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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什么仇什么恨

  “您請稍等片刻,我這就進去通傳,您稍等稍等。”

  值班吏役在打完差冒犯了朱平安的差役后,便來到朱平安面前欠著腰堆著一臉笑的道,恭敬而熱情,跟剛才判若兩人。完,這值班吏役便一路跑的往后衙通傳去了,完全是一副忠于職守的人民好公仆模樣。

  對于縣衙么門口這一幕,黃攢嘴角有些抽搐,這柳頭中邪了嗎?!還是突然發現那書呆子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沒理由啊!

  心塞!

  拿著臭襪子的差役,摸著被值班吏役打的火辣辣的臉,目光呆滯的看著一路跑的值班吏役的身影,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顛覆了,感覺整個世界都不好了。

  更令他們覺的世界觀顛覆的是,片刻后,他們一年都難得見幾面的知縣大老爺,竟然一臉笑的從縣衙后院專程走了出來,邊走邊笑啊,在這大雪天笑的如沐春風似的。

  那個值班吏役低頭哈腰在知縣后面跟著。

  “見過縣尊大人。”朱平安在知縣還未至門口時,便拱手行禮道。

  桐城縣的知縣大約五十多歲,臉上油光滿面。

  不用介紹,朱平安一眼就能認出他是知縣,因為他不僅戴著上班戴的烏紗帽,而且還穿著青色的官袍,官袍上面繡著一只鸂鶒,音‘西翅‘,是一種長有漂亮的彩色毛羽的水鳥,經常雌雄相隨,喜歡共宿,也愛同飛并游。在大明,官員服飾是由定制的,按制度官服上繡鸂鶒的是七品官。而在縣衙里面也就只有知縣夠這個品級,才可以在官服上繡這么一只鳥。

  “衣冠禽獸”在今天聽來是罵人的話,罵一個人是穿著衣服的禽獸,罵他做人就像做禽獸一樣。但是如果在大明朝,你對著一個人說衣冠禽獸的話,那被你說的人不僅不會生氣,反而會開開心心的請你喝茶。這是因在在大明朝“文官穿禽、武官穿獸”的官服制度,你說他衣冠禽獸,他還以為你說他有官員像呢。

  在縣衙大門外的黃攢,看到朱平安這個書呆子見了知縣只是拱了拱手,這般無禮,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等著縣尊大人的怒火吧。

  “縣尊大老爺好。”

  黃攢領著幾位差役顛顛兒的上前。越過朱平安,向知縣低頭彎腰問好,其他差役都是跪地叩頭。對于他們來,也不是見就能見知縣大人的,所以現在能見到知縣本尊,那是鼓著勁的上前刷存在感。

  “見過青天大老爺。”

  楊大成還有女主人也都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楊大成跪下后還不住的用肩膀蹭朱平安的腿,催促朱平安也趕緊跪下,唯恐朱平安觸怒了知縣再受懲罰。

  “賢弟何須這般客氣。”

  知縣大人走來。一臉笑容的埋怨道,很是熱情。

  賢弟?

  低頭彎腰在知縣大人跟前的黃攢聞言,幾乎要喜極流涕了,我聽到了什么。知縣大老爺竟然喊我賢弟,霎時間,一股卵卵的熱流從腳心直沖頭。有了這一聲稱呼,那自己豈不是可以有機會從黃攢升為黃典吏了。其實你叫我小黃就行了,不用叫賢弟的,我的知縣大人......黃攢點心里都快要飛起來了。

  就在黃攢激動的抬頭時。卻看見縣尊大人鳥都沒鳥他越過他,笑著來到了朱平安跟前。

  “賢弟客氣什么。久聞賢弟之名,此次恩科鄉試,賢弟可是給我們安慶府揚眉了。來,后衙一敘。”

  桐城知縣滿是笑容,伸手邀請朱平安去后衙。

  “縣尊大人過譽了,平安不過僥幸而已,和縣尊大人施政教化桐城相比,不過是螢火之于皓月。桐城‘七省通衢’、‘華夏文都’、‘江淮第一城’美名如雷貫耳,這全是大人之功,平安無緣拜會,今日得見縣尊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朱平安臉上掛著佩服的笑容,拱手向知縣道謝,然后話音一轉,看著黃攢向知縣歉意的接著道:

  “不過,平安怕是不能與縣尊大人去后衙了,這位黃攢還要把我帶去大牢呢。”

  旁邊一臉激動的黃攢,滿臉的激動瞬間化成恐懼了,自己招惹了一個怎樣的存在啊。

  剛才還認為那只是一個無權無勢廢物心的書呆子呢,結果一眨眼,知縣大人都對人家那么客氣了,聽知縣大人的話,那書呆子原來是今年剛通過恩科的舉人,似乎還是在這次恩科上出了偌大風頭的舉人。

  舉人呢,還是這么年輕的舉人,自己在他這個年紀大約還在為通過縣試而發愁呢。尼瑪,人家都舉人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另外就是,剛才自己還以為那只是一個不通世事的迂腐書呆子呢,可是尼瑪剛才人家拍馬屁拍的比自己都順手通暢不知幾百倍。

  這是得有多大的城府啊,從自己一進楊大成家的門,他就隱忍裝到現在,直到見了縣令才一下子突地撕破偽裝,猝不及防的向自己露出了獠牙。

  這分明是一頭披著豬皮的猛虎啊。

  想一想,自己竟然招惹了這樣的人,黃攢不由滿面恐懼,面如死灰,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哦,這是怎么回事?”

  桐城知縣聽了朱平安的話,轉身微瞇著眼睛看向黃攢。

  “大人,我,我......”

  黃攢面如死灰,手抖不停,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整個人都崩潰了。

  這書呆子太狠了,太有心計了,用了春秋筆法,其余的事情談也不談,直接揪著自己讓他去大牢這件事發作。要是先楊大成的事,自己怎么也都能推卸,可是揪著自己讓他去大牢這事發問,自己螚推卸個毛線啊。

  將一個舉人押進牢房,連知縣都沒有權利,也只有請示了提學官大人由朝廷剝奪了舉人身份才可以,自己一個的攢竟然要將一個舉人弄進牢里。

  這事一錯,先入為主,后面的事自己也別想狡辯了。

  好狠,好有心計!

  黃攢看著微笑的朱平安,仿佛看到了一只猛虎向自己張開了血盆大口,渾身仿佛如墜冰窟,自己怎么惹了這種狠角色呢,欲哭無淚,悔恨和恐懼一起襲來,將黃攢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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