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曌的頭發匯聚在一起,以自己為中心發動了橫掃的范圍攻擊。
然而,她什么也沒有打到——通過聽腳步聲和破風聲判斷,那個隱形的敵人應該是后跳了幾步躲開了攻擊。
其余三人聽到趙曌這邊的動靜之后,立刻圍到了趙曌身邊,擺出了防御陣型。
“是敵人嗎?”古月一邊問著一邊打開了紅外透視目鏡。
透過紅外目鏡的視角,古月發現了面前不遠處的一個容器之上正蹲著一個人。雖然那個人是蹲著,但古月還是從體格和體型看出來了,眼前這人是一個男人。眼前之人絕無可能是一個魔女,古月猜測他可能是通過遺物實現光學隱身的。
在這次行動之中,她們的任務是拯救魔女,而男人……毫無疑問是敵人。
沒有過多的言語交談,古月率先出手。
她的手臂上彈出有傳動桿的延長刀刃,刀刃的邊緣閃爍著寒光,隨后她向著那個隱身人沖了上去。
古月的身形猶如蹦跳的螳螂,手中的刀刃就像是螳螂的利爪,她與隱身人幾乎是瞬間就碰撞在了一起。隱形人不知從何處抽出了一柄橫刀,隨后橫刀與古月手腕上延伸出的螳螂刀飛速碰撞在了一起。
刀鋒碰撞的瞬間空間之中火光四射,古月竭盡全力地搶攻,而隱身人則是竭力招架。隱身人只是被動的防守,看起來招架得有些困難,一時間仿佛落入了下風。
隱身人一路后退,和古月一路打到了一堆容器的后面,兩人在那對容器后面激戰個不停,火花和金屬碰撞之聲在容器后面不斷不斷傳出,三名魔女看不到古月和隱身人的戰況。
正當魔女們打算趕到現場去幫助同伴的時候,突然她們發現那堆容器后面傳出的聲音……消失了。
三名魔女的心中萌生出了不祥的預感——聲音消失一般來說意味著沖突終止,而激戰的雙方突然終止中途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沖突的某一方失去了戰斗能力。
她們無法確定失去戰斗能力的就近是哪一方,所以她們試探性地喊道:“古月?”
成堆的容器后面,沒有任何的答復的聲音。
“古月!”周勝男心道大事不妙,當即一個快步疾跑沖到了那堆容器后面。
然而,容器后面空無一人。
“不!”周勝男大喊道,“你個畜生!不要躲躲藏藏的,出來面對我!”
“如你所愿。”
一個悶聲悶氣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周勝男下意識地轉身出拳……她著一拳打空了。只見一個身穿有著黑底綠紋兜帽風衣,臉上帶著面罩的男人欺身上前,然后手持一根不知從哪里折來的棍棒朝她的頭部打了過來——那根棍棒的上面貌似還帶著像是旗子一樣的流蘇。
鐺——
鐵棒打在了周勝男的頭上,但是卻如同敲打在了金屬制成的雕像上一樣,鐵棒發出了金屬的輕鳴聲。
周勝男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嘿嘿……輪到我了。”
說著她伸手抓住了那個鐵棒試圖奪下,在她的手握住那根鐵棒的一瞬間……她消失了。
“勝男!”
后一步到達容器堆后面的汪淼淼沒有看見周勝男是怎么消失的,她趕到現場的時候只看見了一個黑衣人背對著她,以及周勝男消失前的最后一個剪影。
汪淼淼對著黑衣人拉開了彈弓,金屬球轉瞬之間就要向黑衣人射去。
然而還沒等汪淼淼松開拉弓的手指,她就突然對面那個黑衣人的手上多了一樣自己很熟悉的東西……那個人手中也拿著一張彈弓,那彈弓看起來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汪淼淼下意識地低頭看去才發現,才自己手中的彈弓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別的東西——那是一面小紅旗,金屬制成的旗桿大約四十公分長,看起來像是某種體育器材或者是交通用的信號旗。
然后,汪淼淼也消失了。
此時,三名同伴全部消失不見,趙曌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的頭發開始瘋狂生長,瘋狂生長的頭發如同有生命一般,變成了某種野獸的形狀。
趙曌壓低了重心,擺出了進攻的姿態,頭發匯聚而成的野獸張開口發出了咆哮——三名同伴接連中招讓她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遠遠地提防著前方的黑衣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趙曌試探性地開口,試圖用嘴炮來爭取出手的機會,“我的同伴們都被你送去哪里了!?”
