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恐怕殿下是不會采納臣的建議的。算了,我還是不要說了......”
說到關鍵時候,朱平安來了一個欲言又止和戛然而止……
納尼?!
上一句你還跟個諸葛亮似的,說什么有九成把握在三日內討回歲賜,吊足了人的胃口,大家都伸長了耳朵在等你的錦囊妙計呢,結果下一句你就來了句什么恐怕殿下是不會采納我的建議的,算了,我還是不說了。
玩我們呢?!
我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們聽這個?!
裕王、陳以勤等人聽得如鯁在喉,尤其是未來的內閣拳擊手殷士儋同志,更是聽得手指頭都癢了,差點就要提前二十年祭出他的成名絕技了。
這一刻,裕王等人撬開朱平安嘴巴的心都有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火辣美女坐在你懷里跳了一支貼身艷舞,極盡挑逗之能事,結果等你被她撩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美女她拍拍屁股走了......
“子厚,你尚未說,怎么就知道我肯定不會采納呢?”裕王目光灼灼的看著朱平安,搖了搖頭。
“就是啊子厚,你且說來聽聽嘛,如果真的有那么大的把握討回歲賜,殿下沒有道理不采納啊,再說了,即便殿下不采納,我等也會勸說殿下的。”殷士儋應聲附和,起身來到朱平安跟前,拍了拍朱平安的肩膀催促道。
殷士儋這家伙吃什么長大的,這手勁真大。
朱平安被殷士儋拍的咬牙了都,知道殷士儋這是在借機報復自己欲言又止、戛然而止之仇。
一旁的陳以勤見狀,愁容中難得展露出了一絲笑意,呵呵了一笑捋須對朱平安說道,“呵呵,子厚,汝有何錦囊妙計,還請道來,我等洗耳恭聽。”
“子厚,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么錦囊妙計,還不趕快道來。”高拱也忍不住催促道。
大家實在是太好奇了。
朱平安所說有九成把握在三天內討回歲賜,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幸虧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共事、相處,他們多少了解朱平安的為人,不然一定會把朱平安當做夸夸其談、大放厥詞之徒。
正是因為知道朱平安的為人,所以大家才更好奇,一個個眼睛瞪的大大的,目光灼灼的看著朱平安。
“呃,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
朱平安好像被眾人灼灼的目光給看服了,猶豫了片刻,終于開口了。
“在我看來,其實很簡單,既然是因為有嚴世蕃的暗令,戶部才不給我們,那只要我們得了嚴世蕃的準許,戶部不就給我們發放歲賜了嘛。”
朱平安掃了眾人一眼,輕聲開口道。
這就是你九成把握三日內領取歲賜的錦囊妙計嗎?!
眾人聞言,一個個目瞪口呆,愣住了。
意外。
很是意外。
本想看一場天女下凡,結果卻看到了一頭母豬墜地的事故直播;開局本以為你是個王者,結果卻是個青銅......這一刻,眾人仿佛看到了一只只烏鴉呱呱呱的從眼前飛過,外面烈日炎炎,他們卻感覺身邊涼風陣陣......
“咳咳,子厚......你這不是廢話嘛,問題是怎么得到嚴世蕃的準許。”
殷士儋咳嗽了一聲,使勁的揉了揉腦門,看向朱平安的目光要多無語有多無語。
裕王又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陳以勤愣在那,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本以為柳暗花明又一村,結果柳暗花明又進溝......
高拱與他們不一樣,依然在用灼灼的目光看著朱平安,相信朱平安不會無的放矢的。
“呵呵,殷大人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我所提建議的關鍵所在。”朱平安微微勾起了嘴唇,一雙眸子神采奕奕,對于殷士儋的嘀咕非議,絲毫不以為意。
感情你還沒說完啊......
殷士儋聞言,聽懂了朱平安的話外之音,于是不由得又上去輕輕拍了拍朱平安的肩膀,連聲催促道:“子厚,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吧。”
于是,朱平安再一次被殷士儋拍的咧嘴。
“咳咳,得到嚴世蕃的準許,在我看來,其實一點也不難,就是,就是有些......”
朱平安說到這又停下了,好像很難為情的樣子。
你怎么關鍵時候,又停下了?!眾人一個個皆是目瞪朱平安,跟怨婦似的。
“子厚,你倒是快說啊,真是急人。”殷士儋催促道,眼瞅著又要上去給朱平安肩膀按摩去了。
“好,我說。其實就是一個字——‘賄’。”
朱平安真是怕了殷士儋了,也不管為難不為難了,直接揭露了答案。
賄?!
賄者,賄賂也!意如其字,行賄,以財賄之。
朱平安的這一個字,在眾人心潮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宛若一個響雷在眾人頭頂炸響。
在朱平安說之前,殷士儋的手都已經舉起來了,在朱平安說完后,殷士儋的手就那么伸著,像是被人點了穴位一樣,驚奇得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兒。
真是一個大膽的想法!
聽了朱平安的話后,陳以勤呆住了,失手拔下了一根胡須,良久之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
高拱也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朱平安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驚世駭俗的建議。
裕王再一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好像屁股被蟲子咬了一口似的,嗖一下就站了起來......
朱平安的這一建議,太過驚世駭俗了,良久之后,眾人才漸漸回過神來。
這一下眾人總算知道朱平安為什么建議還沒說出來的時候,就斷定裕王不會采納了;這一下子眾人總算是知道朱平安為什么欲言又止、戛然而止,那么難為情了。
朱平安提的建議竟然是向嚴世蕃行賄。
朱平安竟然建議讓裕王——堂堂天子的兒子——未來儲君的唯二競爭者,給嚴世蕃送禮行賄,以得到嚴世蕃的準許,取回被克扣了三年的歲賜。
面子呢!
裕王不要面子啊!
堂堂天子的兒子,未來儲君的唯二競爭者,去給他嚴世蕃送禮行賄?!
不是禮多禮少的問題,也不是親自去還是派人去的問題。
問題是,裕王他丟不起這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