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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神探

  “武術,功夫,國術,不論是什么稱呼,其根本都是技擊技巧。時代在變化,技擊也在變。必須要承認,傳統武術的傳承方式,鍛煉技巧,交流方式,都已經落后于現代搏擊。”

  孫正仁捻著胡須,滿是感慨的說:“但中華武術傳承兩千年,已經不再是一種簡單的技擊,而是一種文化,一種傳統,和炎黃子孫血脈相連。”

  孫正仁對陳王軍說:“我們還是要用現代科學眼光去看傳統武術。丑化鄙視傳統武術固然很愚蠢,神話、吹捧傳武,也不是好事。一個人再如何強大,終究有著極限。”

  孫正仁說著搖搖頭:“太極也不是什么神功,能讓人變成超人。不要看那些拳譜和記載,傳武和的道教佛教文化融合后,拳譜就變成了神神道道,一個比一個能吹……”

  作為孫氏太極正宗傳人,孫正仁很看不起那些打著傳武名號坑蒙拐騙的家伙。尤其是那些所謂大師,天天在那練劈空掌,沾衣十八跌,把好好的傳武變成了戲法。

  如果是在過去還好,民智未開,愚夫愚婦特別多。這種江湖賣藝的手段,演了也就演了。反正也就是跑江湖賣藝謀生的手段。

  現在卻是互聯網時代,某些人在那裝模作樣招搖撞騙,就會成為大眾笑柄。損害的傳武面子。這樣下去,傳武會逐漸失去土壤,很快就被時代淘汰。

  孫正仁對此很痛心,卻無能為力。他一大把年紀,雖然身體很健康,卻不可能親自上臺打擂,證明傳武。更沒法制止別人打著傳武名號招搖撞騙。

  傳統武術,本就魚龍混雜,包含了江湖上各種各樣門道。招搖撞騙,也是以前練武人的謀生手段,是傳武的一部分。

  陳王軍也練過傳武,對傳武極其了解。不過他練習傳武目的很功利,就是為了實用。對孫正仁的感慨,他并沒有什么共鳴。

  他這次來拜訪孫正仁,主要他的確見過傳武中一些奇人異事。這些人上擂臺打架未必多厲害,但的確都各有奇能。

  陳王軍說:“老爺子,假如有的人真的天賦超群,練習太極三十年,最理想的狀態能有多強?”

  孫正仁看了陳王軍一眼,搖頭說:“太極最高層次就是理論而已。就算有人能練到極強的層次,單純就力量來說,也比不上那些外國大力士。”

  那些外國大力士,高兩米多,體重兩百公斤。能抱起七八百斤的重物。這固然是人種基因不同,更多也是因為他們很小就服用強化肌肉骨骼的藥物。

  普通人再如何天賦異稟,也很難和這些專門練習力量的大力士相比。傳武雖然在發力上有一些訣竅技巧,卻不能抹平絕對力量上的巨大差距。

  范明玉問:“那太極練到很高層次,能不能控制心跳、血液流動速度?”

  孫正仁笑了:“女娃是說測謊儀吧?如果測謊儀只是通過心跳、呼吸、皮膚電阻來測量參數,那一個太極高手很容易欺騙測謊儀。”

  范明玉沒想到孫正仁一把年紀,對測謊儀工作方式居然很熟悉,一臉的意外。

  “老爺子曾做過幾次測謊試驗,結果都證明測謊儀會誤判。”

  陳王軍當初就請孫正仁做過相關測試,所以他根本不相信高正陽是測謊結果。

  范明玉想了下又問:“我看一些書中說國術中有種特殊技巧,叫秋風未動蟬先覺。修煉到這種層次,就能提前感應危險。孫老,真的有這種人么?”

