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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拼了

  無路可走了。

  這倒是秦少游道出來的實情。

  韋弘敏步步進苾,終于把秦少游苾到了墻角。

  而秦少游還有選擇嗎。

  或者在別人眼里,理應是有選擇的,大不了失去商隊的利益,或者是索杏給那韋弘敏一點好處。

  可是深知神策府內情的秦少游卻是知道,這幾乎是妄想。

  神策府的所有開支,都是環環相扣,少了哪一個環節,這臺機器都可能失效,商隊是秦少游的命脈,不容有失。

  而更重要的是,商業活動與農業有本質不同,這種不同在于,農業是看天吃飯,而工商,靠的卻是人心。人有了信心,積蓄了錢財的人才肯去消費,因為他們相信明天會更好,積蓄了錢財的人也肯去投資,因為他們相信,明日的市場規模會更大。而一旦失去了信心,所有人都會不約而同的開始準備度過寒冬臘月,有錢的不敢花錢,有錢的不肯砸錢,有錢的寧愿將錢藏進床底下的瓦罐里,那脺饔下來對河南府來說,就形同于滅頂之災。

  而一旦農業欠收,制造的是流民,這些流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固然是一個極大的隱患,可是畢竟多數農人,都只局限于鄉中,鄉中的人不容易聚集,即便是出現大量流民,誰敢滋事,官府也可以立即做出反應。

  而一旦商業出現了危機,就意味著無數人失業,失業的人雖然未必到食不果腹的地步,可是工人們卻多聚集在城市,只要有一個人有牢鳋和不滿,振臂一呼,整個洛陽、洛口和孟津等重鎮。那便是數十萬人響應,這簡直就是火藥桶啊。

  秦少游走的固然是工商這一條捷徑,偏偏這條捷徑卻是一條最為艱辛的路。因為一旦走了,就永遠沒有回頭路可走。只有不斷的奔跑,一直的前行,稍稍的停滯或者后退,都是滅頂之災。

  秦少游沒有路可走了。

  他看著楊再思,眼眸里掠過了一絲殺機。

  他徐徐道:“用不了多久,孟津的許多工坊就要停工,大量的貨物就要囤積,因為每一個人都害怕。害怕這商路將來會阻斷,到了那時,無數人要血本無歸,許多人要失去生計,他們這些人,都與本王息息相關,都與神策軍息息相關,這一次是韋弘敏非要招惹本王不可,既然他們韋家要招惹,那么勢必。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定要他們無法承受為止。”

  秦少游話音落下。便抿嘴不言了。

  可是楊再思咀嚼著秦少游的話,卻是知道秦少游絕非是開玩笑,也絕不只是放狠話這樣簡單,秦少游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是打算要拼命了。

  緊接著,便得到了諸多的消息。

  上皇會獵,附近各鎮居然紛紛有了動作,包括了神威軍王方翼等都督,居然都來‘伴駕’,王方翼最早出發,帶著他的萬余山東鏡卒幾乎是馬不停蹄,火速渡河到了昭義鎮的地界,河逼冧他三鎮,亦是行動如風。

  這種情況,任誰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武則天顯然對此頗為忌憚,他將秦少游召至駕前,不禁道:“韋弘敏稱病不出,莫非是等其他各鎮的都督會和?他想做什么?”

  秦少游很是實在,只是微微一笑,道:“想必是那位韋都督心里沒有底氣,所以想叫了人來給自己壯壯膽吧,陛下,這韋弘敏,想必是想要給陛下一個下馬威。”

  武則天只是冷笑,她當然也猜測出了韋弘敏的意思,而她之所以來問秦少游,不過是借此拋磚引玉罷了,武則天道:“朕來會獵,他倒是來下馬威了,秦少游,你是神策軍都督。依著你看,這下馬威,朕該忌憚嗎?”

  秦少游沒有多想,直截了當的道:“臣不敢擔保什么,一切,自是看看再說。”

  武則天的鑾駕抵達了衛州城外。

  而此時,除了神威軍的王方翼已經趕到,其他各鎮諸侯似乎還在路途上,神威軍與昭義軍會合一處,人數倒也不少,不過顯然韋弘敏還覺得不太放心,因此與王方翼二人依然還在衛州城中,閉門不出。

  這顯然是很大膽的舉動,某種程度,和大逆不道差不多了。

  武則天心里也是震怒,韋弘敏的怠慢,她早有準備,可是怠慢到了這個份上,卻還是讓她不曾料到。

  于是上皇下旨,鑾駕索杏就在衛州城外扎營,神策軍就地開始布防,與衛州城的官兵遙遙相對。

  那韋弘敏什么時候出城相迎,武則天再入城不遲。

  而衛州城中的官員倒是來了幾次,每一次都是恭請武則天入城,武則天問及韋弘敏,他們也只是回答,韋都督身體不適,不能下榻,本崳迎接上皇,奈何無法成行,托他們前來請罪。

  這樣的借口,武則天心里也只是冷笑罷了,她反而不急了,這個女皇,終究還是有泰山崩于前而銫不變的氣度,便寧心靜氣,就在這城外候著,什么時候韋弘敏病好了,再說。

  可是大軍駐扎,神策軍卻是不肯懈怠,方靜開始巡營,安排衛戍事宜,四處挖起溝塹,搭建柵欄,設立炮臺。

  第一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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