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韻對于張陽,似乎有著一種無條件的信任。
張曉陽以前也問過周靈韻,她為什么這么慣著自家老哥,而周靈韻的回答也非常的簡單。
“因為張陽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周靈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如果連一個在我生命受到威脅時愿意舍命救我的人都不愿意相信,那我還能相信誰呢?”
張曉陽還記得,周靈韻給自己講過她和張陽之間的故事。
那是張陽和周靈韻初中的時候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張曉陽還很小不記事。據當事人周女士回憶稱,那次有人潛伏在學校周邊然后趁著放學綁架了她,并向周父所要贖金。
在綁匪即將拿到錢,并且準備將周靈韻撕票的那一刻,張陽第一個找到了周靈韻,并且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她。
從此,兩人的關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兩人是沒有什么交集的普通同班同學,而在那件事情之后,兩人就變成了……關系很好的普通同班同學。
——我記得他們倆確定男女朋友關系,好像是是等到他們大四還是畢業之后的事情了吧?
張曉陽已經記不清兩人成為情侶的時間了,他只記得兩人在那之前,張陽似乎一直都和周靈韻處于一種朦朧曖昧的狀態……或者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不知道,反正張曉陽是看不懂的。
那時的他太年幼,而愛情這種東西又實在太復雜。
好在如今那么多年過去,張曉陽已經長大成人,而他又有機會以哥哥的第一視角重溫過去,他相信這一次他一定能夠真正理解哥哥的想法。
——不過話又說回來,靈韻姐……她又是真人還是AI呢?
正當張曉陽陷入深思時,記憶碟片之中的張陽已經離開家門,然后坐上了一輛公交車,
張陽坐著公交車過了這條線路的一半站程,然后在比較偏僻的舊城區下了車。
下車之后的張陽,在老舊的巷道里七繞八拐,最終繞進了一個老舊小區。
張陽輕車熟路地翻墻進了小區,然后悄悄咪咪地翻窗進了一戶人家。
張曉陽內心深處的好奇,完完全全被勾了起來。
他不相信哥哥會是來做賊的,他相信哥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哥哥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房屋內,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倩影,正坐在電腦前敲擊鍵盤,并且背對著張陽。
她有著一頭白雪一般的華發,盡管是坐著但腰背也依然很挺拔,窈窕的背影一看就給人以一種很高的期待值。
張陽躡手躡腳地走到那個人背后……然后他抱住了她。
“啊!”那個女性嚇了一跳,猛然回過了頭,“天啊……嚇死我了,怎么是你啊。”
這個女人回頭后,作為觀察者的張曉陽,透過張陽的視角看見了一張年輕到甚至顯得有些稚嫩的臉。
她的容顏沒有辜負她的背影給人帶來的期待值,白至了發根的秀發如瀑,白皙得甚至有些蒼白的肌膚像奶糕一樣讓人想咬一口。而她臉上戴著的那一副黑框眼鏡,更是為她平添了幾分知性又文弱的氣質。
她在看到了抱住她的人是張陽之后,緊繃著的身體肌肉頓時放松了下來,接著她頗為無奈地說道:“你就不能走正門嗎?”
張陽的手開始不老實,雙手伸進了織物構成的屏障內,然后開始在山巒之間開始一些非常過分的舉動,然后他在她的耳邊一邊吹氣一邊說:“我喜歡走后門。”
“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你……”
僅僅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之后,這個女人就放棄了。
看樣子她不是第一次被張陽這么揉,對于張陽的“自助行為”也絲毫不意外,一副逆來順受任君采擷的樣子。
作為觀察者的張曉陽看到這一幕,心情頓時就如同寄居蟹搬新家——蚌不住了。
他還以為自家老哥是來干什么正經事,原結果居然是來和不認識的女人幽會!?
目睹此景,就像是看見蝙蝠俠在英雄信標的召喚下換裝出動,結果蝙蝠俠出門后卻沒有去找戈登局長領任務,也沒有去找小丑打架,反而和貓女去玩車震去了一般生草。
哥哥曾經那品學兼優好學生的人設,在張曉陽的心中漸漸崩塌。張曉陽要是此刻能動能說話,說不定已經揪著張陽的領子在咆哮了。
——哥哥!你在干什么啊?哥哥!
張曉陽此刻與塌房的飯圈少女感同身受,他幾度想要退出記憶碟片,將這該死的東西丟回給衛宮他們然后再也不看。
然而這兩人接下來的談話,卻讓張曉陽停止了退出的動作。
白發女孩推開了張陽的手,然后推了推眼鏡正色道:“先別鬧了,找你過來是有事情的。”
張陽戀戀不舍地抽手,然后好奇地問道:“什么事情?”