  “哈哈哈……”

  孫正仁大笑起來,讓范明玉有點不好意思了。作為一個警探,一本正經和別人探討這些玄玄乎乎的東西,是有點不對。

  孫正仁慢慢收斂笑意,若有所思的說:“提前感應危險,這可不是國術獨有的。很多人都有這種直覺。包括一些動物。太極,陰陽平衡,本就注重心靈修養。世界上的確有這種人,能預知禍福,趨利避害。”

  人的身體有著極限,但人的心靈卻沒有極限。

  “孫老,您的師侄高正陽,他能不能做到這一點,譬如提前感應到攝像頭的位置?”

  范明玉眼睛一亮,孫老這樣人物,既然承認了這種事,想必世上的確有這種特殊能力。

  孫正仁沒回答范明玉的問題,他拿起茶杯來喝了口茶:“我年紀大了,有點累了要先休息一下,你們坐。”

  也不等陳王軍他們說話,孫正仁說完就起身進了屋里。范明玉有些愕然,她低聲問陳王軍:“孫老是生氣了?”

  陳王軍搖搖頭,“走吧。”

  兩人有點灰溜溜出了大院,這一次范明玉主動要求開車。二百多公里的路程,開車也是挺累的。還是兩人換著開更安全。

  陳王軍也沒勉強,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著前方若有所思。

  范明玉開了會車,覺得氣氛有點沉悶,打開了車上廣播。

  “這里是上江時事關注,今天凌晨,觀江廣場發生駭人聽聞特大兇殺案,根據知情人透露,共有五人被殺……幾個月來上江連續爆發大案,安全署卻不能破案,這也讓廣大人民群眾要質疑安全署的能力……”

  電臺里的主持人,正在和一個所謂公共安全專家討論上江大案,討論上江的法律秩序受到破壞,人民群眾安全沒法保證。

  范明玉聽的很鬧心,換了音樂電臺,音箱傳出的柔和舒緩鋼琴曲,讓陳王軍緊繃的臉都緩和下來。

  “現在怎么辦?”范明玉問。

  陳王軍沉默了下說:“沒證據能怎么辦,先爭取再扣押高正陽四十八小時。看有沒有轉機。”

  “扣押他有什么用?”范明玉有點不懂,如果有突破口還好,拖延時間尋找勝機。但現在什么都沒有,扣押高正陽完全是浪費時間。

  陳王軍堅定的說:“我敢肯定,這案子一定和高正陽有關。”

  “你有什么發現?”范明玉很好奇,她也是直覺的覺得高正陽很不對,并沒有明確證據。

  陳王軍也不在意范明玉的試探,到了這一步,他沒退路了。只有破案才能解開死扣。

  他說:“鳳凰酒吧我們查了幾個月,并不是毫無所獲。我發現高正陽欠老板狗爺五千塊。利滾利損上,大概要還二十萬。有幾個沒死的打手,也說過狗爺是特意要為難高正陽,據說是許景的意思。我們和許景求證過,他是死不承認。”

  “你懷疑因為這二十萬,高正陽一怒之下就把狗爺他們都殺了?”

  范明玉覺得很不可思議,以高正陽的能力,還上二十萬也不太費力。沒有必要冒著同歸于盡的風險殺人,還殺了那么多。

  陳王軍微微搖頭:“高正陽殺人可能不是為了錢,而是狗爺他們想對付他女兒。我一開始也覺得這個猜測很荒謬,畢竟要殺十幾個人,手段這么兇殘,一個人怎么可能不露破綻。為此,我還秘密監視了高正陽,并趁他出門偷偷搜查過他家。沒有任何發現。”

  “你那時為什么不拘捕他?”范明玉更好奇了,陳王軍既然發現嫌疑目標,為什么不進一步行動。

  “你沒看過現場,不知道動手的人有多可怕!”