“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眼前的黑衣人這樣說著,然后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罩。在趙曌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那個黑衣人甩了甩頭發露出了一張她十分熟悉的臉。
“如果我是敵人的話,在我剛剛拍你肩膀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張曉陽這樣說道。
“張曉陽……你為什么會在……”趙曌有些語無倫次,她本來身體都已經放松了,但在她想起張曉陽的身份后全身的肌肉當即又緊繃了起來,“不對!你是特衛局派來這邊駐守監獄的吧?你在騙我!還是說這個監獄本身就是個陷阱?”
“我沒有騙你。”張曉陽舉起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手中沒有敵意,然后他往趙曌的方向走了兩步,“我來這里的目的和你的目的是一樣的,我也是來救人的。”
趙曌被張曉陽前進的動作嚇退了兩步,她此時仍然還有些將信將疑:“那你把她們都送去哪里了?”
“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張曉陽走到趙曌面前不遠處,撿起了地上的那面小紅旗。
這面小紅旗是一件魔女遺物,名為“傳送旗幟”,編號A-937。這個旗幟有兩面,一面為白旗另一面為紅旗,白旗放置在地面上之后能夠設定坐標,之后任何人一旦握住紅旗,就會立刻被傳送到白旗設置的坐標附近的空曠區域內。
但是,這個旗幟每個人只能傳送一次——不是一天一次也不是一個月一次,而是一個人就只能傳送一次。
非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會把這種可以救命的東西拿來用。
張曉陽也不替特衛局節省,直接盜出了這件遺物,以避免了轉移人員時會遇到的麻煩。有了這件遺物之后,他要做的事情其實就很簡單了,只要取得魔女小姐姐們的信任,然后讓她們主動伸手握住旗幟的旗桿就行了……
——這究竟哪里簡單了啊!?
張曉陽設想了很多個和被囚禁的魔女們溝通的場景,但都想不通究竟要怎么取得她們的信任……總不能將她們放出來之后說“曾經是特衛局干員的我現在良心發現于是決定來救你們,你們只需要握住這個怎么看怎么可疑的遺物,然后傳送到一個你們根本不知道是不是陷阱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的地方,你們就可以重獲自由了。”吧?
思慮再三過后張曉陽決定將解釋工作留到之后在做,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把人撈出去,營救工作進行得越快越好——再慢一步可能就有一批人只能救遺物救不到活人了。
走哪個上所述,他準備了另一件遺物。
“戲法巧手”,編號B-674,外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魔術師的手套,能夠替換持有者和十五米范圍內的任意一人手中的物品。當然如果敵人是空手的話會很麻煩,畢竟空手就沒有辦法替代了,而且每到血月出現的夜晚,這個手套還會上演大變活人的戲碼——它會活動起來去尋找活物進行吞噬……被吞噬的貨物可能是某種小動物,也有可能是活人,主要看它能不能打得過對方。
鑒于“戲法巧手”欺軟怕硬的性格,它在祓魔刀和張曉陽這兩個大哥面前,就像是在邪神面前不敢蠕動的饑餓一樣,乖巧得像一只搖尾巴的小狗狗。
張曉陽原本的計劃是先將魔女們放出來,她們出來之后肯定會想辦法尋找武器進行反抗,到時候他趁機取信一批,然后強行送走一批……根據具體情況靈活安排。然而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簡單——大多數魔女都被收容進了容器里面,根本就沒有動彈的余地,而剛剛趙曌他們又在上層打開了容器的電子鎖,張曉陽只需要手動開啟容器的門,然后將旗幟塞到她們手里就可以了。
張曉陽的工作在幽靈公主的幫助下進行得飛快,轉瞬之間就幾乎把所有地下10層的魔女都解放了。
然而,這個時候趙曌她們四人殺到了。
“我憑什么相信你?”趙曌在聽了張曉陽的一番講述以后其實已經相信了七八成,但還是本能地選擇了不接受張曉陽的好意,“如果我真的按照你說的握住了那面旗幟,我怎么知道我不會被傳送到什么危險的地方……比如湖底或者是巖漿湖的上方?”
“你會被傳送到一艘船上。”張曉陽接著說,“我讓雪倫……也就是永恒之魔女,我讓她幫忙安排了離開濱海市的船,你應該聽說過她吧?”
“我都說了我不相信你。”
“那就不要相信我。”
趙曌抬起頭看向張曉陽,眼神中多了一絲困惑。
“你可以懷疑我,但現在這個時候我們要做的事情是一樣的。”張曉陽向眼前之人伸出了手,“我們一起把這座設施里的魔女全部救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