白發女孩說道:“首先,就是你之前放在我這里的那件神奇物品,我建議你最好趕緊理它一下,因為它最近好像有點鬧脾氣了。”
聽到這句話,作為觀察者的張曉陽停下了退出,而現場的張陽則是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白發女孩起身走到衣柜前,接著拉開了衣柜門,從衣柜里面拿出了一條……圍巾。
那是一條暗紅色的長圍巾,看起來已經有些舊了,但總體還是非常的完好。
當那紅色圍巾被白發女孩捧在手中之后,頓時就如同活過來了一般,凌空扭動了起來。
若是旁人見到這一幕,恐怕早就已經被嚇到了。但張曉陽卻是見多識廣,這條圍巾動起來的那一刻,張曉陽就明白了這不是普通的圍巾——這是一件魔女遺物。
那條圍巾像是一條蛇一樣,纏繞到了張陽的胳膊上,然后一路爬到了他的脖頸之上。
圍巾纏在張陽的脖子上之后蹭了蹭張陽的臉,接著就纏在張陽脖子上不動了,看起來像是只慵懶的貓找到了曬太陽的好地方,又像是一條冬眠還未結束就被強行拉起來的玉米蛇。
“這大熱天的帶圍巾著實有些難受。”張陽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然后說,“不過它看起來確實是沒什么精神,可能是被關在衣柜里太久了。”
白發女孩扶了扶鼻子上架著的黑框眼鏡:“你說,它會不會抑郁啊?”
張陽調笑道:“和你一樣啊?”
白發女孩先是一愣,隨后立刻漲紅了臉:“我才沒有抑郁!我、我只是不擅長待在人多的地方!休學也不是因為抑郁,而是因為其他的病……”
張陽見她似乎是急了,于是連忙笑著打住:“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嘛。”
白發女孩惱火地跺了跺腳,然后轉過身軀不再理張陽。
張陽望著手中的圍巾,沉思片刻后說:“我覺得它可能真的是有點抑郁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不如我們把它……”
白發女孩一驚,猛地扭頭回來:“你想要干嘛?”
張陽接著說:“把它熨一下吧,按摩一下它可能會開心一點,你覺得怎么樣?。”
白發女孩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隨后對張曉陽的建議表示了贊同。
張陽說著便在屋子里開始翻箱倒柜起來:“凌澪,你家的熨衣板和熨斗放哪了?”
直到這一刻,作為觀察者的張曉陽才得知了這個女孩的名字——凌澪。
張曉陽隱約記得小時候,聽誰說過一次這個名字,但遺憾的是也就僅此而已了。張曉陽并沒有見過這個人,甚至連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直到今天他才找到了機會一睹其真容。
從現在看來,這個叫凌澪的女人,似乎和老哥……關系也不一般。
“老哥到底招惹了多少女人啊?”張曉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凌澪眼看著張陽在她的衣柜里翻箱倒柜,然后隨手將她的貼身衣物都翻出來仍在床上,一臉無奈地說:“這到底是你家還是我家啊?你翻人家女生的衣柜都不用經過人家允許的嗎?”
張陽從衣柜底下找出了一看就很久沒有用的熨斗,然后笑嘻嘻地說道:“唉,我們倆還分什么你我,你的就是我的嘛。”
凌澪翻了個白眼:“我怕是上輩子欠了你的……算了,不說這個了,接著說正事吧。我說的那些必要資料,你幫我拿到了沒有?要是拿不到的話,胡淼海的那個案子可能就推進不下去了。”
作為觀察者的張曉陽,聽到胡淼海這個名字的時候,腦海之中似乎閃過了一些什么。他總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很久以前在哪里聽過,似乎是在電視上還是在網絡上來者,但是他確確實實已經想不起來這個人究竟是誰了 不過從張陽和這個叫凌澪的女人的對話來看,他們似乎是在查這個名叫胡淼海的人有關的……案子?
“你以為你再和誰說話?我可是專業的。”張陽隨手從口袋里一掏,然后拋出了一個U盤給凌澪。
凌澪慌亂地接過U盤,抓了好幾下在將U盤抓住。
隨后,凌澪將U盤插到了自己的電腦之上,接著開始快速瀏覽起其中的內容。
在看到U盤中的內容之后,凌澪的眼中亮起了光:“哇,資料比我想象中的全,你連胡淼海他們公司的客戶信息、交易信息都摸到了不少……怎么做到的?”
張陽一邊支起熨衣板一邊說:“胡淼海的未婚妻柳貞就是我們學校的老師,碰巧還是我的班主任,我是通過她拿到胡淼海公司內部資料的。”
正在整理資料的凌澪好奇地問道:“胡淼海會把生意上的事情讓他的未婚妻知道,說明他應該很信任她吧?那你是怎么拿到的?偷的?”
聞言,張陽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凌澪一臉困惑,不知道張陽又怎么了。
只見張陽走到窗邊,然后從兜里摸出了煙。
他以極熟練的動作,故作滄桑的樣子點燃香煙,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又緩緩吐出。
他憂郁的目光透過繚繞的煙霧,投向窗外漆黑的夜。
接著,張陽緩緩吐出了四個字:
“出賣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