  陳王軍想起鳳凰酒吧的現場,心里就一陣陣發冷。作為刑偵警探,他看過各種兇殺現場,各種尸體,卻沒見過這么冷酷強大的殺手。

  現場的尸檢證明,動手的應該就是一個人。現場十多個人,都有動手反抗的痕跡。卻都被對方殺雞一樣斬殺。更可怕的是,對方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沒有犯任何錯誤。

  陳王軍知道高正陽有嫌疑,卻不敢亂來。因為他很清楚,他沒有任何證據。抓了高正陽也沒用,只會打草驚蛇。

  為此,他偷偷盯了高正陽一個月,卻沒有任何發現。隔了兩個月,又出了章家兄弟意外死亡。那時候陳王軍正在外地,等他趕回來,章家兄弟都已經死了。

  范明玉主辦此案,他沒說話,就想看看范明玉能查出什么來。沒想到下面辦案的人只是找高正陽簡單詢問一下,就把高正陽放過去了。

  顯然,范明玉根本就沒在意高正陽。

  陳王軍問范明玉說:“你還記得么,章華意外死亡當天,曾和高正陽商議過合同的事。”

  范明玉點點頭:“我回去翻過檔案,是有這么一回事。當時我還派人給高正陽做過筆錄。”

  范明玉說著突然靈光一閃:“你是說高正陽殺了章家兄弟?”

  頓了下她不解的說:“但這不合理啊,就為了合同的事,他至多不和章家兄弟合作,怎么也不至于接連殺人。”

  “章家兄弟可不是好人,做事陰狠,也許當著高正陽的面放了狠話。”

  陳王軍說:“高正陽之前沒殺人就算了,他一旦意識到殺人能解決問題,解決章家兄弟也就很正常了。”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范明玉還的覺得有很多技術細節沒辦法解釋。

  “太極拳最擅長聽勁,什么叫聽勁,就是察覺勁力的細微變化。落地玻璃外框雖然很牢固,但在勁力共振下,就很容易脫落了。”

  陳王軍說:“其實只要我們把他想的厲害一點,一切問題就都好解釋了。共振破壞玻璃,抓住人扔到十米摔死,一個人闖入酒吧把十幾個人殺死。”

  “可孫老說那不可能啊。我也查詢過專家,專家說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范明玉不太能接受這個說法。

  “可能他使用了某種工具,但這不重要,重要是高正陽作為嫌疑目標,你就能把三件大案串聯起來。”

  陳王軍斬釘截鐵的說:“一件案子還可以說是巧合,兩件、三件都和他有關,絕不是巧合。唯一合理解釋就是他才是兇手。”

  范明玉腦子很亂,她不得不找了地方停下車,在那想了好半天。她也承認,陳王軍的推斷很合乎邏輯,唯一問題是高正陽怎么可能那么厲害?

  這可不是拍影視劇,連續作案卻不留下任何痕跡,沒有破綻,這怎么可能!

  范明玉對陳王軍說:“你的猜想很合理,卻解釋不了高正陽怎么會像超人一樣,這完全不合理。”

  陳王軍冷冷一笑:“你不知道吧,高正陽曾獨自闖進龍江山莊,把所有人都打昏。還殺了趙天龍最心愛斗牛犬,并把狗尸體擺在他眼前。所以,趙天龍才會是卑躬屈膝的給高正陽道歉,并送了他八千八百八十八萬。”

  “還有這種事?”范明玉瞪大眼睛,趙天龍可是真正江湖大佬,手底下不知養了多少亡命徒。他居然會向高正陽服軟,真是無法想象。

  “趙天龍雖然嚴令封口,但這種事情,總是無法保密的。”

  陳王軍說:“各種情況都證明一件事,高正陽厲害的超乎想象。他也是幾大兇案的真正兇手。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證據,把他繩之以法!”

  “哪里找證據?”

  范明玉問:“去搜查他家么?”

  “沒用,他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家里也不可能有什么發現。”

  陳王軍說:“現在最簡單帶辦法就是找到趙天龍,讓他出面作證,說高正陽擅闖他家傷人、勒索!”

  范明玉遲疑著說:“趙天龍愿意么?”

  陳王軍說:“趙天龍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將近一個億的現金,擅闖民宅,傷人,敲詐勒索,只要有一條成立,就夠判他十年的!”

  陳王軍頓了一下又說:“我還在拘留室給他準備了特別節目,看他能把自己的暴戾隱藏多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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