時一滯。

  熊霸停了下,壓住心中滔天怒火,沉聲問:“正陽,你這是干什么?”

  “許久沒見,我就和小白玩耍玩耍。誰想到他不禁打,一劍捅死了。”

  高正陽說著連連搖頭,也不知是為白心猿死難過,還是覺得白心猿太弱了。

  熊霸快氣炸了,高正陽到說的輕描淡寫,可死的白心猿,堂堂猿族劍神。

  他不禁用力握緊拳頭,陰沉的對高正陽說:“高委員長,你太過分了。”

  高正陽有點詫異:“我一時失手,老熊,你不會因為這個和我生氣吧?”

  高正陽說的輕松,可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壓抑無比的氣息。沒人吭聲,甚至沒人喘氣。

  在一旁看熱鬧的云鋒,都覺得心上壓了一座山岳,沉重的快要把他活生生壓死了。

  熊霸釋放出的神階強者氣息,遠遠超乎了云鋒的想象。更重要的是,云鋒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熊霸一動手,不管誰勝誰負,人族和蠻族的合作必然會結束。最高安全委員會,也可能由此分崩離析。

  高正陽不回來還沒事,他一回來,就鬧出這么大的事情!

  云鋒真恨不能高正陽立即消失。可惜,這事情還輪不到他做主。甚至,輪不到他說話。云鋒只能看向師父陸九淵,希望他能制止這一切。

  陸九淵雖然還不是神階,在最高安全委員會卻有著深厚根基。而且他做事公正,在委員會也有著極高威望。

  陸九淵察覺到云鋒的目光,微不可查的對云鋒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妄動。

  別人不知道高正陽,陸九淵卻知道的太清楚不過。不論高正陽想干什么,他們現在都不能插手,更不能胡亂表態。

  讓云鋒意外的是,怒氣沖天的熊霸運了會氣,居然當先軟化了態度。他對高正陽點頭:“較技失手,誰也不愿意看到,但事已至此,也不能真傷了兩族的和氣。我們兩族團結一家,這也是心猿一直以來的信念……”

  高正陽到有點意外,他其實是故意氣氣熊霸。這老小子趁他沒在,沒少欺負紅日和月輕雪。

  老小子要是敢翻臉,高正陽就給他一個深刻教訓。讓他學會老實做熊。

  不過熊霸到底是熊霸,能審時度勢,該慫的時候就慫,這是他的本事。

  高正陽點頭說:“說的好,蠻族人族是一家。不能因為一次意外就傷了和氣。”

  說著,高正陽走過去拍了拍熊霸肩膀,贊許的說:“老熊,你是越來越有器量。”

  熊霸苦笑:“正陽,以后咱們別出這種意外了。好吧?”

  “當然。”

  高正陽隨口應了一句,又說:“其實也沒那么嚴重,我再試試,也許能救活小白。”

  “正陽,你回來了……”從虛空走出來的無相,一眼看到高正陽后,眼中全是驚喜。

  一百多年沒見,無相臉上明顯露出老態,眼神也多了幾分老人特有的沉寂。

  高正陽對別人可以隨意說笑調戲,卻不能對無相這樣。他鞠躬施禮:“一百年未見,師叔一切安好。”

  “好、好、好……”

  無相顯得有點激動,上下打量著高正陽,老臉上滿是欣慰歡喜。

  高正陽也頗有些感慨,無相成就圣階太晚了,這百年來爭戰不休。一身精氣底蘊也消耗七八,不但沒機會晉升神階,就是壽元都不剩多少了。

  高正陽過去虛扶住無相手臂,又對熊霸、;陸九淵說:“大家既然都來了,里面聊。”

  熊霸目光閃閃,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跟著進入了清涼殿。陸九淵也默然和熊霸并肩而行。

  兩人目光交錯,都露出深深的擔憂之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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