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高掛在天空,寒風停止了肆虐,無組織無紀律的倭寇終于收拾完了家當,裝好了輜重物件,在各級倭寇頭領指揮下拔營啟程,緩緩向南退去。
看到倭寇終于退兵了,城墻上的守軍忍不住高興的歡呼雀躍了起來。
“哈哈哈,倭寇像喪家犬一樣夾著尾巴跑了,我們贏了,贏了……”
“倭寇跑了,我們打跑倭寇了!爹啊,娘啊,俺鐵蛋沒給你們二老丟臉……”
“勝了,我們勝了!”
一眾守軍高興的大喊大叫,一蹦三尺高,大聲的發泄著他們心中的激動。
激動之余,還有好些個守軍在城墻上脫了褲子對著倭寇遠去的背影撒尿,挑釁的大聲叫罵,“狗曰的倭寇小崽子們,別跑啊,有種轉身跟爺爺再大戰三百回合,爺爺退一步就算輸。”
在守軍激動之時,尚知府來到了朱平安跟前,再一次試圖勸說朱平安放棄出城的計劃,“子厚,倭寇損兵折將,灰熘熘的退回托林老巢,我們現在已經是大勝了,你是當之無愧的首功和第一大功,其實不必再冒險出城了。”
“尚大人,我們蘇州安全了,可是其他地方呢在我們大明的土地上,每多一個倭寇存活一天,咱們大明的老百姓就多一天的苦難,此番機會難得,不給倭寇送上一份大禮,我余生將寢食難安,無顏面對大明的父老鄉親。”
朱平安向尚知府拱手,一臉認真的說道。
尚知府聽后,禁不住對朱平安又一次刮目相看,同時有一些羞愧,向朱平安長長一躬,“是我膚淺了,誤解了子厚,子厚出城非是為了立功,而是為了蒼生百姓。可恨我胸無兵略,不然怎么也要和子厚一并出城,與倭寇送一份大禮。”
“尚大人言重了。”朱平安趕緊上前扶起尚知府。
“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只是,子厚你須得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不管你認可不認可,這世上,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命重如泰山,有的人命輕如鴻毛,而你就是重如泰山的人。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而你允文允武,文可摘魁,武可定邦,乃是不可多得的儒帥之才,不說百年難得一遇,便是我活了這五十年,在咱們朝可還沒見過。”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集成大語音合成引擎,超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nyun.換源 “至于仇鸞之流,簡直令人恨的咬牙,竟然能官至太傅、太保、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前年庚戌之變就是這個混賬貨惹出的簍子,其時任大同總兵,不思報效國家,竟使些歪門邪道,竟然花重金賂北虜俺答,請求勿攻大同,移攻他處,北虜俺答這才由古北口進攻京城,擄掠京畿,致使庚戌之變發生,令我大明蒙羞!死后被開棺戮尸都是便宜他了!”
“再說,兵部尚書丁汝夔,他死的也不冤枉,身為兵部尚書,主持京城防務。嚴嵩說塞上打仗,敗了可以掩飾,京郊打仗,敗了不可掩飾,俺答不過是掠食賊,飽了自然便去。他便言聽計從,告戒諸將戒諸將不得輕舉妄動,坐視北虜俺答在城外自由焚掠,連續焚掠了整整八天八夜”
尚知府一連數落了好幾個當朝有名的武官,說到哪一個都讓他忍不住咬牙切齒。
“我年紀大了,話有些多了,子厚你明白就行,我是說你是當朝不可多得的儒帥。如今江南倭患嚴重,正需要你這樣的儒帥,協助圣上重整江南河山。”
“其他的人,不是文不成,就是像我這樣武不就,難得子厚來到了咱們江南。這讓老夫看到了希望。所以說啊,子厚,你要知道,你肩上擔子很重,你的性命金貴萬分,可不能有閃失,寧可無功,也要全身而返。”
“這江南的倭患嚴重,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江南的老百姓可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有人拯救他們于水火之中。我是個不成器的,有心無力,子厚你不一樣,你有心,也有力,我不知道未來如何,只是希望子厚你能者多勞。”
尚知府像是一個話癆一樣,拉著朱平安已具有一句的說著,讓朱平安珍重生命。
朱平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倭寇還在緩緩退去,散亂的如同野地里的牛羊一樣,漫山遍野都是倭寇退去的身影。
倭寇散亂的不成陣型,別說陣型了,連隊形都沒有了,扛著他們的家當,這里一片,那里一片,這里一堆,那里一堆,散漫的往城南而去。
朱平安在城墻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散亂的倭寇,劉牧劉大刀等人在他身后候著。
城里面,八百余浙軍全副披掛棉甲,井井有條的列陣,人手一匹騾馬,都安好了馬鞍。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朱平安一聲令下。
“怪不得子厚要出城送倭寇一份大禮,這倭寇也就是逞兇斗狠之徒,單人戰力極高,可是無組織無紀律,就是一群散兵游勇、烏合之眾。雖然我不懂兵略,可是看他們這退去的架勢,也看出好些個漏洞破綻,子厚若是現在出城追擊,一定可以......”
尚知府站在朱平安身邊,看著遠遠退去的散亂倭寇,禁不住感慨的說道。
“呵呵,尚大人,如果我現在領兵追擊出城,那我就赴了王奸的后塵了。”
朱平安呵呵笑了笑,搖了搖頭。
“啊!”
尚知府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看向朱平安。
“倭寇這是故技重施,故意示我以弱,想要誘騙王奸一樣,引誘我方出城追擊。尚大人可還記得倭寇初犯蘇州的陣勢,雖然陣型不甚齊整,可是也不像今天這樣散亂,破綻百出;另外,如果尚大人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倭寇是外亂內整,一處處亂陣之中夾雜著數十個散而不亂倭寇白人隊,隱隱呈合圍之勢。”朱平安微微笑了笑,指著散亂的倭寇身影,對尚知府解釋道。
“啊!原來如此......”尚知府仔細看了片刻后,恍然大悟,后背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